她从没有想到段擎西竟然肯为了岑馨蕊做得那么绝,甚至不惜让她赔上整个黎家,对他来说,岑馨蕊就那么重要?
不会就那么算了,因为这次触及到她的底线。
看了一眼路对面的雷克萨斯,心里又有些酸涩,她知道段幕臣是律师,但是他帮她已经足够多,这次还是算了。
听说证据确凿,这次就算没有希望她也一定会上诉,连累他就不好了不是?
这么想来,她还是很有良心的。
就这样悄悄地离开吧。
但是……有些人,缘分注定了哪有那么容易让他们再无牵扯?有些事,就是那么的巧合。
她刚想转身离开甜品店,身后的服务生却急忙叫住她,微笑着说,“小姐,等等,你还没有付钱。”
黎夏末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没有付钱,伸手习惯性的去摸包包,却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带,只是在兜里装了手机。
她扯了扯嘴角抱歉的笑着,然后弱弱的将手机递过去,“额……我身上没有带钱,这样好吗?我跟那边那位先生是一起的,我现在过去拿钱,把手机放在这里。”
服务生小姐狐疑的看着她,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转眼向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不管走到哪儿都是焦点的段幕臣。
“小姐,你撒谎能找个差不多的人么?我们这是小本生意,多几个像你这样的人我们还开不开店了?”那位服务生满脸的鄙夷,有些不高兴的瞪着她。
黎夏末迥然,开口解释,“我把手机放在这里,一会儿我拿钱过来可以吧?”
其实也只能这样,在她勉强答应之后她拿着冰激凌出去,这边的人有点多,她走过去终于要过马路的时候却看到段幕臣要打开车门离开。
心里有点着急,朝着马路对面挥着手臂,大声喊他的名字,“段幕臣!段幕臣!”
而马路这边,段幕臣的手指刚刚触碰车门,便在嘈杂声中隐隐约约听到他的名字,是她的声音。
因为这两声呼喊她顿时成了焦点,然而被众人瞩目的黎夏末却没有知觉,依旧朝着马路对面挥着手。
段幕臣回眸,视线往她这边看过来,对上她有些欣喜的视线之后她朝着这边走过来,根本没有注意不远处急速开过来的货车。
眸光一暗,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抱住她然后滚到马路边上,让周围的路人看得目瞪口呆。
几乎发生在顷刻间的一幕让黎夏末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到安全后段幕臣才将怀中的她扶起来,心跳却没有恢复正常。
还好货车即使刹车,货车上的司机也被这一幕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刚才……好快的速度,他甚至以为他看错了。
“哇……好帅啊……好希望那个女生是我……”一对情侣驻足观看,女生不禁羡慕道。
身边男生显然不高兴了,冷着一张脸,“你想死啊?那是货车,你以为自行车呢?”
“所以啊,我也就是想想,要真的是我,你能有那速度吗?我可不就是等死吗!”女生不客气的反驳。
男生撇撇嘴,“我看你是希望那个男的救你吧?”
女生瞪大了眼睛掐着男生的手臂,“你再说你再说!”
“好好好,都让你说让你说,我不说,我说什么都错,让你说!”
货车司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车窗开着,他惊恐的看向车窗外刚从地上起来的段幕臣和黎夏末,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段幕臣低头检查着她的伤势,刚才将她牢牢的护在怀里,应该没事,可是看着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他还是余惊未消。
低眸柔声询问,“伤到哪里了?”
她只是轻轻的摇着头,脸色有些哀怨,那可怜的小表情段幕臣还是第一次见,心中一动。
双晶亮的黑眸带着冷寒的温度射向货车司机,声音更是刺骨慑人冲击着货车司机的耳膜,薄唇轻启,寥寥一个字,“滚。”
还好两个人都没事,货车司机启动引擎的手都是抖得,可是却不敢迟疑半分开车飞驰而去。
环视众人,他的表情有些僵硬,那些看热闹的观众也纷纷散去。
低头看她一脸的落寞,本来想要训斥她的话又咽了回去,到了嘴边只剩下五个字,“到底怎么了?”
黎夏末一脸的纠结,抿着唇蹙着秀眉,最后看着地上那摊已经碎的不成样子的冰激凌可惜的说,“我的冰激凌,只吃了一口……”
段幕臣,这个女人的思维,到底是什么做的?
听她说了事情的始末,他跟着她到美滋甜品店付了钱,最后拉起她的手直接将她禁锢在自己可以控制得了的范围内,硬扯到他的车内。
车厢里静悄悄的,静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从后视镜内看到她低着头一副我错了的样子,半响后说,“你的身体刚好,近期不要吃凉的东西。”
她点了点头,“哦……”
见她没有别的反应,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如果刚才你带了钱,那你是不是就打算直接走掉了?”
她眼眸微瞪,瞥向他,“你怎么知道?”
他扶额轻叹,一副你的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的样子,“我向来说话算话,你的事我会管到底。”
“那……从开庭到结束大约需要多少费用?”她小心翼翼的问。
她的积蓄并不多,眼下还要维持最基本的生活,现在每一笔钱都要算着花,如果能撑到父亲出狱自然是最好。
说到钱,段幕臣眼眸微眯,淡淡的开口,“我不缺钱。”
“那你缺什么?”条件反射的问完后她又觉得不对劲儿,这句话为什么听得这么别扭?
“我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一个妻子。”
这句话颇有深意,他微微侧目看着她的反应,段幕臣以为她至少是有些惊恐的,但是在这方面,段二爷显然高估了她。
她有些迷茫,也有些为难,一副你缺一个妻子和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最后抿着唇纠结的说,“难道你要我帮你安排相亲?”
段幕臣。
相亲?她也想得出来,以他的条件,需要相亲找对象吗?
他怪异的看着她,黎夏末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想了想觉得自己说得好像没有哪里不对,“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他一副我就知道你智商有点低却没有想到这么低的模样,手撑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慢慢的靠近她,与她呼吸相闻,只说了四个字,“我只要你。”
什么?她往后缩了缩身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的话,竟然有些傻气的回答他,“你这样的求婚,未免太仓促了吧?”
他抿唇一笑,伸手拿起她披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无意的问,“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她终于反应过来,不客气的推开他,深呼吸一下,很正经的说,“段律师,我很严肃。”
“我不够严肃吗?”
“帮我打官司救出我父亲并且保证我父亲安然无恙,条件就是要我嫁给你?”
大体理清了思绪,她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个男人费尽心思的帮她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嫁给他?她现在这个样子?入的了他的眼?
“对。”
他曾经想过别的方法,可是对她来说条条不通,他从没有想过逼她,可是现在看来这是最快的方法,他别无选择。
对他来说,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然而她却沉下了脸色,甚至没有再说一句话直接打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往后走,心里空空的。
段幕臣打开车门紧跟着下去,看着她坚毅倔强的背影,握紧了拳跟上去抓住她的手臂,“没有了段擎西,你还有我,我可以帮你。黎夏末,我问你,我娶你,你嫁不嫁?”
她停顿了几秒钟,毅然决然的甩开他的手臂,轻轻的声音飘散在风里,“我不需要。”
这一次,她不会再拿婚姻开玩笑,这一次,她靠自己。
黑色的发丝扬起,她抬起澄澈的眸看着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戳中了她心底最痛的伤,这句话她在警告自己,“我不需要。”
他低眸认真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不知道掩藏着什么样的情绪,抬手紧紧的抱住她,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我不需要。”
第三次,她重复这句话。
接着失神般的推开他,那一瞬间她在他和她的中间竖起一道冰墙,而他的靠近只会让它越来越厚,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
她不知道怎么在他的视线中离开的,总之离开的时候脑子里就浮现着这样一个画面,两年前。
两年前,同情同景,只不过换了人而已。
她喜欢了几年的人为了逃避她的感情选择一声不响的离开,两年前段擎西也是这样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在她的耳边说着,“没有了他,你还有我,黎夏末,我娶你,你嫁不嫁?”
“我嫁。”
当时的她这样说。
然而现在却再也没有当初的勇气,她已经被这两年的生活伤的遍体鳞伤,尽心尽力两年换来这样的结果。
是她的错,因为当初的选择错了。
所以现在,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没有回顾城家,而是直接去了付娅楠的家里,她这样狼狈的样子不适合被黎顾城看到,也不适合被只有四岁的妹妹看到。
付娅楠的家是个二层小楼,家里虽说不如安城市的豪门,却也还算是富裕。
付爸爸付妈妈选了个好点的日子出去旅游,把付娅楠一个人扔在家里,她到乐得清闲,只不过今天拍完戏之后收到黎沛山入狱的消息有些震惊,担心之余想先回家再说,却看到黎夏末一个人蹲在她的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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