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玉公子砰的一声如坠谷底,他说不出来此刻自己的心情是什么。难怪他知道这么多,可他究竟是谁呢?
在这里,他是一统北方少数民族的战斗英雄,竺阮修,可是在二十一世纪呢?他又是谁?怎么会知道关于舟玉公子和江源的事情?
江源满脸的不耐烦,他一步上前,挡在舟玉公子的前面。
“竺阮修你就说一句,沧空岩,你到底是放,还是不放?”江源的眉毛狠狠地皱起,语气冷漠又严肃。
不放的话他们几个人只能以寡敌众,誓死一拼了。
“哈哈哈~”竺阮修微微眯着的眼睛都在显示着他的嘲笑:“这世间上有哪个人不想长生不老的呢?好不容易抓到了沧空岩,既然还没得到我想要的长生不老之术,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江源就知道,他们这些人还是冲着沧空岩会长生不老之术来的。
谁叫这世间上只有沧空岩一个人会此术呢?
江源也很是无奈:“倘若沧空岩把这长生不老之术给了你,人是否可以放走?”
人总是喜欢做没尊严的事情,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不高兴的事情妥协。一次,两次,三次,次次。
所以说一个人为什么会活的那么痛苦呢,要长生又有何用?不是永葆青春而是永存痛苦,永在这肮脏的世界徘徊啊。
超脱凡尘,死了一了百了又有何不好?
没想到江源刚说完,被五花大绑的沧空岩像是突然受了刺激。
奄奄一息的沧空岩冲着江源大喊大叫:“我不会给他的!我什么都不会给!让我死!让我死吧!啊哈哈!!”他无力的垂下头:“让我死吧,求求你们,让我死吧~”沧空岩悲戚的叫喊,所有都在说明他的无能为力。
“想要我放了你也可以,把记载长生不老之术的天之卷交给我,我自己练。”竺阮修走近沧空岩,表情有些不耐。
“呸!”沧空岩无力的抬起头,对着竺阮修的脸便狠狠啐了一口.口.水,脸上带着一抹惨淡的笑容。他笑,只是想笑尽自己悲凉的一生,笑尽这天下可笑之人而已。
竺阮修一惊,抬手抹了一把脸,是shi润粘.稠的口.水,里面夹杂着些腥.血。
竺阮修暴怒,一脚便踢向沧空岩的腹部,毫无犹豫。
他的愤怒,便是化作了这一脚,仿佛要把他的肚子踢出一个大窟窿来般。
身体剧烈的疼痛传来,沧空岩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是层层的冷汗,苍白的脸色无声道明了他现在的情况究竟有多糟。可他不愿低头,不愿服输。
沧空岩的语气有些讥讽:“哈哈哈!竺阮修啊竺阮修!人的一生自有天定,寿命长短乃是定数,是生是死不是我们如何便如何的,逆天改命,违天地秩序,若我把这上古神卷交给你,只怕我们都会不得好死!”他顿了顿,似是规劝:“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他们几个孩子有什么关系?让他们走。”
“不可能!”竺阮修瞪着沧空岩:“你若不给我天之卷一刻,我便杀他们一人,直到你给了我为止。”
他在逼他。
沧空岩闭了眼睛:“如此,那只能让我自己来了结这件事情了。”沧空岩说的无比平静,他的眼睛紧闭着。
竺阮修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冲到沧空岩面前便是狠狠的一巴掌。这巴掌也拍不醒他了。
竺阮修死命掰开沧空岩的嘴.巴,果然不出他所料。
沧空岩嘴中渗出浓浓的一股黑色血液,噗噗的像是停不下来。他的身体不断地抽搐着,竺阮修一时暴怒,抬手便狠狠给了沧空岩一巴掌:“你个混蛋!你这是真不想活了?!”沧空岩眼神有些迷.离,竺阮修的影子在他的面前变得模糊,不停地摇晃着。
他冷冷一笑:“我死了,你们就什么也得不到了。”他要把世人看重的东西都给带到地下去,想要得到,就去地狱问他拿。
沧空岩花尽了力气一般,颓然倒在地上。
嘴中的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着,他看见人群密集,人们嘶吼着,打杀着,看见沧灵雪和江源朝着自己奔过来。
沧空岩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是什么,他只知道,终于盼来了这了结的一天。
沧灵雪带着哭腔,连忙将沧空岩扶了起来,苦着一张苍白的脸:“爹,你究竟怎么了?你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要死了?唔……”
眼泪奔涌起来一发而不可收拾,近乎绝望崩溃的声音,沧灵雪不停地大吼:“爹!你告诉我!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我求求你了天,我们大老远的来,就是想让你活下去啊!”
沧灵雪哭到快要窒息。他们毕竟是血.肉至亲,似乎沧空岩现在所有的疼痛,沧灵雪也在替他承受着。
“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泪水涨满了沧灵雪整双眼,“求求你,我还在这儿啊,爹,你要是走了,那我能怎么办啊?”
人只有在觉得自己得到的已经失去的时候,才会难过。
沧空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沧灵雪,指了指江源。
江源立马会意,走上前来,立定在沧空岩的面前。
“洛溪…你,你要记住”沧空岩说每一句话都很费力:“记住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让……噗”他的身体一僵,嘴角溢出更多的鲜血,他还在坚持,不说完这件事情,他死不瞑目。
“让舟玉公子帮你,他能够帮你恢复上一世的记忆,关于怎么救安庭谚,我在牢狱里的时候,将方法写在了天之卷上面。”沧空岩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支撑着极其厚重的眼皮,眼珠缓慢的移动,看向还在不远处被一群人缠住的竺阮修,不过看样子竹女他们拖不了多久了。
“我将天之卷交给了牢狱之中的一个守门士卒,”沧空岩剧烈的咳嗽,没有眼泪,脸都不会再通红,他知道他已经时日无多了,他必须交代好最后的事情:“洛溪……洛溪……帮我,帮我,”沧空岩吃力的抬起手,不停地颤.抖,颤.抖:“帮我照顾好……照顾,雪儿……”
砰的一声,他坠落。
如一颗耀眼的星星,猝不及防的,砰的一声就给砸在了地上,碎了。
碎了一地,仿佛一瞬之间带走了她所有活下去的勇气。
“啊!”沧灵雪仰天大哭,泪水决堤。耳旁还回荡着沧空岩的声音,她泣不成声:“爹……你不能丢下我,不能……求求你……”
双眼通红的沧灵雪趴在沧空岩尸体上,愤恨的瞪着江源,她大吼:“都是你!都是你!江源!如果不是你,就不会出今天的事情!”沧灵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弓箭,对着江源便是一种万箭齐发之势。
总有一箭能中,总能了结她心中万般仇恨。
沧灵雪的眼神从未离开过江源,仇恨交加,各种情感都交织在一起,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他死。
她的眼睛犹如黑暗的万丈深渊一般,她如临大敌。这正是在一旁的竺阮修所希望看到的。
不用他动手,便是两败俱伤。
他只用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你当真想杀了我?”江源平静道,一生中究竟有多少个这样的江源让你杀?
“我沧灵雪对天发誓,从今日起与江源有不共戴天之仇,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说这些话的时候昧良心么?”一旁的竺阮修哈哈大笑,“你们高兴的太早了!我还在这里呢,要处理你们之间的恩怨是不是也应该先把我解决了呀。”
他笑着的时候,不是迷人。
是贱。
痞子一般的贱笑让人看了心生厌烦。
“啊!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沧灵雪愤怒的吼叫,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暴.躁不安,
规矩不能乱,她不顾剑法,看上去只不过是乱刺一通,一心想报仇的心思还不是得落空?
他总是可以在她最愚蠢的时候出现在面前。不过此刻,她恨了,前所未有的恨。
“滚开!别拦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沧灵雪急得乱蹬乱跳,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她已经为人妻。
江源一把拉过沧灵雪,表情冷漠:“我警告你一遍,竺阮修这人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就连我都要畏惧三分,你最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待在这里,否则,成为我的剑下之魂,休要怨愤于我!”
江源气冲冲的离开沧灵雪,直奔还在狂笑的竺阮修。
苍老一生,无可眷恋之处。
大不了与他同归于尽。
反正江源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你还是来了?沧空岩呢?怎么样?死了?”
江源抬眼,看着倒在他身后的众人,他瞥了一眼舟玉公子,有些不忍。
江源盯着竺阮修:“你究竟想干什么?”
“将天之卷给我,立马就放了你们。就这么一个目的,仅此而已。倘若我达不到目的,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你得不到的。”江源意味深长的一笑,就将这些上古秘术永埋地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