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下船之后,刀疤脸一直带着这些傀儡沿河向深处走,不急也不徐,始终未停过,也不知他要去哪里。
突然,前方的雨林中涌过来一层雾气,犹如实质,沿着河水向这边流淌,丁晓聪眼睛一亮,就是现在!
趁着浓雾摸过去,那家伙肯定发现不了,到时候给他个突然袭击。
雾气转眼漫过了这一段河道,丁晓聪立刻整了整背包,走出密林,向着河边摸了过去。这条小河不过几米宽,跳过去不可能,不过水深应该顶多齐腰,趟过去不费事。
这时候浓雾深锁,能见度大约只有两米,已经看不见对岸了,不过对岸也肯定看不见自己。
刚到河边,丁晓聪正在考虑脱不脱鞋子的时候,一直缠在他胳膊上的姐姐晓兰突然对着河面不停发出“嘶嘶”声。丁晓聪一愣,连忙打开巫眼看,这一眼看过去,差点把他吓尿了。
这里的水面看似平静,水体也不宽阔,可在巫眼下,只见水里竟然挤满了巨兽,一动不动!
仿佛惊醒了沉睡的兽群,巫眼刚看下去,水下所有的巨兽睁眼,一道道毫无感情的目光看了过来。丁晓聪魂飞魄散,拔腿就向回跑,慌不择路。
他刚启动,这一片水面犹如开了锅,无数条鳄鱼冲上了岸,大张着嘴巴追了过来。
丁晓聪奔跑中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头破发麻,刚才幸好姐姐提醒,这要是稀里糊涂下了水,准得死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
好在鳄鱼在岸上跑不快,它们追了一段后,就纷纷放弃,调头钻回了小河里。
连跑带吓,刚跑进森林,丁晓聪就气喘吁吁瘫在了地上,看着河对岸发呆。现在大雾弥漫,完全看不清对岸是个什么状况,这让他心里很不安。
渡河是不用想了,丁晓聪就这样坐着等到了天亮,太阳出来,大雾散尽,最担心的状况出现了,对岸的刀疤脸和儿童傀儡们全都不见了。
已经追踪了这么久,深入热带雨林几十里,就此放弃他是肯定不甘心的,现在只能设法过河,然后寻找蛛丝马迹,把追踪继续下去。那支队伍里有一两百人,走过后,必然会留下大量的痕迹。
沿着河边跑了一段后,前方有一棵大树倒在了河面上,正好联通两岸,形成了一个独木桥。树很粗,不过上面生满了青苔,这里是热带雨林,也不知道有没有朽烂。
丁晓聪来到河边,又打开巫眼看了下,心中叫苦,这里的水下鳄鱼更多了。不过试了试后,大树虽然表层腐烂了,树芯还算结实,承受一个人的分量毫无问题。
只要不滑下去,鳄鱼跳不上来。
判断好处境后,这次丁晓聪脱下了鞋,踏上了独木桥。这上面全是青苔,穿什么鞋都不放心,还是打赤脚过去最防滑。
由于一直紧张着水里的鳄鱼,所以他是开着巫眼走的,一步步小心翼翼,刚走到中间他发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只见在巫眼中,前方的青苔里有一个个绿色的小亮点。
看着这些亮点,丁晓聪心里“咯噔”一声,绿色代表着毒,这独木桥上竟然有有毒的东西!
连忙恢复视界,丁晓聪蹲下身仔细检查起来,只见青苔里有许多古怪的虫蛹,外壳上布满了绒毛。
“这是……”丁晓聪想了想,从包里掏出小刀,对着其中一个虫蛹切了下去。
刀落处,并没有形象中的浆液喷出来,虫蛹里包裹的是一种很古怪的虫子,犹如一只小号的海胆,身上布满了尖刺。又打开巫眼看了下,丁晓聪证实了猜想,心悬了起来。
这些奇怪的毒虫都没有完整的灵魂,全都是蛊。
蛊肯定是人工放养的,这些虫子没有行动力,被放在独木桥上后,一代代繁殖,作用很明显,毒死打赤脚过桥的人……这些虫蛹完全被青苔覆盖,外表几乎看不出来,如果自己刚才不是开着巫眼,现在必然已经中毒,不是被毒死,就是掉下水被鳄鱼分食。
如果不是丁晓聪身负巫眼,不可能看出这里的布置,也就是说,其他人走这个独木桥,可谓是十死无生!
太歹毒了!
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一个蛊阵!自己陷进去了,只是不知道陷了有多深。丁晓聪想通了关节,连忙套上鞋,准备原路返回退下独木桥,眼看着陷阱还要往里钻,那不是二傻子嘛。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刚转回头,那边森林里走出来一位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妙龄女郎,身姿曼妙,凹凸有致,手里端着一把手枪……
一看这边走不成了,丁晓聪赶紧转身,准备冒险冲过河。不过这边状况更遭,刚转回身,那边走出来一条满脸胡子的大汉,手里端着一把微型冲锋枪……
两个人,两把枪,一左一右夹了过来,丁晓聪置身于独木桥中间,下面是满河的鳄鱼,完全动弹不得,只能……
“别开枪,我投降……”丁晓聪脸苦得都能滴出水来,这下是彻底遭了,几百里跟着来想杀人,结果居然反倒成了人家的俘虏,现在小命完全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只盼他们千万别开枪。
也不知那柱香烧对了,那两人倒是没有立刻开枪,其中的大胡子歪了歪枪口,粗声粗气说:“手抱着头,慢慢走下来。”
丁晓聪连忙依言,双手抱着头,一步步蹭了过去。在他身后,那个女子走上独木桥,端着手枪押着。
刚下独木桥,大胡子立刻走上来,抓住丁晓聪的后衣领,枪口顶着后心窝,他把粗鲁的按在了地上,开始搜身。
丁晓聪心念疾转,姐姐晓兰有所感应,悄悄从他怀里钻出来,潜伏进了草丛里。
看见姐姐离开,丁晓聪松了一口气,自己算是交代了,可姐姐不能跟着一起完蛋。之所以他没有让姐姐发动突袭,只因他发现,这两个人都不是正常人,他们的灵魂不在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