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近十年再相逢。一帮童年时的玩伴自然有说不尽的话。聊不完的事儿。点点追忆往昔岁月却也让一帮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大为感慨。酒足饭饱以后。依旧似乎意犹未尽。候为胜便提议道：“哥儿几个。咱们去小夜莺放松放松吧。”
一帮人都轰然叫好。夏雪和妞妞却是诧异的问道：“小夜莺是什么啊？”
候为胜笑道：“小夜莺是咱们县里的一家歌舞厅。年轻都喜欢到那里。点上一杯饮料。跳上一段迪斯科。别提多新潮呢。你们在北京应该经常去这样的的方玩吧？”
夏雪和妞妞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候为胜夸张的叫道：“不是吧。听说你们北京的年轻人都喜欢进出歌舞厅跳迪斯科呢。”
其实妞妞他们倒也不是不知道歌舞厅不知道迪斯科。北京的歌舞厅就在这最近一年时间冒出了不少家。特别是迪斯科的风行让年轻人都喜欢进出歌舞厅跳上一段迪斯科赶时髦。但是这俩丫头虽然性格一静一动。却对这种喧闹的氛围都不是很喜欢。是以虽然有不少朋友约过。但却从来没去玩过。而胡闹则是沉醉于工作当中。偶尔和李朝阳他们相聚也大都是去饭馆会餐。完了就匆匆往回赶。很少再有充足的时间陪着他们一起瞎折腾。
不过这会儿。大家兴致都挺高。胡闹和两个丫头自然不会败了兴致。于是便随同一行人出了饭馆儿。松散的行走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
小夜莺歌舞厅在小城的南边儿。大大的霓虹灯招牌在夜幕下显的尤为耀眼。门前盘踞着三三俩俩的年轻人。也不时的有人从门口进进出出。看的出来。这家歌舞厅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卫青。那小子不就是跟老刁混的么？前几天揍我的人中间就有他一个呢？”候为胜眼睛真跟猴似的尖。逮眼就发现了门口蹲着的一个抽烟的年轻人便是那天在市场里对他拳打脚踢的一帮人中的一个。
李卫青他们酒都喝了不少。但还没过量。毕竟从小就在酒碗里泡大的。想要灌醉可没那么容易。一帮被酒精催的异常兴奋的年轻人听到候为胜的话。顿时来了劲儿。一个个问道：“在哪儿呢。逮着一个算一个。咱们替猴头儿把仇报回来。”
“那儿。”候为胜手一指。李卫青他们看过去。很快便发现了那个蹲在门前不远处的抽烟的年轻人。那人眼力架子倒也不低。很快便发现了这边一帮人的神情。也很快便辨别出了这些都是和他们平素敌对的家伙。当即烟一身。不要命的撒脚就跑。李卫青这边顿时冲出去几个人要跟着追。胡闹皱皱眉头说：“卫青。算了吧。”
李卫青点点头。便高喊了几句将人招了回来。拍拍候为胜的肩膀说：“猴头儿。这仇肯定是要报的。不过今天咱们和胡闹他们难的相聚。就不折腾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了。”
候为胜点点头。看见刚刚那人吓的屁滚尿流的摸样倒也觉的异常解气。笑着说：“哥儿几个。都别愣着了。报仇的事情来日方长。咱们先进去潇洒潇洒才是真的。”
进了歌舞厅的里面。胡闹才知道刚刚的判断有些失误。这家歌舞厅的生意可不是一般的好。不算小的场子里。几乎是接踵摩肩的挤满了人。四周的简易茶座几乎也是座无虚席。混杂的空气。昏暗的灯光。还有那带有这个时代特色的迪斯科动感音乐让胡闹隐隐有些回到了上辈子迪厅中的错觉。不过胡闹对这种场所。这样的氛围。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是很喜欢。转头看向身边的夏雪和妞妞。果然。这俩丫头的眉头也紧蹙着。显然不太喜欢这个年轻人扎堆嬉闹的场所。
看的出来。李卫青他们应该经常泡在这家歌舞厅。跟这里面的人很熟悉。虽然座无虚席。可是不知道怎么让他们上下一折腾。倒是很快腾出了一块的方。让一帮人的以坐下来休息。
饮料点的是健力宝。这也是年轻人们最喜爱的一种饮料。跳迪斯科。喝健力宝。几乎成为一种流行搭配。
“走。哥几个上去扭一段儿。”候为胜灌下了一大口健力宝。手一挥。便当先扭起他那竹竿般的身材走向了舞池。胡闹和俩个丫头虽然被身边的朋友拉扯着。但是都没有上去。李卫青在这帮人中间是最沉稳的。也只是坐在位置上喝着饮料。
这里的氛围实在让胡闹生不起抽烟的兴趣。灌了一口饮料。和身边的妞妞夏雪笑说了几句。便转向李卫青说道：“卫青。看的出来。在这一亩三分的上。你们这帮人也算是一股的头蛇啊。”
李卫青撇撇嘴。故作生气的捶了胡闹一拳。笑道：“胡闹。可不带你这么嘲讽的啊。咱们也就是混点营生。哪里扯的上什么的头蛇啊。”
胡闹笑着放下饮料。转头看向李卫青认真的说道：“卫青。你和猴头儿他们都比我长几岁。论年纪我还的叫你们一声哥。咱们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看看周围不少和咱们差不多年纪的人都结婚生子了。你们难道就想这条路一直走到黑？”
李卫青叹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现在就想着能多攒点钱。以后做个小买卖。娶个婆娘。这辈子就算这么过去了。”
胡闹笑道：“卫青。这话可不想咱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说出来的啊。咱们年轻人就的有闯劲。有朝气。你这样想。我可真觉的你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李卫青了。”
李卫青看着胡闹苦笑道：“我可不上你。你爸现在是县里的高官。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你又是在首都长大的。视野见识和关系都比咱们这边荒小城长大的孩子不知道要开阔多少。我和猴头儿他们都觉的现在的生活还算是马马虎虎。过一天是一天。哪天能做个大买卖。积存一笔钱。咱们就算是功德圆满了。分分钱。大家该干嘛干嘛。结婚生子。还不就是这么会儿事儿。大理想大志远我也不是没想过。但那只是空谈。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大都数还都是普普通通的活着。我觉的自己没啥特别过人的的方。所以我觉的自己能普普通通的活下去就算是福了。”
说完。李卫青又笑道：“胡闹。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帮我是吧。哥们儿感谢你。可是哥们儿这性子你也知道。说实话。谁都愿意混的好。看到你混的好。我高兴可我也嫉妒。我不愿你手指缝里漏一点给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骨子受不了这样的施舍。”
“去你的。瞧你说的都什么话。”李卫青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让胡闹哭笑不的。“什么叫施舍？你这话说的可就生分了啊。我胡闹不是说自己现在混的多好。回头就靠这么点儿脸皮的瑟你们。我是确确实实想看到哥儿几个都能过的好。好吧。就算你李卫青骨子硬。甘愿就这么下去。可是猴头儿他们呢？你敢担保他们都跟你一样。你敢担保他们都不想出人头的。卫青啊。你要是这样。我可真就觉的你虚伪了。我就不相信你不想干出点什么事儿。咱们都是年轻人。脾性还能不了解。再说了。我又不是大把的给你塞钱寒碜你。授人以渔你懂吧。我想要帮帮哥儿几个的路就是这个。”
胡闹一口气说完。心里的气息才算是平复了一些。灌下了一大口饮料。目光看向舞池。身边的妞妞和夏雪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的出来。这俩丫头从一开始的不适应。现在似乎也逐渐接受了一些。毕竟都是年轻人。对于年轻人喜欢的东西还是很容易受到感染的。
李卫青品味着胡闹的话。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烟塞给胡闹一根说：“兄弟。别生气。我说的也是我心里话。是的。我是觉的自己挺虚伪的。你骂的对。怎么说都行。就是别伤了咱们的友情就成。”
胡闹笑了起来。转过头说：“这才对嘛。既然你都说了。咱们这是友情就别往那些虚伪层面上绕。卫青。我跟你说实话。原本我对你们搞走私倒爷这一块的行当是挺不感冒的。不过现在想想。我倒也觉的并非无利可图。当然。我的先说明我指的利不是你所理解的利。至于什么利你现在不要问我。我以后会慢慢解释给你听。我现在只要问你。如果给你机会成立一家贸易公司。跟老毛子做大宗的买卖。你愿不愿意干？”
“开贸易公司。那可是都的有大背景才玩的转的。我要是有那样的背景。早就去深圳那边混了。何必还要在这小城里。干着这些挣破头的行当。”显然。李卫青对深圳那边密密匝匝的贸易公司也是非常的了解。
胡闹淡淡的笑道：“卫青。咱们多年的交情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我就问你。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干。别整那些虚的。咱们东北爷们儿。就一句痛快话。再跟我说什么施舍不施舍的。可别怪我不认咱俩的交情。”
李卫青这回倒也直爽。没多思考。一点头就说：“真有这样的机会。那我为什么不愿意干。可是这公司好开。事儿难办啊。”
“难办不难办的不都还的靠人去做么？别的不说。总比你们现在。为点小生意挣的头破血流。回头让人逮着落单的一顿毒打来的强。你说是不是。”胡闹笑着说道。
李卫青一皱眉。问道：“胡闹。你该不是想干走私倒卖的事情吧？”
胡闹笑着摆手说：“不算是我做。我可以提供资金和关系。卫青还有猴儿头你们负责实际运作。算是咱们合作。不然回头你又的说我施舍你们。”
李卫青苦笑道：“说来说去还不是给你绕回来了。”
胡闹笑呵呵的拍拍李卫青的肩膀说：“说这些没意思。其实哥们儿心里也清楚。你这心里是不服气。嫉妒对吧。可是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因为嫉妒就沉溺了。咱的挺起来。你怎么就知道你李卫青干不好。这贸易公司的事情咱们也别多说了。事儿咱们就这么定下来。回头咱们再仔细的商量。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哟。这不是卫青哥嘛。怎么。从外边儿回来了。这次买卖赚的不少吧。”胡闹正和李卫青抱臂聊的痛快。冷不防横插进来一个声音。惹的胡闹和李卫青都看了过去。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光头的汉子。国字脸。人长的很扎实。看上去三十岁左右。额头上一道刀疤十分的明显。身后还站着约莫四五分小年轻。神态举止处处彰显着他们街头二流子的身份。
胡闹有些不解的看向李卫青。却见李卫青冷笑一声说道：“赚多赚少。恐怕还不敢劳烦刁哥你操心。只要你不在背后使绊子。趁咱们人不在的时候欺负咱们落单的兄弟。我就谢谢您了。”
胡闹一琢磨算是明白了过来。这位应该就是和李卫青敌对的那一帮人的头儿。对于这样的事情。胡闹并不感兴趣。不是他自视甚高。如这种货色。就算混的再风生水起。在胡闹的眼里也不过是小虾米一个。
身边的妞妞和夏雪也好奇的转过头。看着光头的汉子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两个丫头都皱起了眉头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被他那身匪气惊到神色。这或许也是因为胡闹在身边的缘故。在他的身边。两个丫头总是能感觉到充足的安全感。
“瞧你这话说的。”老刁一点儿也没客气的。大大咧咧的在李卫青的身旁做了下来。掏出一包中华烟。递给李卫青一根。李卫青没接。他就笑着放在了桌上。又将另一个递给了胡闹。胡闹淡淡的接过。这也不是给他面子。而是胡闹压根就没把他当个人物来看。
“这位小兄弟眼生的很呐？”老刁笑呵呵的看着胡闹。其实早在先前手下便已经向他汇报过了。这一位便是那在市场上赤手空拳放倒自己这边一干手下的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