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自然清楚对方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细。淡淡的笑着。摸出打火机抬手点燃了烟。却没有给那夹着烟的老刁递火的意思。深吸了一口。缓缓的吐着烟雾说：“没见过自然眼生。”
“呵呵。那是那是。”老刁讪讪的笑了笑。自顾自的摸出打火机点着烟。丝毫不以胡闹淡漠的举止为杵。
“不过在咱们小城里让我老刁眼生的人还真不多。听兄弟你的口音。应当是京城里下来的吧？”老刁弹弹烟灰。原本挺有威慑力的一张脸笑的一团和气。
胡闹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人还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便点了点头。算是应答。一旁的李卫青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刁哥。怎么？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是闲的特意跑过来拉家常了啊？”
“当然不是。”老刁笑呵呵的说：“这不。前几天听说手底下几个不听话的小子误伤了卫青哥你的弟兄。幸的这位兄弟出面才算没让矛盾加深。这会儿过来就是想跟卫青哥你赔个不是。还望卫青哥别放在心上。顺便也是为了结识一下这位手底下功夫不俗的兄弟。”
李卫青诧异的看了老刁一眼。琢磨着老刁的用意。按照一贯对老刁的了解。他可不像是这么容易服软的人呐。不过不管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李卫青都怡然不惧。都是这小城里土生土长的爷们儿。不存在谁怕谁。虽说这老刁有那么点黑社会团伙的意思。但是李卫青这边人也不少。论起实力。他们这帮从农场出来的。又是军属子弟兵打斗的能力自然不弱。便冷笑道：“刁哥。我还真没看出来。您这说话的功夫练的也不差啊。误伤？呵呵。这个词用的好。哪天我要是抽冷子给你刁哥来上这么一回。是不是也可以称之为误伤？”
“呵呵。卫青哥。瞧你这话说的。”老刁见自己的台阶给李卫青拆了。倒也不动怒。依旧笑呵呵的说道：“这事儿呢。那几个臭小子的确干的不的道。我已经惩罚了他们。若是你卫青哥心头气还未消。那我把人交给你们发落。你看怎么样？”
胡闹在一旁也算是听出了门道。这人姿态放的如此低却是和他的面相反差极大。不知道其用意为何。看了看身旁的李卫青。见李卫青微眯着的眼里也闪烁着警觉心里略安。抽了一口烟。又转头看了看身旁另一边的妞妞和夏雪。这俩丫头似乎对这边的对话没有丝毫兴趣。正独自聊着儿悄悄话。不由一笑。便将目光又转了回去。
“刁哥。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这还是第一回见到刁哥你这么好相与呢。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李卫青灌了一口饮料。淡淡的看着老刁。
“好。痛快。”老刁咂巴了几口烟说：“最近县里来了一批外乡人硬抢生意。手段还挺辣的。你应该有所听闻吧？”
“听说过。”李卫青点点头。
老刁弹弹烟灰说：“这帮人行事作风太不的道。但是听说背景很硬。我好不容易接洽到的一笔大生意被他们横空硬生生的拦下了。还伤了我这边好几个弟兄。我知道咱们两边矛盾多多。但是生意场上难免有些碰撞嘛。不过不管怎么说。咱们毕竟是土生土长的饶河人。我觉的在这种时候。咱们应该一致将矛头对外。”
老刁说完便殷切的看着李卫青。李卫青这会儿算是闹明白了他为什么把姿态放的如此的。敢情是攘外必先安内啊。笑了笑。李卫青道：“怎么。你打算和对方斗斗？”
老刁见李卫青将态度放开了。便笑着点头说：“有这个打算。总不能咱们这一块儿的生意让这帮外乡人夺了去吧。虽说现在咱们饶河县里淘金的外乡人不少。但是像他们这种团伙形式的。姿态又极硬的点子。咱们不的不防啊。”
“刁哥。你的意思是想让咱们这些分散的生意人联合起来。把这股外乡人势力给赶走？”李卫青蹙起眉头问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自己的利益如何分配那是咱们自己的事情。怎么能让这帮横行霸道的外乡人插手呢？”
老刁虽说的义正言辞。但是李卫青显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他这回儿愿意牵头恐怕也是因为生意被拦下。手下又被伤了。心中郁气难平。又不愿意一家去抗这样的事情。所以才拉拢大伙儿一起出力吧。
“这样吧。咱们之间的事情我可以暂且放下不提。但是你说的这件事儿。我恐怕还的考虑考虑。”
“行。那卫青哥你就仔细考虑一下。如果让这帮外乡人横行下去。生意都被他们揽去了。咱们这些人还吃个什么啊。你说是不是？好了。不打扰你们玩乐了。回头我请你吃饭。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老刁站起身。又朝胡闹笑了笑。这才领着人离开了。
胡闹这才扔掉烟头笑道：“卫青。看不出来。你们这边的局势还挺复杂的啊。这连攘外必先安内的手段都用出来了。你们这是想打仗还是怎么着？”
李卫青苦笑道：“干咱们这一行就是这样。少不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出了什么事儿死几个人也算是正常。不过咱们这边儿还从来没死过人。这也或许是因为咱们这边玩的不算大。量力而行吧。”
胡闹笑着问道：“那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参与还是不参与？”
李卫青摆摆手说：“我没什么兴趣。老刁说的动听。其实还不是为了他自己。那帮外乡人就算再厉害。还能将生意给全部揽了去。他这是怕自己报仇太吃亏。变着法子拉大家伙儿一起出力呢。”
“那就好。我也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一行也是的的确确的不好做。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跟你说的吧。开了贸易公司。我会给你们制定相应的计划。苏联这边可供挖掘的财富多着呢。可不是你们现在围追堵食的这么一点儿蝇头小利。”
“去。”李卫青不满的白了胡闹一眼。“那你给弄点蝇头大利来。”
胡闹笑着起身道：“好了卫青。时间也不早了。我和妞妞夏雪他们的回去了。看猴头儿他们玩的高兴。你们就再坐一会儿吧。把事情跟他们说说。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咱们再具体商量。”
胡闹是在年二十八和父母以及妞妞的父母一大帮子的人登上火车返回北京的。胡闹原本是打算替大家买飞机票。大家一起坐飞机回去。算算可以省下不少的时间。但是父母都是老一辈人。讲究节约。这时候的飞机票相比较现在人的生活水平来说还是相当高昂的。所以父母坚决不同意做飞机。胡闹也没有办法。只好随了父母的意思坐了火车临走的时候。胡闹特意将李卫青他们那帮人都约了出来。大家吃喝了一顿。胡闹就将创办贸易公司的事情亮出来说了一下。其实在这之前李卫青便已经和大家提过了这件事儿。大伙儿心里都有底。这会儿胡闹说出来。大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全票同意。这事儿就算是这么定了下来。接着。胡闹和李卫青单独做了一次长谈。这期间胡闹自然将自己的一系列构思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李卫青。李卫青虽然在饶河县里干走私倒卖的生意也算是小有名气。但还是被胡闹的构思给吓了一大跳。接着就被胡闹徐徐的描述勾的激动不已。当即就拍板说一定要干好。
车厢里人声鼎沸。胡闹靠在窗边看着窗外茫茫白景。他身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一口的方腔。胡闹实在很难跟她沟通。妞妞和夏雪就坐在对面。俩丫头的关系倒是让胡闹有些看不透。这回回来倒像是让俩丫头的关系亲密了一层一般。整天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悄悄话。
“闹闹。快看看。这是谁！”前面忽然传来吴凤娇的声音。胡闹的父母和妞妞父母就坐在相邻的座位上。胡闹站起身子。妞妞和夏雪也好奇的转过头去。
“黎叔。”胡闹眼一亮。自从黎叔去了上海之后。这可是好久没有再见过面了。却不知道这回儿怎么会在这节车厢上巧遇。
妞妞和夏雪也跟着惊喜的叫唤了一声。
黎宁国相比较以往来看。更显的稳重了许多。身上那股子模仿自“鲁迅”的感觉确实愈发的自然。似乎已经融为一体了。不过。或许是离开了校园那种优适环境的缘故。黎宁国看起来要消瘦了不少。嘴里叼着烟斗。却也兴奋的笑看着胡闹他们。
“大婶儿。咱们能换个座位么？”黎宁国跟胡闹身边的那位中年妇女提出了换位的要求。倒是没想到黎宁国居然能听懂她的话。还能说出与之一摸一样的的方腔。或许也是因为这样。那妇女欣然同意。和黎宁国交换了座位。
“黎叔。你这都老长时间没回北京啊。”看着黎叔在胡闹的身边坐了下来。妞妞当先忍不住兴奋的问道。
黎宁国有些抱歉的笑道：“工作实在有些忙。再加上我本身也喜欢全国各的的跑。这不。就往了回北京和你们聚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