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想让我们离婚?(1 / 1)

<>“方雪死了?!”沈觅闻言心中一震,一口气噎在喉间,久久说不出话来。

快速地从床上起身,她随意换了身衣服,便直奔赵子皓所在的医院。

远远的看见急救室外面站了好几个警察,一张病床上躺了具女性尸体,赵子皓正在一旁垂着头,眉头紧蹙。

“耗子!”沈觅唤了声,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目光落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方雪被一张白布盖着,那满是血迹的左手,正耷拉在病床边。

一股凉意从掌心升起,原来她第一次感受到的死亡气息,就是方雪的手掠过她的手背。

“也是你叫我查,我才听说。她的手机找不到了,通知不到家人......”赵子皓叹着气,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不想她看这么血腥的场面。

“不是出车祸了吗?肇事者呢?在哪?”沈觅这才回过神来,抓住他的胳膊问道。

“人已经被抓了,不过认错态度良好,估计也是赔钱了事。”

“联系方雪父母的事,交给我吧。我现在就去。”沈觅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心里难受得无以复加,转身便走。

从存折里找出方雪家人的地址,她这才驱车前往。

方雪的家离市区有点远,等她下高速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导航了许久才找到她家所在的地方,踏上阴暗的楼梯,爬到三楼,到了一扇暗红色的防盗门前。

门铃早就坏了,她抬手,敲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不耐烦的应答声。

“来了!”

门被从里面打开,妇人看了她一眼,面色不善。

“你谁啊?找谁?”

沈觅被她恶劣的态度弄的有些无语,面色凝重地看了她一眼。

“阿姨您好,我是方雪的朋友,她出了点事,我过来通知你们一声。”

“出事?出事管我们什么事,死在外面我们都不管!”

谁知妇人怒目圆瞪,不仅不着急,反而幸灾乐祸地讽刺道。

“小雪出什么事了?”一道嘶哑的男声响起,不一会儿,一位身形消瘦的男人便战战巍巍地走了过来,与妇人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挂着满满的忧虑。

“小雪出了车祸......”沈觅看他两鬓斑白,想着方雪之前说过的话,猜想着他就是那个方雪口中疾病缠身的老父亲,心里不由得更沉重了几分。

“你说什么?出车祸了?!严重吗?!”男人闻言脸色一变,差点瘫倒在地,妇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满脸的嫌弃。

“不严重不要给我们说!我们可懒得管!自己本事那么大,被搞大了肚子,要是我,不出车祸也没脸活!”

沈觅的心里极度的不舒服,她以前当真不知道,方雪的家人对她居然是这样的态度,现在尸体躺在医院里无人认领,这位妇女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方雪她......伤重不治,去世了。”

老妇人闻言终于闭了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真的假的?你可别是来忽悠人的!”

而方雪的父亲,早就两眼一翻,险些昏了过去。

把吵吵嚷嚷的一家子接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沈觅有些疲惫,不是长时间开车的那种累,而是突如其来的心累。

男子见了方雪的尸体,一声大哭,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路上吵吵嚷嚷的女人此时也终于没了冷嘲热讽,呆愣着说不出话。

沈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乱如麻。

“是谁,是谁把我女儿撞死了?我非要他偿命不可!”妇人沉默良久,突然一声咆哮,坐地撒泼了起来,几位民警上去安抚都没用。

“姐,那人是方雪她妈?”赵子皓一阵蹙眉,跑到她旁边,小声问道。

沈觅点了点头,连答话的力气都没了。

“我以前还真不知道,方雪家里是这样。”赵子皓摇了摇头,一阵唏嘘。

看着撒泼的妇人和独自抹泪痛不欲生的男子,沈觅蓦地想起了方雪说的话。

存折只能亲手交给她爸,连她妈说都不要说。现在看来,好像有点理解她了。

闹腾了许久,方雪的母亲又吵着要肇事者出来说话。

“我的小雪死不瞑目,你们不把人叫来,休想我领走尸体!”

尖利的嗓门在偌大的医院里回响,惹得众人纷纷侧目,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戏,议论纷纷。

赵子皓拿她毫无办法,只好答应将人带过来。

沈觅本想走,想着手里还有东西要转交给方雪的父亲,便耐心地在一旁等候。

实际上她也想看看这个肇事司机长什么样子,也想打听一下那人是否跟罗彦北有丝丝缕缕的关系。

妇人似是闹得累了,这会儿安静了下来,方雪的尸体静静地横在过道中间,格外的凄凉。

沈觅心里很沉重,毕竟方雪死了,是一尸两命。

没想到那些人会这么狠心,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若真是罗彦北这个心狠手辣的人渣,那她一定要活到罗彦北被法律制裁的那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一群人带着一个精瘦的老头过来了。

她打量了一下来人,发现他目光呆滞,衣衫褴褛,看起来都六十多了,而且整个人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本身就这样,精神有些恍惚,像傻掉了一般。

方雪的母亲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不顾民警的劝阻,一把扯住了老人的衣领。

“你这个老东西,自己不死,出来害人!我不管,你要么赔钱,要么赔命!”

老头被她的阵势吓坏了,后退了好几步,眸光中全是害怕和不安。

“一把年纪了还开车,存心出来害人是不是?你这种人,就该被撞死!去死,去死!”

一时间,妇女的叫骂声,方雪父亲的呜咽声,民警的劝说声,不断的在过道上回响,吵得沈觅的头隐隐作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妇女似是累了,恨恨的在老人脸上抓了几把,坐在一边直喘气。

民警劝说许久,她才答应租下个灵堂,把方雪的尸体先安顿下来。

“真是个赔钱货,死了什么都没留下,还得我出钱下葬!”

临走前,沈觅听到她这样骂骂咧咧着,心里凉了半截。

在她强烈要求下,赵子皓才同意坐她的车回局子里。

“耗子,有些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沉默良久,她叹了口气道。

“你先说,我还有事情想问你呢!”赵子皓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吃痛地揉了揉眉心,“被方雪那个妈吵得头都大了!”

“你能给我说说,肇事者的基本情况吗?我就是想知道。”沈觅瞟了他一眼,问道。

赵子皓闻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姐,我发现你最近打听的事儿挺多,你到底在干嘛啊?”

“方雪生前好歹也曾经跟我打过照面,我只是关心一下。”

“刚才在现场我不敢说,也只能跟你吐槽一下了。”赵子皓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个人有子女,正在申请精神病诊断,根据他们说的,肇事者老早就有病......”

沈觅闻言心中一沉。

“你是说,他被诊断出精神病,就不用承担责任了?!”

“且不说需不需要承担,你看方雪那个母亲,是想让人坐牢的样子吗?心里肯定想着赔偿。”赵子皓说着,脸色很不好。

“那,精神病的话,可信吗?就是作证的话,有法律效力吗?”沈觅眨了眨眼,一脸忧心地问道。

“谁会信一个精神病说的话呢?这一点来说,没有办法。不过他怎么能成为什么证人?姐,你给我老实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赵子皓心中疑虑更重,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沈觅,似是想将她的内心想法都给窥探了去。

“没有,就是替方雪不值。”

她眸光暗了暗,打着马虎眼道。

罗彦北,当真是没有了人性,做事滴水不漏。不声不响地弄死了方雪,还让人无证可查,居然找一个精神病人去害人!

“行了,我就是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方雪家的?连我都不曾知道她老家在哪里!”

赵子皓沉着脸,一板一眼地说着,“姐,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对吧?”

“方雪曾经给过我一个地址,我才知道的。”沈觅拗不过他,只好避重就轻地答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方雪之前撕得有多凶,在警局外面打架的视频我还有呢!她把地址告诉你?怎么可能?!”赵子皓不依不饶地问着,大有今天沈觅不说实话,就不放过她的气势。

“耗子,你办好你的事情就行。我的事情你不用管,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沈觅沉下脸,觉得他问得她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拿出姐姐的气势来压制他。

目前,她还不想让赵子皓淌进这浑水里。

她是席烈的妻子,身后是根深蒂固的席家,她才敢这么大胆,因为他们除了明里暗里威胁恐吓她之外,还不敢做出什么危及她生命的事情。

赵子皓就不一样了,因为他特殊的工作性质,搞不好什么时候被人背后捅上一刀子,还可能被定性为工伤。

目前她还没到那种地步。

“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弟,我还是警察,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赵子皓被她推辞拒绝,有些不高兴,板着脸道。

“别忘了你姐我现在是什么人,用得着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沈觅白了他一眼,故作正经地训斥。

见撬不开她的嘴,赵子皓也是气结,干脆噤了声,不搭理她了。

“你以后也别想从我这里套到消息!”他生气地嘀咕。

沈觅重重地叹了口气,懒得跟他争执,一脚油门提了速,一路无言地将他送到了警局门口。

赵子皓下了车,她偏着头打量着那个精瘦的老头子。

整个人看起来确实不太正常,精神状态还有体态,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看来这个事情,比她想象的要棘手的多。

本来想找方雪问一下那个指使她去揭发罗彦北的男人是谁,结果方雪就这么巧地去世了,肇事者还这么巧的是个精神病患者!

巧合得让人毛骨悚然。

想着,她后背一凉,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周围,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驱车回家。

好在陆悦睡得很死,她出去了一趟,她都不知道。

等她收拾好重新躺回床上时,都已经凌晨两点了,但是她睁着眼,毫无睡意。

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让她有些缓不过神来。

刚才也没找到机会把东西交给方雪的父亲,所以还得找机会再去一趟。

而在此之前,她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想着,她烦躁地翻了个身,强迫自己闭眼睡觉。

可是直到凌晨,外面的城市渐渐苏醒,她还是心乱如麻地睁着眼睛,一夜未睡。

大清早的,她听见了密码锁的声音,起身一看,席英月也是一夜未归,现在才回来。

“侄媳妇,我把你吵醒了?”席英月踢下高跟鞋,一脸倦容。

“没有,睡不着。小姑,你又喝酒了?”沈觅蹙眉,下意识地在她身上嗅了嗅。

只有好闻的香水味,并没有什么酒气。

“没有,忙了点事情,累了,我先睡会儿。你要去哪里,就叫你闺蜜陪着。”席英月拍了拍她的肩膀,扔下手包,便大大咧咧地伸着懒腰,直奔客房而去。

沈觅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但也没打算回去补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东方的鱼肚白,雾蒙蒙的天气看来是又要下雨了。

掏出手机翻看着,整个云城平静无波,没有一个大新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平静得不像话。

熬到天大亮,她才踱步回房间,简单地梳洗了一下。犹豫了几秒,将席英月上次带她去买的一堆化妆品翻了出来,看着镜子里的苍白的脸,表情冷了冷。

涂涂抹抹了许久,她翻出一段化妆教程,开始折腾起了自己的脸。

化妆是门技术活,哪怕她画稿子的时候手下生风,也无法控制好自己不听使唤的右手。

“恩?你起这么早?”门口突然响起陆悦喑哑的声音,她一个分神,好不容易画了一半的眼线直接飞到了眼皮上。

烦躁地叹了口气,她将手中的眼线笔甩在了梳妆台上。

“哎呀,化妆这么简单,来我帮你!”陆悦揉了揉眼睛,二话不说地拿起各种工具,“要什么风格的?御姐?萝莉?日常?”

“看起来有气势一点的吧。”沈觅垂眸答道。

陆悦点了点头,动作飞快地在她脸上涂涂画画,不到二十分钟,便大功告成。

“哎呀,你画这种的看起来还行嘛,感觉人都高大了许多!”陆悦端详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沈觅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浓浓的眼线,眼尾上挑,一双秀眉弯弯的,加上有些深的口红,看起来倒真的有些凶相。

“谢了。我出去一趟。”她说着,从衣柜里翻出一条连衣裙,加上之前怕冷买的应季风衣,把平时踩不稳的高跟鞋都翻了出来,这才作罢。

“你这样儿看上去不像是去见男人,见什么女人需要打扮成这样?”陆悦一双眸子狐疑地打量着她,忍不住嘀咕道。

“见个朋友。你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沈觅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拎起小包,这才踩着高跟鞋,歪歪斜斜地准备出门。

“唉,你拿双平底鞋,可千万别穿高跟鞋开车。”陆悦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了。”沈觅弯下腰,费劲地拿起一双平时穿的鞋,这才急匆匆地出了门。

正值上班高峰期,市中心有点堵,短短几公里路,她开了大半个小时,还堵在红绿灯处过不去,等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

老远就看到宋姝文正在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她咬了咬牙,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有点堵车。”踱步到跟前,她扯了扯嘴角,开口道。

宋姝文抬眼看了她一眼,眸光中带着些许惊讶的神色。

她还没见过这样的沈觅,精致的妆容,一头长发柔顺黑亮,配上红唇高跟黑色风衣,整个人仿佛变了个人一般,没来由地增添了几分与她不符的霸气。

“没事,我也刚来不久。”宋姝文收起心神,淡淡地笑了笑。

“不知道你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待沈觅坐定,宋姝文朝服务员勾了勾手指,慢吞吞地看起了菜单,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事的话,难道是跟你联络感情的?”沈觅瞟了她一眼,漠然道。

宋姝文闻言翻着菜单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抬眸打量着她。

“是我哪里惹到你了吗?你以前说话可是从来不会用这种反问的语气。”

沈觅闻言笑了笑,“是吗?我还以为你我心知肚明,咱们今天聊天就能方便许多。”

“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宋姝文似是感受到了服务员打量的目光,随意点了点吃的,便将菜单递了回去。

两人点好餐,服务员退下,沈觅将碍事的头发捋到耳后,抬起幽深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宋姝文的眼睛。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翘起二郎腿,身子朝前倾了倾,笑吟吟地问道。

宋姝文被她盯得有些不悦,眸光也冷了下来。

“有什么话就说吧!”

沈觅闻言笑了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宋姝文的表情,似是想将她的内心看穿。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说着,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慢悠悠地翻出了别人匿名发给她的照片,举到了宋姝文面前。

宋姝文不悦地瞟了她一眼,这才将目光移到了照片上。

仅仅是一秒,她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一双眉目圆瞪,满脸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什么?!”她下意识地反问。

“怎么?这不是你跟你的阿烈的艳照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沈觅冷哼一声,将装模作样的她淡淡地剜了一眼。

“我从来没跟阿烈拍过这种照片!”宋姝文板起脸,低声厉喝。

“是吗?我还想夸赞你照片拍得不错,把我老公拍得这么帅气,睫毛都清晰可见,恩?”沈觅挑了挑眉,根本懒得搭理她苍白的解释,“有些话我之前就想跟你说了......席烈要是有一丁点喜欢你,还能轮得到我?”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跟阿烈做过任何逾矩的事情!”宋姝文一张脸紧绷着,表情冷到了极致,“想拿这种照片来给我扣帽子,未免太无聊了点!”

“我不无聊,我很忙的,天天被你们这些心机婊弄得烦都烦死了。”沈觅表情一凛,叹了口气,将当时的短信截图翻了出来,又递给了她。

宋姝文愣怔半晌,说不出话。

“这不是我发的。”她冷声解释道。

“是不是你,还重要吗?”沈觅斜睨着她,不屑地嗤笑一声,“你们俩睡的这张床,不就是你家的床嘛?既然在你家,那拍照片的,会是谁呢?”

“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我是不会认的。现在的合成技术那么发达,你凭什么?”宋姝文不甘示弱地回瞪了过去,“你说我我都认了,你想以此抹黑宋家,挑拨宋家跟席家的关系,我告诉你,不可能!”

“哎呀,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号码我已经让景亮查过了,跟我讲证据?你还是先回去找你亲爱的爸爸妈妈求证一下?”

沈觅说着,悠悠地收起手机,看着宋姝文青一阵红一阵的脸,心里却没有什么畅快的感觉。

这个事情看起来,她并不知情。

牵扯到宋家人,关系到的可就多了,单单用个女人的嫉妒心理,已经解释不了这个事情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于什么心理,想破坏我们家跟席家的关系,但是我告诉你,不管是谁想使计挑拨,我都不会让他如愿的!”宋姝文咬着牙,纤纤玉手紧握成拳,眸子里迸射着愤怒的火焰,好像随时要跟沈觅打起来一般。

“但愿如此。还有,也请你回去转告一下宋家人......”沈觅说着,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牛奶。

“我沈觅,本来就一无所有,到了这种地步,我真没什么好怕的。”

“我倒要看看,这事儿捅破了,你们毁了席烈,自己有多好过!”

宋姝文闻言额上青筋直跳,似是在隐忍着怒气。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她微微一笑,眸光更是寒冷。

“想找事我都奉陪,想让我跟席烈离婚?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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