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找回了自己的毛伊罕便要上路,姬信却不同意。开玩笑,她有毛伊罕,可阿余和他都是没有马的人。
“那就再买两匹马吧。”塔娜说。
那怎么行?就小丫头那小身板儿,大冬天的,身子又刚好了一点儿,还是坐马车妥当些。“那怎么行?京都这么远,我可不想骑马,我要坐车?”姬信道。
塔娜觉得他这就是在找茬儿!可是,阿余说他是救命恩人,看在阿余的面上,塔娜妥协了“那就租辆马车就是了。”
“你会赶车吗?”姬信问阿余。
“我会骑马,赶车是不是跟骑马一个道理?”阿余问。
姬信摆了摆手,“当然不是一个道理!所以还得请个车夫才行。”
塔娜忍不住了,“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啊?阿余都没那么多要求!”
姬信也不在意,“那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懂!而且,我要坐车,阿余也要坐车,男女有别,所以这车可不能太小。如果中间有个小隔间是最好了!”
“你怎么不把房子带上?”一个大男人,左一个要求右一个要求的。
那不成你们鞑靼人了?姬信很想再怼她一句,看看阿余左右为难的样子,还是忍了回去。不过……“天气越来越冷了,等出了宿州城,阿余还是得换回女装,所以还得再买两身衣服。”
色勒莫就不会像他这么啰嗦!塔娜直叹气,“你去租车,我带阿余去买衣服,这总行了吧。”
姬信还没回答,阿余便赶紧道“行!行!行!”免得他俩起争执,边说边拉着塔娜去买衣服了。
其实,姬信再想想,这一路难免会有个找不客栈的时候,所以干粮也得备一些,当然啦,零嘴最好也备一些。不过……这些东西看来只有他去准备了。
这样一来,这日自然是出发不了的,只能等第二日了。反正走不了,塔娜便拉着阿余逛到快宵禁了才回。
等第二日出发时,阿余换了女装,这时才看到了姬信租的马车。果然是大!车厢就很大,车厢最里面是一排小柜子,也不知里面放的是什么。车厢内铺着厚厚毛毡,看上去软软,既可坐亦可躺。比自己之前买的那辆只能坐不好躺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阿余便热情地邀请塔娜坐车。
塔娜是坐不住车的,还是骑着毛伊罕舒服。
可马车要拉三个人,一辆车。毛伊罕却是一上路就飞跑,于是跑不出两步,塔娜便要停下来等车,等了两次,她便不耐烦了,拨了车帘,“我先走了,阿余!我去京都城里等你。这样半死不活的走着比我来宿州的路上还累!”
其实哪里是人累,应该是心累才是!阿余知道她一心想着早点见到伍湛,可“这里去京都还远着呢?你一个人会不会不安全?”
“不用担心!我从鞑靼到宿州不照样是一个人?”说话间就恨不能冲出去似的。阿余也不好拘着她,“那你路上小心!若是腊月十八了还碰不着人,不如就先往厉国去,说不定他要回厉国国都晋城去的。”
阿余刚说完,塔娜便像脱了僵的野马,一眨眼便冲了出去,远远地才听到她答了一句“知道啦”,人已经跑出了十丈之外。
阿余只能无奈地摇头,回过头来便看到姬信也在摇头。“公子摇什么头?”
“没什么!她这样只怕是找不着伍湛的!”姬信放下水杯,“我先睡会儿!”说完递给阿余一小包糖果,“你先吃着,别吵我!”然后倒头拥被而睡。
什么啊,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干嘛给自己这东西?而且,他这才刚刚出门,他怎么就又想睡了?不会是生病了?“公子,你没生病吧?”
想什么呢?姬信白了她一眼,“你要是不吵我,我就病不了。”要不是想着一会儿得让着她,自己也不可能这会儿睡觉啊,还不知道能不能睡得着。
见他睡下,阿余便干脆开了车门,跟赶车人坐到了一起。车夫是个五十多的老汉,姓华,因在家排行老四,大家都叫他“老四”。可阿余觉得他毕竟年纪大些,于是便叫他四叔。
“姑娘还是车里坐着吧,这冬天的风割脸呢!”华老四看她细皮嫩肉的。
“谢谢四叔!”阿余也不跟他争,也不进车厢。
这会儿她才舍不得睡!好不容易放松下来,正好看看风景。
虽然上次也坐着车出过一回宿州城,可那时身后有只苍蝇跟着,她们便一路提心吊胆地四下打探,不像现在,阿余坐在车前,只觉得这空气中每一分都透着清新!
等到午时,姬信也起来了,便吩咐华老四“前面河边停车休息!”
华老四二话不说便停了车。他们这种赶车人就喜欢这样的主家,不会紧赶着赶路,这样下来既不会太辛苦,工钱按天算,自然是划算的。
停下来,阿余才发现,还是上次他们烤鱼的那条小河,不过因为今日坐的马车,大约离那日烤鱼的地方有点远了。
“公子,今日中午又吃烤鱼吗?”阿余眼睛放光。
自己好像也没饿过她啊,看来是真馋烤鱼了!“要是能捉着鱼就烤吧,不然就啃干粮。”
干粮有什么好吃的,阿余兴冲冲抽了软剑去河里捉鱼。
华老四笑嘻嘻的,也不用吩咐便去拾柴火了。不过,这次姬信却不烤了,只在一旁指点着阿余烤。烤出来虽不如他上次的味儿,可好歹有那调料在,味儿也差不到哪儿去。
这么一番折腾,再上路自然又晚了一些。酒足饭饱,冬日午后太阳一晒暖洋洋的,阿余便打了个哈欠,想睡了!可不知道公子还睡不睡,马车里虽说有可以睡下两人的空间,可大白天的便要将隔间支起来吗?阿余正犹豫,姬信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个手炉,塞到她怀里,“睡一会儿吧,晚上还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赶到驿站。”说完人已经坐到了车厢外。
阿余也不推辞,只道“谢谢公子!”然后安心回车里睡。
坐车不比平时,人总是容易犯困些,就知道她会想睡!“车赶慢点儿吧,正好看看风景!”姬信吩咐华老四。
“公子,刚吃饭耽搁了,不赶快些天黑前指定赶不到驿站了!”华老四这一路比较熟悉。
就算再赶快些也不一定能赶得上,小丫头第一次在车里睡,太快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睡得着。再说了,她伤刚好也不适合这么颠簸,“不着急,只要有个落脚的破庙便可。”
华老四看了一眼不再说话的姬信,公子这是怎么啦?以前不是都不喜欢在那破庙落脚吗?怎么今日带着个姑娘反而不在乎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勒了勒马,那就慢慢走吧,反正今日是要睡破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