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给朕证明,不然朕可要治你死罪。”
李永贤道:“我虽然不能证明尹天成是幕后主使,但我可以证明他身边的人就是妖怪。”
“就算他身边的人是妖怪,也不能说明尹卿有不臣之心。”
“为臣之道,在于恪尽职守,私自勾结妖孽,不是图谋不轨,难道是精忠报国不成!”
“李使者,满朝文武皆是我相识甚久的同僚,怎么会是妖怪?”王公公笑道。
“小臣自幼遇异人传授五雷心法,慧眼能识天下妖魔。公公你是肉眼凡胎,当然不能辨认。”
“到底谁是妖怪?”皇上厉声喝问。
李永贤猛地把手指向吊儿郎当地站在尹天成身边的陆吾说:“他就是妖怪,是修行千年的虎妖!”
“混帐,你竟敢说我是妖怪!”陆吾闻言大怒,从来没有一个凡人会对他如此不敬,心头不由无名火起,伸手就上前去揍李永贤。“唰”的一声,六七把兵器指向陆吾,殿内的值班武士已用刀剑把他们俩人格开。
“丁吾,不得放肆!”林知府大声喝斥。
陆吾本是昆仑神仙,他才不管什么皇宫规矩,人间律法,只见他一个虎跳,瞬间就避开众多武士,挥拳就朝李永贤的脑门打去。
眼看李永贤要性命不保,陆吾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就看到国师张德瑞用拂尘缠住了自己的拳头。
“你个直娘贼,今天我非要揍死你不可!”陆吾虎臂一振,国师的拂尘就在他手腕上寸寸裂断,右手也快速地摸向腰间的金虹剑,准备把李永贤当场刺个透心凉。
可是他却没能拔出宝剑,因为他的右手已经被赶上前来的尹天成死死地按住。
“清者自清,你我行事光明磊落,岂是他能诬陷得了!”尹天成轻声劝慰陆吾。
陆吾想想也是,难道你还能把我这个神仙说成妖怪不成,我且看你如何颠倒黑白,到时一语不合,再打死你也不迟。于是他站在尹天成身边冷眼看着李永贤,看他到底想搞什么鬼名堂。
林知府突然意识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忙跪倒在地奏曰:“陛下,丁吾是本府捕快,决不是什么妖邪,请陛下明查。”
李永贤也上前说道:“小臣有两个人证已在宫外等候多时,请陛下传旨宣他们进殿,证明眼前这个丁吾是冒牌货。”
“准奏。”
不一会儿,殿外进来一男一女,他们跪在殿下等待皇上的询问。
“丁夫人,你怎么来了?”尹天成怎么也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丁夫人,而他旁边那位青年男子虽然不认识,相貌却和丁明有几分相似。
“尹大人,林大人,你们都上当了。奴家也是被蒙在鼓里,误以为他是小叔。”丁夫人转手指向陆吾说:“启奏陛下,此人的确不是亡夫的亲弟,他是冒名顶替之人。”
完了,尹天成听丁夫人如此说道就知大势已去。早知如今,当初真不该让陆吾装扮成丁明的弟弟,现在真是有口难辩。
可是林知府还不明所以,他问丁夫人:“那真正的丁吾又在哪里?”
李永贤冷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跪在丁夫人旁边的才是货真价实的丁吾。”
“你真的不是丁吾?”林知府颤声向陆吾问道。
“林大人,我确实不是丁吾。我只是借助他的身份来帮助尹天成。”陆吾大大咧咧地回话,根本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陛下,微臣有罪,请陛下宽恕。”林知府顿时瘫倒在地,头如捣蒜。
皇上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峰回路转演变成这样,他问殿下跪伏的年青人:“你才是真正的丁吾?”
“回陛下的话,草民确是丁吾,丁明就是我嫡亲兄长。本来小人并不知道家兄遇害身亡,要不是昨日李永贤大人特地派人告诉我事情经过,我还不知有人在京城冒充我预行不轨,所以今日愿上殿自证清白。”
皇上又问丁夫人:“丁氏,这两人长相并无相同之处,你为何连自己的小叔也不认得?”
丁夫人还未回话,丁吾就回道:“此事不怪嫂子,早年家兄进京博取功名,后来承蒙林大人厚爱,荣任府衙捕头,多次邀请我与家父进京团聚。可家父体弱多病,行动不便,所以一直未能相聚。而家兄和嫂嫂成亲时,我本想前来祝贺,不巧家父正得重病,我无法脱身。致使一再蹉跎,未能和嫂嫂见面,所以嫂嫂不曾见过草民。”
一席话说得众人恍然大悟,皇上大声喝问陆吾:“你到底是谁?”
陆吾这时候才明白祸闯大了,他勉强向皇上鞠了个躬,说道:“对不起皇上,我确实不是丁吾,我是昆仑的天神......”
陆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李永贤在旁骂道:“什么天神,分明是个妖邪。”
一听此话,陆吾气又不打一处来,他转身回骂:“我呸,你才是妖精,还敢污蔑吾等神灵。今天不杀了你,我誓不为神。”说完他暗运真气,准备一掌就把李永贤击毙,免得他在这里妖言惑众。
可是他刚举起拳头,就觉得全身无力,脚也不能迈动半步。“不好,我遭人暗算了!”陆吾顿觉不妙。
李永贤阴笑着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言道:“我早知道你有杀心,你为何不看看脚底下有什么?”
陆吾闻言看去,立时心如死灰,在他周遭的地面上,有一个法阵,准确地说是一个只有他和李永贤才能看见的红色法阵。
“这可是赤帝祝融亲传与我的九曜魇魔阵,凡陷入此阵中,无论他是神还是妖,浑身真气都会被封印。现在的你,已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这场较量,我是赢定了。”一句只有陆吾才能听到的话悄然飘进他的耳中。
“这等小阵岂能困住我昆仑陆吾!”陆吾大喝一声,强运体内真气,准备摧毁七星魇魔阵。可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阵中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打趴在地,让他动弹不得。
“陆兄,你没事吧?”尹天成赶紧过来查看陆吾伤势。
陆吾挣扎着坐立起来,咬牙切齿地对李永贤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
李永贤再次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只见他手中燃起一道火光,快速地击向陆吾。陆吾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李永贤,你想杀人灭口吗?”尹天成怒叱。
“尹大人,你现在都自身难保,还想维护这妖孽?”李永贤冷言相讥。
陆吾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又是一句只有他能听见的话在耳边响起:“别再逞强了,你已中了我的烈火消魂掌,三个时辰内,你的五感会尽数剥夺。不过我已经够仁慈了,五感之中还给你保留了听觉,就是想让你听听我如何让这场好戏华丽落幕!”
看到心腹大患被自己制服,尹天成已成强弩之末,李永贤趾高气扬地上前说道:“真相已经大白,请陛下圣裁。”
“他真是妖怪?”皇上问。
“陛下若是不信,小臣可立马让它显出原形。”
“你既有此神通,可教他现出本相来看。”
只见李永贤从怀里拿出一张灵符说:“这是张七煞破军符,画符的材料可不是朱砂之类的平常物,而是鬼车之血制成。我已在灵符中注入自己的真气,最后又把它放在冥界的忘川河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方才炼制而成。此符威力极大,不但能使妖魔现出原形,还可让他法力尽失,再也不能危害人间。”
“李永贤,你好卑鄙!”尹天成没想到他会如此恶毒,完全是要赶尽杀绝的法子。
“斩妖除魔乃人间正道,尹大人,我看你是入魔太深,误入歧途。倘若再执迷不悟,我可要替天行道呢!”
看到李永贤持符向着陆吾走来,尹天成心急之下忙拔剑守护在陆吾面前。
李永贤又是一掌,尹天成不过是血肉之躯,怎能抵挡住他这掌的威力,顿时被击飞一丈开外,全身巨痛无比,犹如烈焰焚烧过一般难受之极。
尹天成刚用剑支持着自己的身体勉强地站起来,就看到李永贤将符贴到了陆吾的胸前,嘴中不知念叨着什么咒语。那道灵符像是有生命一般,随着李永贤的咒语声悄然钻入陆吾的体内。完了,一切都完了,尹天成只觉悲愤难熬,胸口似有股鲜血翻滚出来,“扑通”一声,他重重地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
陆吾也是一声低吼,现出了真身。众人看去,果然是只长着九条尾巴的斑斓猛虎伏在地上。突见这异象,群臣皆吓得魂飞魄散,一些胆小的文官全然不顾朝廷威严,已经将身躲在大柱背后。
皇上轻叹口气,他无奈地问尹天成:“你有何话说?”
“证据确凿,臣无话可说。”尹天成自知此时是有口难辩。
林知府上前跪奏:“陛下,全是臣一人所为,和犬子无关,臣愿以死谢罪。”
“不,是罪臣辜负圣恩,和义父无关,请陛下责罚。”尹天成争道,他怎能让义父替他提责。
皇上坐在龙椅上久久没有说话,群臣都低下了头,没有任何人作声。殿上殿下,死一般的寂。在这一片凄凉阴暗的气氛中,皇上终于开了金口,“尹天成勾结妖邪图谋不轨,着令收缴御赐金牌,即刻押入天牢。”他声音沙哑,夹杂着些许叹息。
“林培恩用人不察,有失职之过,削去顶戴花翎,贬为庶人,知府一职暂由张主簿担任。”
“高丽使者李永贤揭发奸贼有功,赏黄金五千两,绸缎五百匹。”
“多谢陛下恩赏。”李永贤忙叩头谢恩然后又笑问:“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这虎妖?”
“嗯,这倒是个问题。”皇上道:“他非人类,朕的天牢怕是关不住他。”
国师张德瑞上前奏道:“陛下,不若与贫道押去,暂且关在白云观,听候发落。”
“准奏。”
几名武士上得殿来,把尹天成等一干人等押下殿去。满殿群臣,诚惶诚恐,全都跪拜在地,却无一人想进言。
皇上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疲倦感,他厌烦地挥了挥手说:“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