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乔南文起来了,又去把陆沿沿给叫醒,而陆尽临还没有起来。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说:“老公,你不去公司吗?”
陆尽临把头埋在被子里,含糊着说:“我好像发烧了,你过来摸摸。”
乔南文走了过去,摸摸了他的额头,确实有点热,她拿来一颗退烧药来给他:“先吃药吧,吃了药再睡。”
陆尽临半睁着眼,起来把药给吃了,又躺了下去,说道:“你要送沿沿去上学吗?”
“是啊。”
陆尽临搂着她的腰:“那你送到学校了,就直接回来吧,别去店里了。我头好疼,你回来陪陪我。”
乔南文亲了亲他的脸:“好。”
她下了楼,陆沿沿背着小书包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玩一块橡皮泥,看到乔南文下来了,大喊着:“妈妈,你怎么那么久哦,我都要迟到啦!”
乔南文牵他的手:“好了,走吧。”
她带着陆沿沿走出了家门,陆沿沿又问她:“妈妈,你不是说我们要离开爸爸吗,怎么还不走呀?”
“后天就走了,你不要跟爸爸说这件事,知道吗?”
陆沿沿一蹦一跳的:“我知道了!”
孩子想了想,又问:“妈妈,你是不是要跟爸爸离婚了呀?”
“是呀,以后我们就要和爸爸分开了。”她蹲下来,认真地看着陆沿沿,说:“沿沿,爸爸和妈妈要离婚了,但是以后妈妈一个人也会好好照顾你的,不要害怕,好吗?”
陆沿沿似乎一直就没心没肺,他说:“我一点都不怕呀,只要跟妈妈在一起就好了。我们班里也有很多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也离婚了的,李小定的爸爸妈妈也离婚了,他现在只是跟他妈妈一起住!”
乔南文突然有些想哭,这个调皮的孩子已经在慢慢长大了。
陆沿沿又道:“妈妈,我偷偷告诉你,爸爸总是打人,就在书房里,我都看到好多次了。我好害怕他,他是坏人,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乔南文把孩子抱进了车里,小声地说:“妈妈也怕他。”
她把孩子送到学校后,就回来了。
陆尽临还在床上睡着,乔南文坐到床边,又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问:“头还疼吗?”
陆尽临突然睁开眼睛,目光锐利,他什么话也不说。把手伸进乔南文的口袋里,将她的手机拿了出来,乔南文紧张地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
陆尽临打开了她的手机,仔细查看着她手机里的各种记录,他道:“我这几天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总觉得你要走。”
乔南文的心提到嗓子眼:“你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之前陆尽临答应了她,要好好过日子,但是陆尽临的控制欲是天生的。他依旧是每天都在查乔南文的手机,随时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看着乔南文的手机,看了一会儿,问:“你昨天给章林打电话干什么?”
“你一直都不回来,我就打电话问问他。”
“那你不会给我打吗?”
乔南文强装镇定:“我给你发消息了,你没有回。”
她以为陆尽临这段时间已经放松了一些戒备的,没想到他还是这么警惕。
她要走的事情,章林也知道了一些情况。她现在还不知道章林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一直和她联系的警察告诉她,可以信任章林。
陆尽临慢慢地道:“你是先给章林打的电话,才给我发消息,你觉得这么一点小事,我会看不出来?”
乔南文心虚地站起来,说:“我就是问问他,你怎么时候回来而已,你为什么总是要揣测我?”
陆尽临咬了咬嘴唇:“前天有税务局来公司里了,说要查一下税务问题,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乔南文走到衣柜前,随便拿出了一件衣服,说:“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尽临走过来,用力拉住了她的手:“最近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我会慢慢查。”他拉着她,强行让她转身:“乔南文,你最好不要背叛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尽临又道:“你那个摄影馆我已经让人关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吧。等我把事情都给查清楚了再说。”
“你关我的店干什么?”
陆尽临握着她的手:“就不该给你太多的自由,不然你总是想着勾结外面的人来对付我。”
乔南文推开他,转身就要走,陆尽临又来抱她,语气软了下来:“宝宝,不要生气了。我把店给关了,也是对你好。”
他亲了亲乔南文的耳朵:“现在经侦部那边的人在查我,你先待在家里几天也是好事。不然要是那些人把你给堵了,用你来威胁我,让我怎么办呀?”
乔南文坐到床边,问:“你到底干什么了?”
陆尽临搂着她:“我能干什么呀,就是一些税务问题,等查完就好了,不用担心。”
他把头靠在乔南文的肩上:“我今天也不去公司了,头疼得不行。”
乔南文把头贴在他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温度,说:“没刚才那么烫了,先下去吃点东西吧。”
“好。”陆尽临搭着她的肩,懒懒散散地跟着她一起下楼。
乔南文觉得陆尽临的疑心越来越重,她找了个机会又和宋凛联系了,说是明天就可以走。
次日,陆尽临还是不去公司,到了下午还是一直待在家里。
乔南文问他:“今天还不去公司吗?”
陆尽临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轻轻摸着:“上面的人一直在查税务的问题,我这两天得低调点,正好在家多陪陪你。”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躺在乔南文的腿上,把手机给乔南文看,屏幕上播放着做菜的视频:“我今晚下厨,就做这道鱼,这是希腊做法的烤鱼,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乔南文本以为陆尽临会去公司,方便她离开的。但是陆尽临一直在家,让她没办法行动。
她低下头亲他,和他十指相握。
陆尽临笑着把手机放一旁去,说:“想要了?”
“明天例假应该要来了,要做就今天做,别后面又动手动脚的。”
陆尽临眉眼带笑,用力捏着乔南文的脸:“老婆,你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好,真的是爱死你了。”
他把乔南文的一根手指含在嘴里轻咬着:“宝宝,我这个人暴躁,脾气也不好,有时候说话重了一些,你别在意。”
“还有,你要记得,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只要你跟我说一句对不起,我都会原谅你的。”
乔南文轻轻摸着他的耳垂,说:“好,我也爱你的。”
陆尽临坐了起来,将妻子给横抱起,含着她的下唇吮着:“上楼,先做一次,我再起来做饭。”
乔南文躺在床上,看着陆尽临微微汗湿的脸,有时候她会陷在他的温柔里。但她知道,她必须要离开陆尽临,她的一生已经被陆尽临给毁了。
她在最好的年纪,被陆尽临困在身边,在所有人都追逐梦想的时候,陆尽临拉着她沉沦,逼着她生下了一个孩子,让她行尸走肉一般依附着他。
他藐视着所有的价值,就连她的梦想,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陆尽临从来就没有尊重过她,他爱她,但是他把她身边的人和物都视如草芥。
她的父母、她的哥哥、她的梦想、她的孩子,都成为他用来控制她的利刃。
事后。
她起来穿衣服,陆尽临靠在床头上看着她,说:“用得着去那么早吗?现在才四点。”
“老师说,沿沿太调皮了,总是和同学吵架,她想和我聊一聊。”
陆尽临看了看外面,说:“那你带一把伞去,看着这天,应该是要下雨的。”
“好的。”
乔南文穿好了衣服,走到外面。她倒了一杯水,往水里放了一颗安眠药,又走到房间,摸了摸陆尽临的额头,说:“头还疼吗?”
“不疼了。”
乔南文把水递到他嘴边:“把水给喝了,你就是平时不爱喝水才总是头疼的。”
陆尽临没有怀疑,一口把杯里的水饮尽,说:“我头疼是因为喝酒,跟水没有关系。”
乔南文把杯子放在一旁,又到柜子前拿了个手提包出来,说:“头疼的话记得吃药,药我都放在立柜里了。”
陆尽临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了。”
乔南文把包给拿好,又走过来,把手放在他的侧脸上。
陆尽临笑了:“这么看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老公特别帅?”
乔南文低下头,吻在他的额间:“那我就走了啊。”
陆尽临往她腰上一捏:“快走吧,我等一下就起来做饭了。”
“好。”
乔南文走了出去,轻轻把门给带上。
陆尽临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到楼下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他起来走到窗边,看到乔南文已经把车给开出来了。
他喊道:“老婆,要是沿沿在学校里调皮了,你别管他!把他带回来,我收拾他。”
乔南文从车窗里伸出头来看他:“我走了啊。”
“开车慢点,爱你。”陆尽临笑着,在窗子前幼稚地比了一个大大的心。
等乔南文的车子彻底离开视线后,他才回到床边。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很困,他又躺了下来。
这一躺,便睡了三个小时。醒来一看,天都已经快黑,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他想起来要做饭的,匆匆穿了件衣服就下楼。
把冰箱里的鱼拿出来后,又想起乔南文怎么还不回来。陆沿沿的幼儿园是五点半放学,就算是路上堵车了,也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回来的。
他给乔南文打了电话,乔南文并没有接。而是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说是在路上遇到同学了,要晚一点回去。
他也没有多想,把鱼给处理好了,又炒了两个菜。再一次给乔南文打电话,却是已经关机。
打陆沿沿的儿童手机,依旧是关机。
他有些慌了,只好联系陆沿沿的班主任。
“喂,是林老师吗?”
“是的,陆先生,怎么了?”
陆尽临:“你还记得我老婆是什么时候去接沿沿的吗?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林老师有些惊讶:“她很早就已经走了呀,过来办好手续就带着沿沿走了,四点多的时候就走了呀。”
“办什么手续?”陆尽临心跳得厉害,头上都在冒汗。
“退学手续呀,她前几天就已经在办了。下午的时候过来拿了证明,就带着沿沿走了,您不知道吗?”
陆尽临深吸了一口气,尽力缓解自己的情绪,才道:“哦,我知道的,这两天有点忙,所以才忘记了。”
他把电话挂了,紧紧攥着手机,关节泛白,突然笑了起来。
是呀,她终究还是走了,她一直就想着离开他,她从来就不爱他。下午她说要走的时候,他就应该有所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