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握拳，仍没想明白是哪里不对的梁良脸憋得通红，一双眼睛紧盯着黑板上的字，耳边，周展昭循循善诱的鼓励声像飞舞的苍蝇，非但没有安慰作用，反而让他脑子越发打结。
“这个……将那个倒着的8……”
校长扶额，看都不敢看梁良一眼，摆手只是叫方超：“那叫无穷，还倒着的8，你们周老师刚才说了八遍，方超你答一下。”
梁良：……
方超：……
梁良：你敢答！
方超：……
“方超，愣着干嘛呢？”见班上的尖子生不吱声，校长急得连朝他使了好几个眼色。
一面是梁良的威胁，一面是校长的急切，夹在中间的方超就像夹心饼干中间的心一样，随时要被挤扁了。
关键时刻，依旧是周展昭过来解的围。
“校长，不用方超，我相信我的教法有效，何况这位同学长得一脸聪明像，估计是一时没转过弯来，咱们给他点时间，来……”周展昭朝梁良招招手，“看这里，从这入手看看，你长那么聪明，肯定做的出来的……”
看这看这看哪儿啊？明明是差不多的题，被他那么一改梁良就彻底没了头绪，到了最后，他都快给周展昭跪下了。
求你了，tmd别说我聪明了，连二胖都说他傻了。
记不得是怎么撑到下课的，总之下课铃响起的那刻，梁良直接瘫在了座位上。
二胖憋着笑凑过来：“不是我说，良哥，你这个真有点儿……”
想说“丢人”，又觉得说了梁良得揍他，二胖嘿嘿一乐：“如果换了别人还好，偏是那个东九里的方超和你比着，你说气人不气人。”
二胖一句话点醒了梁良，他腾地一下起身，“是了，肯定是为了这个，王八蛋，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忘什么了？”二胖直接被梁良说蒙了。
梁良不理他，满教室的找人：“方超呢？他人呢？”
“跟着校长出去了，哎，良哥你去哪儿？”
自然是去找那几个耍了直接的王八蛋！
？
方超知道自己得罪了梁良，所以跟在校长后头走得也是心不在焉，终于到了校门口，道别的时候周展昭提出想和方超单独说两句，校长以为是自己的学生入了周展昭的眼，满心欢喜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就退去了一边。
临近课间结束，操场上人已经不多了，偶尔有个贪玩的学生想玩几个投篮也被校长吼回了教室。
北风轻吹，一些没被踩实的细雪借风飞起，打在方超的手背上，很凉。
方超低着头，没说话，心里却忐忑，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这俩人把他单拎出来是什么意思。
周展昭就那么看了他好几秒，就在方超眼见绷不住的时候忽然开口说话：“李桂花怕别人知道你的家在东九里情有可原，你自己为什么也怕被人知道？”
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的方超猛地抬起头，瞪着眼睛看他。
简钱钱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犹豫了一下，捂着嘴咳嗽着提醒：“用力是不是猛了点？”
“还有更猛的呢。”周展昭微笑地看着方超，或者说是看他身后的某个地方，那个从教学楼跑出来的少年一脸怒意地看着他们，大喊：“方超他就是个撒谎精，他家根本不住莲花路，他是东九里有名的无赖老太李桂花的孙子！”
简钱钱：……
方超：……
校长：……
那些还没来得及进教室的学生：……
满意地看着这一切的梁良扬着嘴角，准备在挖苦两声的时候，忽然看见那个姓周的家伙也有样学样地笑了一下，下一秒，他居然从背后摸出来一个扩音大喇叭对着嘴巴大声说道：“我也是东九里出来的，我邻居无赖骗钱坑蒙拐骗，可依旧妨碍不了我报送省重点、本科连续四年国家奖学金、硕博就读世界前一百大学，依旧拿奖学金，东九里碍着谁什么了？李桂花是李桂花，他是他，咳咳！”
说到后面嗓子有点哑的周展昭咳了两下，看了眼身后冲着他比耶的简钱钱，周展昭很想忽略她说的那句——“破音了”。
……
破不破音的梁良不知道，但他是真真切切的被喊蒙了是真的。
要知道他可是这个学校里说一不二的扛把子，还从没被人这么吼过呢，憋了半天，梁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学、学习好了不起啊？”
“了不起啊。”周展昭嘚瑟的说。
……
“喂，方超跑了。”这边正和梁良较劲的周展昭听见简钱钱说，他朝学校外面看了一眼，没人啊。
“那边……”简钱钱边拿手指着教学楼边感叹身为天才这奇异的脑回路，估计周展昭小时候负气而走的时候都是直接跑出学校的？
再看他那一脸嫌弃的神情，简钱钱越发笃定了这个想法。
“校长。”原地不动的周展昭喊了声边上的校长：“这里不用你陪了，我们等下自己出去就行。”
“啊？啊，好。”校长点头哈腰，魂早飞到他的种子学生身边了可脚还留在周展昭这里迟迟不敢离开，梁良在，万一闹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看出他犹豫的原因的周展昭笑了一下，指着身后的小房子说：“放心吧，校长，保安在呢。”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被拆穿的校长脸一红，连连摆手：“我们学校的学生都很听话的，梁良，马上打上课铃了，你还在这做什么？快给我回教室去！”
……校长，你才说过我们听话来着……
灰头土脸的梁良愤愤转身，牙缝里嗤出个词儿来：妈的！
“梁良，你们校长才夸你们听话，听话的小孩是不会骂人的。”
……
眼见着梁良挨了校长狠剜一眼，周展昭火上浇油地又喊一句：“校长早知道方超的事了。”
梁良：……
进教学楼前要先上几级台阶，梁良在上面连着绊了几跤。
望着他们的背影，简钱钱上前站到了周展昭身边：“他弄不了你估计要对付方超了。”？
“所以咱们现在还不能走。”
“你是想？”对视一眼，从周展昭眼神里得到证实的简钱钱“啊”了一声，“你确定你以前没干过坏事？怎么总觉得你那么轻车熟路呢？”
“这点你可以问问甄剑。全是拜他所赐。你们来得正好，有些事需要你们帮忙。”周展昭冲着从保安室里走出来的两人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