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静言又摸了摸小白的头,笑着告诉杨再冰,“杨小姐,让你见笑了,刚才就因为我没给它买烧鸡吃,它就生气了。”
小白惊讶地看着迟静言,如果它真的会说话的话,肯定会指控迟静言,你说谎,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吃烧鸡,虽然刚刚在经过烧鸡店的时候,我的确很想吃,可是,我并没有流露出来。
迟静言侧过脸看着它的眼睛,她眼睛里的意思,小白应该是懂了,不然也不会呜呼一声,无精打采地趴到地上。
迟静言用眼神谴责它,她早就看出它想吃烧鸡,是它在昧着良心。
杨再冰笑道:“原来是为这点小事生气啊。”
她喊来小二,吩咐他,“去厨房拿几只烧鸡过来。”
小二愣了愣,问:“老板,拿几只?”
烧鸡是他们这里的特色菜,每天都都是限量供应,每桌客人限点一只,售完为止。
饭庄里的人都好奇过为什么厨房里明明还有那么多烧鸡,却不再卖了,对此,老板却是笑而不答。
就当饭庄的人都认为招牌烧鸡那样的卖法,很食客就要厌烦了,没想到,食客趋之若鹜,有的食客,甚至为了吃上烧鸡,从早晨就开始排队。
随着食客的追捧,烧鸡的价格自然也是一路飙升,现在一只烧鸡就要卖到一两银子,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吃得起的。
杨再冰问迟静言,“三只够了吗?”
迟静言点点小白,“我需要问一下这位忧郁的男子。”
杨再冰忍不住笑了,“好吧,那你问吧。”
“小白。”迟静言真问小白,“三只烧鸡够不够?”
小白生气了,从它不怎么爱理迟静言就看得出来。
迟静言扭它的脸,它就是不转,“算了,我看它的样子,估计是不想吃了。”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小白已经猛地转过头,看着迟静言的眼睛里半是幽怨半是委屈。
小二还在呢,再说烧鸡对小白的诱惑力实在太大,迟静言也不忍再刺激它,对杨再冰说:“就三只吧,肉吃多了,容易发胖,对身体不好。”
小二在瞠目结舌中走出屋子,去厨房给一只像大爷一样的狗拿烧鸡。
想到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烧鸡吃,小白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虽然还是趴在迟静言腿边,精神到底是好了很多。
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两个女人也终于可以开始说话了。
算是对号吧。
两个女人分别说了两座城市的名字,一座北京,一座上海。
这样一来,更是肯定了彼此都是穿越女的身份。
迟静言告诉杨再冰,穿越以前她是检察官;杨再冰告诉她,她在穿越以前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和迟静言莫名其妙的穿越不一样,她是被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和她的未婚夫勾结到一起后,害死的。
迟静言听完后,笑了,“你的故事还挺符合穿越固有的情节。”
一直以为自己是女主角,结果被渣男和渣女联手欺骗后,才知道自己只是炮灰。
“是啊。”杨再冰叹了口气,“我记得刚穿越来的那段时间,我天天想着怎么回去要那对狗男女血债血偿,现在……可能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简单的生活,我不想再回去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如果老天有眼的话,我想坏人是会得到报应的。”
话末,她问迟静言,“七王妃,你呢?”
迟静言愣了愣,“我?”
“嗯。”杨再冰点头,“你还想回去吗?”
迟静言想了想,说:“老实告诉你,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没想过,你应该听过我的事,从穿越第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很忙。”
杨再冰上一辈子,从出生就被当成家族接班人在培养,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是一板一眼,有章可依。
迟家兄妹真是太有趣了,这也是她明知迟延森和迟静言是在她面前演戏,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让迟延森留在她身边的原因。
活了两辈子,她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心情好是一天,心情不好也是一天,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生活多点乐趣。
杨再冰给迟静言倒了杯茶放到她眼前,“七王爷对你那么好,我估计你也不想回去了,其实生活在哪里都一样,最主要是开心,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迟静言从没在回去和不回去之间纠结过,今天也不想纠结下去,岔开话题,“你怎么猜到我也是穿越来的?”
杨再冰嘴角勾起一个笑意,“封建社会,就算再怎么放养的女子,也不会这么有个性,更何况我无意中看过你哥哥写的书,我试探过他,知道名字是你想的,那么有个性的书名,只怕不是这个年代的女子能想得出来。”
迟静言听她说完,就一个感觉,人的眼界不一样,看东西的角度也不一样,像这个年代的人,对她的行为举止,只会理解成嚣张跋扈,对杨再冰就不一样了,至少是觉得很正常。
既然杨再冰提到迟延森,迟静言顺带着就对她说:“迟延森是真心喜欢你,你不要看他以前劣迹斑斑,一旦付出真心后,一定会好好对那个人。”
杨再冰道:“他为什么会有劣迹斑斑,我很清楚,因为我的继母曾经就那样对过我,不管我要什么,她都会满足,如果不是我爷爷发现的早,把我带去他那里,只怕我比迟延森好不了多少。”
迟静言故意做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听你的口气,你和迟延森还是同命相连喽。”
杨再冰抿了茶,却是笑而不语。
有一件事,她没有告诉迟静言,她之所以让迟延森留在她身边,除了觉得他有趣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和她在现代时亏欠过的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件事,后来到底还是让迟静言知道了,她不但没有安慰受伤的迟延森,反而拍着他的肩膀,在他已经受伤的心灵上继续撒盐巴,“二哥,你就想开一点吧,有替身当,总比连替身都没机会去当要强很多。”
迟延森咬着衣袖,眼睛里水汪汪的,一副可怜楚楚地小模样,他才不要当什么替身。
当替身什么的,最讨厌了。
小二很就把烧鸡拿来了,最高兴的当属小白。
刚闻到味道,它就兴高采烈地朝门口迎去。
鉴于它最近好像又长大了不少,再加上它没控制住,闻到烧鸡味,不由自主就流下的哈喇子,硬是把小二给吓昏了过去。
迟静言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揪着它的耳朵,骂道:“瞧你这点出息。”
话这样说着,空着的另外一只手,却去扯起昏过去的小二的衣袖,替小白擦了擦嘴角,“还想不想找女朋友了,咱们好歹长这么帅,又这么威猛,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小白从来都是把迟静言的话当成圣旨,烧鸡再怎么诱人,它再怎么忍不住的想去吃,它也强忍住了。
迟静言很满意小白每次接受批评时的态度,虽然它一直都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打开油纸包放到它嘴边,“趁热吃吧。”
小白没有急着一口吞下,而是先抬起眼睛看了看迟静言,确定她不是在说反话,这才慢慢地张开嘴,而且是小的一条缝,然后伸出舌头很斯文的舔了下烧鸡的皮。
很显然,这味道,比它以前吃过的任何一次味道都要好很多,小白好不容易忍住的哈喇子,像喷泉一样流了下来。
迟静言哭笑不得,“这里又没有你喜欢的类型,还这么斯文干什么,吃吧。”
小白跟着迟静言,明明原来挺单纯的一头老虎,变得比猴还精明,听迟静言这样一说,又抬起眼睛看了看她,确定她说的是真话,那就真不客气了,张大嘴,对着那只烧鸡就咬下去。
被小白吓昏过的小二悠悠然地刚刚转醒,眼睛才睁开,就看到一张血盆大口朝他头的方向冲下去,啊,一声尖叫,还没来得及出口,已经再一次昏过去。
小白边吃着烧鸡,边鄙视那个小二,这人也太喜欢朝自己脸上贴金了,它才不喜欢吃长着黑黑的头发,而且看起油光闪闪,一看就很就都没洗头的头呢。
杨再冰再也忍不住,在迟静言身后大笑,“七王妃,你和你的狗真是太有趣了。”
迟静言回头对她笑笑,“下次带你看点更有趣的东西。”
“好啊。”杨再冰一脸的期待,想起了什么,对迟静言说,“我穿越过来就是杨氏镖局的少当家,父母双亡,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那我先谢谢了。”迟静言颌首,“你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可以来找我。”
迟静言才离开新开的“德顺饭庄”没多久,关于她带着一条巨强壮,巨凶残的狼狗,跑到“德顺饭庄”骗吃骗喝的传闻就传遍了整个厩。
迟静言听到后问小白,“小白,我们那天靠武力去骗吃骗喝了吗?”
小白当然摇头,说到那天的烧鸡,又让它想起伤心事,看着是三只烧鸡,其实真正吃进它肚子里的也就只有一只,其他两只,被迟静言带回去给其他狼狗吃了。
算了,它要大度,要有作为领导的气度和风范,这都是迟静言告诉它的,虽然它听不懂,反正照着做就是了。
言归正传,迟静言已经知道“德顺楼”是杨再冰开的,也知道她把簪花铺老板赶出去的原因,只是因为看不惯他拿着锭金子就得瑟地连东南西北都弄不清,心里踏实多了。
关于端木亦靖的那锭金子,费灵玉想要再多知道点什么,势必来找她,她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她会让费灵玉知道,端木亦靖出生就夭折,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端木亦靖。
“七王妃来啦!”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迟静言站在那里,就看到眼前、身边、身后、很多人在乱窜。
等四周都安静下来,已经是满地狼藉,刚才还正吆喝的小商贩一个都不见了不说,就连行人也不见一个。
更夸张的还在后面,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大概大人跑的太慌张,把她给忘了,她一看到迟静言,哇的一声就哭了,“娘,娘,燕儿不要被七王妃吃掉,呜呜,燕儿怕怕……”
迟静言默了默,侧过脸,垂下目光,问小白,“小白,我有这么吓人吗?我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会吃人吗?”
小白摇摇头,多多少少给了迟静言一点安慰。
满地狼藉中,有个人边跑边朝她大喊,“七王妃……”
迟静言心里一阵狂喜,到底还是有不怕她的人,顺着声音看去,很就失望了,她以为那个胆大不怕她的人,居然就是七王府的人。
来人是七王府的众多管事之一,站到迟静言面前,喘的上气不接下气,额头上鼻尖上全部都是汗珠,看得出来,他是跑了一路。
“找我有事?”迟静言开口问他,她心里很有数,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王府里的管事是不会跑成这样。
“七王妃……”管事又猛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能开口,“圣旨到了,您点回去接旨!”
圣旨?
迟静言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惊讶,发生什么事了,又来圣旨。
难道是端木亦元发现端木亦靖被人掉包了?有聪明人给他出点子,他就联想到她身上?想利用圣旨把她骗到宫里,然后用上各种刑具,逼她一定要把实情说出来。
这不大可能,后宫自从有了个章巧儿,就变得那么热闹,再加上又要娶迟若娇,端木亦元应该还没心思去理会床底下的那个人。
管事看迟静言沉思的样子,小声说:“宫里宫外都传遍了,皇上改了旨意,下午就要娶迟将军的大千金入宫为妃。”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迟静言暗暗松了口气,拍拍小白的头,“我们回去吧。”
七王府。
宣旨的内侍太监,从来没有遇到这么难宣圣旨的地方,皇上的圣旨是给七王府的,七王爷和七王妃应该一起下跪接旨。
七王爷是来正厅了,可是迟迟都不见七王妃,他忍不住问了,得到的答案,差点让他脚底打滑直接摔跤。
七王府的下人说,七王妃在逛街,让他稍等,已经派人去找了。
关于七王妃的种种,他一个内侍太监也听说那么一点,总觉得夸张了点。
七王妃好歹是嫡女身份,她的亲生母亲又是当年韩将军家的嫡女,名门世家怎么会教出那样嚣张桀骜的女子。
七王爷边喝茶边等七王妃,就可怜了他,宣读完圣旨还要回宫复命呢。
可是这七王妃不知道去哪里逛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回来。
他想催七王爷两声,想到他出了名的宠妻,咬咬牙,什么都没敢说。
七王妃到底是回来了,而且身边还真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狼狗。
“七王妃,您终于回来了。”内侍太监对迟静言满脸堆笑。
迟静言把手里的油纸包给身边的下人,叮嘱道:“给后院的狼狗们吃。”
下人应声而去,内侍太监的表情有点尴尬了,他的声音不算小吧,七王妃是真没听到,还是假装没听到,暗暗清清嗓子,正想提高音量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迟静言像是才看到他,一声惊呼,“哎呀,瞧这穿衣打扮,不是宫里的公公吗?怎么有空到我们王府来?”
内侍太监刚要开口,迟静言又说话了,这一次是呵斥一遍的下人,“怎么都那么不懂事呢?这么冷的天,公公从宫里来,你们也不知道给他倒杯茶,觉悟太低了。”
呵斥完下人,她又对端木亦尘说:“王爷,您说臣妾说的对吗?”
端木亦尘嘴角都不知道抽搐了多少下,点头,昧着良心说:“爱妃所言及是。”
内侍太监,“……”嘴巴张了张,又合上。
最后,还是迟静言提醒他宣读圣旨,他才拿出明黄色的卷轴。
唉,迟静言跪着听完圣旨后,觉得真没意思,不就是娶个妃子吗?居然又要宣她和端木亦尘入宫。
端木亦尘不想让迟静言入宫,理由已经想好了,迟静言听他对太监说完后,觉得好没创意,居然又是拿她假怀孕的事做文章。
既然端木亦尘不想她再有任何一点危险,她就听他的不入宫。
不过,端木亦尘的王爷礼服,是她亲自帮他换上的,然后又把他送到门口,依依不舍地和他挥手道别。
这样一幕落在路人眼里,觉得七王妃真是好手段,难怪这么得七王爷的宠爱。
皇宫里,得知迟若娇下午就要入宫为妃的消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唯独章巧儿她要气疯了。
她才入宫多久,端木亦元又要娶其他女人了。
他答应她的金屋子呢?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她……她应该怎么办?完全没了主意,她一跺脚,去了偏房,一把抓起在床上睡觉的人,“喂,你醒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觉!”
那个被她摇醒的人就是章太傅给她找来的帮手,出身勾栏的红艳。
还记得章太傅差点调戏红烟一事吗?正是因为没调戏到,他为孙女找的帮手,还特地找了个同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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