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廖筝就睁开了眼,虽然仍奄奄一息,却清醒了。
李枫和廖无心,沈膏见了,都有几分高兴。接着疯婆子又给沈膏拔了银针。
“李枫,你这小混蛋,随我来。”疯婆子拔除了廖筝和沈膏身上的所有银针后,也有些累了,仍叫上李枫。
到了疯婆子的石屋,疯婆子屏退了两个女弟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李枫有些奇怪,就问道:“前辈,你有话就说。”
疯婆子却没睁眼,脸色有些苍白,李枫这才想起,先前疯婆子也被自己的银针所伤,于是大胆上前,使出木拳拳气罩着疯婆子。木拳属于木属性质,五行中的木,具有生机勃发,催发新生的奇特性质力量。前不久李枫木拳大成之时受了重伤,便是靠着木拳奇特的力量来进行自我治疗,从而不药而愈,让廖筝都觉不可思议。所以,木拳拳气同样可以起到一定的疗伤作用。
不一会,疯婆子起色就好多了,李枫收住拳,退出几步远,拱手道:“刚才得罪了前辈。”
疯婆子睁开眼,吁出口气:“五行拳谱的确是世上罕见的拳法,其中的木拳具有疗伤之功效。你得到拳谱真传,也算你这小子的造化。”
“前辈对五行拳谱知道的很多吗。”
疯婆子却没往下说,然后回到正题上:“先前我说了你要答应我的条件,我才能救人,现在我来给你说是什么条件?”
李枫眼巴巴望着,心道,可千万别把他留在这里啊。
真他妈是心诚则灵啊,就听见疯婆子说道:“你留在圣医山。”
李枫嘴巴张得可以塞进去一只鸡蛋了,这疯婆子自己折磨自己也就罢了,让他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是活活要把他憋死吗。
“前辈,额,这个,我既然答应,当然可以办到。能不能换一个其他条件啊。我在外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干啊。”
疯婆子说:“你留在圣医山也可以干事情,当然你也可以违背自己答应的事。”
李枫的确为难,看看疯婆子没有强留他的意思,李枫就知道疯婆子没耍花样。
“那好,我答应了。我就留在圣医山。”李枫不做不守信诺的小人。
“前辈,有件事,请你也答应我。”没等疯婆子答应,李枫就说道。“廖筝也受到了惩罚,差点死掉了。她当年背叛师门,也是被人欺骗,走投无路所为。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女儿都那么大了。你就拿出做师父和长辈的胸襟,饶了他们吧。放他们走。”
“可以。”疯婆子没考虑什么就答应了。
李枫太高兴了,以为疯婆子会为难他,没想到她如此爽快。“那前辈,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一天后,沈膏与廖筝、廖无心一起下了圣医山,到了山脚,李枫停住脚步对他们说:“你们走吧,我就不走了。”之前李枫并未将答应救廖筝条件的事告诉他们。现在瞒不住了。
沈膏觉着奇怪,问:“李枫,你在说什么,你不走?”
李枫望了望眼前的茫茫石林说:“来了才几天,我舍不得离开啊,我还想多住几天。”
廖无心上前就给他一拳:“你疯了呀,那个疯婆子好不容易放我们走,这破地方,吃的都是土豆番薯,一天才一碗大米饭,谁愿意呆下去谁呆去。”
李枫笑着说:“是呀,我正好可以体验一下这种生活,以后开发这片石林,我也可以有所准备啊。”
廖无心却皱紧了眉,望了眼站在山坡上的疯婆子,仿佛知道了原因。就说道:“李枫,是不是师父提出了什么条件,所以你才……”
“没有。我就想多住些时日。你们走吧。”李枫再不多言,返回山坡上,刚走几步,就停下来,转过身来对沈膏说道:“大总裁,回去给大小姐重新找个保镖吧,裴财和安一健都挺不错的。”
“李枫……”沈膏忽然怔了怔,李枫肯定做出了牺牲,不然疯婆子不会救廖筝,先前恨不得剥了廖筝的皮,突然却来救廖筝。明明不符合疯婆子的行事作风嘛。
廖筝跪在地上叫道:“师父,你就收回条件,让李枫离开,我宁愿一辈子留在圣医山。”
然而疯婆子只是哼了哼冷气,便回了石屋子。
李枫知道留在圣医山意味着什么,如果疯婆子让他一辈子在圣医山,他就等着像疯婆子一样孤独终老吧。他最舍不得的便是大小姐沈樱樱了。就在昨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假如他的生活中再也听不见樱樱的声音了,再也看不见樱樱那活蹦乱跳的身影了,再也闻不到令他着迷的百合味儿了,那么他的整个人生也就凋零了……
他跑到石广场山,在广场上打出一套金拳,仿佛周身被金龙包围着,每一拳都是金光。然后又变成木拳,拳拳如巨木倒地,可以将任何东西砸碎,最后是水拳,在一次次推波助澜下,将他的所有力气都化为了空气,散在了天空。
站在石屋前的疯婆子,瞧着李枫的拳法,心里说道,臭小子,你发疯了呀,你以为就你一个人难受,当年李儒跟我为敌,不顾及我的感受,又是在怎样折磨我,让我难受呢……
重新来到石屋见疯婆子,李枫直说道:“前辈,你留我在圣医山,肯定有事。你说吧,是要怎么惩罚我?”
疯婆子说:“你随我来。”便走出石屋,朝后山坡走去。
李枫跟着,发现除了那几排石屋,这座荒山破后面居然还有一个地方,因为荒山坡是连接峡谷的,所以走到了尽头,便到了峡谷边沿,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干枯的石洞。
进了石洞,里面是条狭长的隧道,同样很干燥。到了里面的山洞石屋子,李枫发现这里的摆设与荒山坡的石屋子大致相同,异同处在于屋里有好几尊和人一般高的赤身裸体的铜像,铜像上布满了人的很多血脉筋骨,而在一个木架子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很多银针,大的犹如一只弓弩,小的比头发丝都小。
“这地方是练功的地方吗?”李枫问道。
疯婆子指着铜像和银针说:“今后,你就在这里,不准出去。直到你可以一只手同时发射一百根银针为止。”
李枫上前查看那些银针,用自己的手比了比银针,“前辈,你跟我开玩笑吧,一只手,顶多可以抓一百根银针,就算不错了,还要发射出去,你这是让我老死在这里呀。”
疯婆子阴冷的笑笑:“你理解错了。我是说,一只手同时发射一百根银针,并且全都要击中铜像上的穴位或筋骨要点。”
李枫又走到铜像前,发现铜像上标注的穴道或要点,都有一个细小的孔,小的正好可以穿过头发丝。尼玛,一百根银针,同时射向铜像身体,全都要射进那些细小孔中。神仙恐怕都难以办到。
“前辈,你开玩笑吧。”
“谁跟你这个小混蛋开玩笑。你答应了就要听我的话。你也可以马上离开,我不拦着。”
李枫又说道:“那我先从什么地方练起走。”
“那里,有石像。”疯婆子指了指旁边的另一间石屋子。
李枫跑到那间石屋子,看到果然有两尊石像,身上只简单标注了十几道穴位,穴位孔如大拇指般大小。估计一开始练习,是用那弩箭般大小的银针,后来熟练精进了,才缩小银针比例。
比如疯婆子所用的银针比廖筝用的银针就小了很多。当然比头发丝肯定大一些,准确说,疯婆子所用的银针比缝衣服的小针还要小一号。
看完这些后,李枫询问道:“从那大的银针练到小的银针,比如你使用的这小银针,要用多少年?”
疯婆子肃然道:“我师父教我练银针术,三十年后,我才练成,又过三十年,我才可以同时发射一百根银针。而那天我射向你们的银针,只有五十根。”
“哦,照这么说,前辈手下留情了。六十年,我岂不是要练到八十岁,尼玛,我岂不是要一辈子当个处男,死在这里了。”李枫想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疯婆子觉得不可笑,她说道:“你可以不练,随时可以离开。”
“那我真的走了。”李枫故意做出抬腿要走出屋子的样子。
疯婆子真的没阻拦,嘴上却说:“你一旦离开,就不能再回来。你们李氏家族企业的仇,你就永远报不了。”
李枫一愣,回过眼来,盯着疯婆子:“你知道整垮李氏家族企业的幕后黑手?”
“我言尽于此。每天我会让人送饭来给你。”疯婆子不再多言,转身走出了石屋子。
“哎,前辈,疯婆子。好,你狠,老子让你瞧瞧,什么是天才。”李枫握紧了拳头,的确,如果仅仅是让他学一样功夫技术,他没兴趣,可是家族的耻辱大仇,他任何时候都会谨记。
疯婆子站在石洞外,叹口气道:“老东西,我也算给你做了件好事。”接着自说道,“本门的银针术只传女弟子,现在我破了门规,不仅传给不是门中人,还传给一个男子。师父,我时日不多,也只有找一个可造之材来延续圣医门绝学了,若是当年廖筝那孩子听话,就不会有这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