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
夏铄望着窗外A市的风景,熟悉的街道,超市,市场,路边叫卖的小坂,妇人牵着小孩的手,好朋友们成群结队地作伴逛街购物,一个正在装修的水吧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记得高中时期,她与苏琪有事没事总爱往里面坐坐,在炎炎夏日吹着舒适的空调,喝着沁心凉的冰水,那种无忧无虑的时光从新印上心头。
夏家大宅。
霍竣廷将车辆停在了一座别墅前,一声喇叭鸣笛声便有匆匆而至的仆人井井有条地跑来开门。
待进了门,是一条宽敞的路可供车辆随意进入,四周满是稀奇物种花贲环绕着,路边还有穿着制服的园丁在裁剪着树木,经过花园,转了几个弯,霍竣廷将车开进了停车场,立马便有保安来替他停车。
“这是哪儿?”夏铄环顾着这些豪华的欧式建筑,恍若进入了宫殿般迷幻。
“你家。”霍竣廷打开了尾箱,将夏铄的行李随身提着,便朝前走去。
“这不是我家!”夏铄跟上去追问着。
“这是新家,夏阿姨也在这儿,等会儿你就可以见到她了。”霍竣廷拖着行李箱进入了一栋别墅的大厅。
夏铄环望着天花板,这里装修得很**豪华,她脚踩着大理石感觉轻飘飘的,她跟随着霍竣廷上了楼,往左边一拐便来到了一间打开门的房间,那里面有她母亲的身影,这三个月,母亲似乎老了不少。
夏铄正在整理着床单与被褥,见有声音便回过头去,见到廋得像是一阵风便能吹倒的夏铄,她心里又是心酸又是伤心,:“你回来了,回来就好,我吩咐王妈煮了些你爱吃的菜,你瞧瞧这屋子,你瞧着喜欢吗?都是按照你喜欢的风格布置的。”
夏铄打量了这间卧室,它很宽大,青色蝉翼纱作成的床帐宛若处在梦幻中般,枕头上的刺绣都是上好的苏州刺绣,旁边摆放着两个不大不小精致的芭比娃娃,床前有一个长方形的玻璃镶楠木桌,那上面放着一台银灰色笔记本,衣柜里放满了形式各异的冬季最新款服装,窗上悬挂着紫色水晶帘。
“为什么要搬家?”
“你苏姨他们也搬了,我们家再在那儿也没了意义,再说天宇集团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集团了,它已经遍布全球,我们夏家今昔不同往日了,身份地位不同了。”夏妈拉着她坐了下来,将旁边的首饰发夹发饰都拿到手里放着,眼里有些心疼地说:“怎么弄成了这般,短短几个月不见就廋成这样,你瞧瞧你头发也不知道好好打整着,乱蓬蓬地披在肩上像个什么样.........。”
霍竣廷见她们母女聊天便也不作打扰,悄悄地回了三楼的书房。
“妈,我不是很喜欢这里。”她淡淡的说,随夏妈在自己的头发上折腾。
“这里哪儿不合你的意吗?”夏妈给她梳好了发,将密码箱提到了床边。
“陌生的环境,我不习惯,这里没有家的感觉。”她抬起头来冷冰冰看着四周的东西。
“习惯了就好,有时候习惯还真是可怕的东西。”夏妈已经打开了行李箱,开始整理着夏铄的行李以及装的重要物品,她将药拿了出来放入抽屉里。
“妈,我想要回家。”想起那个熟悉的家,她的心里便有无限思念,那家里充满了她的童年,充满了她最美好的记忆,那里装载着他成长的记忆,她舍不得。
“傻孩子,这不就是家吗?!”夏妈终于将一切收拾完毕,她坐在了夏铄旁边,用一双充满母爱的双眼注视着她的宝贝女儿。
“妈,你明白的。”
“铄儿,我们要向前看,我们回不去了。”夏妈将夏铄眼中有着痛苦神色,便偏开了头,忍住眼中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你坐了这么久的车,也累了,好好休息,等吃饭时刻妈再来叫你,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你了。”
随着那道门被关上的声音,夏铄听见自己的心中的某个东西碎了。
她打开窗子,见如鹅毛般的大雪飘进她的眼中,一时之间有股热热的液体从眼里滑落,从这里鸟瞰下去,繁花似锦的别墅,独特风味的设计,忙碌的园丁,浇花的浇花,裁木的裁木,从这里看过去的东南方向有个很温馨的园子,有个题了字的牌匾高高竖起:‘静园’,那里面充满了古老的气息,盛开着玫瑰,她从未看见过冬季玫瑰,她心中不由一震,这究竟是采用了什么技术。
风渐渐刮了进来,她关上了窗,不再欣赏窗外的风景,她扫视了四周一眼,最终将目光停留在那两个芭比娃娃身上,她拿起其中一个娃娃玩耍着,玩得正开心,忽然想起自己其实比这些个玩偶好不到哪里去,受制于人。
这时手机叮铃铃的响了,她接起那部新买的浅紫色手机:“喂?”是罗搁浅的电话。
“我听乐米说你回A市了,怎么走得那么急?都没让我来的及送你回家。”罗搁浅正站在学校广场里,穿着黑色风衣,脸色略有些嗔怪。
“好了,下次回C市,我请你吃好了。”她知道他并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她那沉浸于悲伤中的神色也渐渐缓,眉眼间有了笑意。
“哎呀!真是!喂,丫头,我是这样稀罕一顿饭的人吗?”
“好吧,那就算了。”夏铄脸上挂上的调皮的表情,不由笑出了声。
“诶,听说最近菜涨价了,咳咳,有人请我吃饭我怎么会拒绝呢?呀!你一定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回C市一定要好好补偿我!”
“知道了,罗大少爷!你罗嗦够了没有。”
“你那边下雪了吗?”夏铄望了望窗外见雪越下越大了,漫天雪花覆盖下来,她眼前雪花一片。
“下了呢?从中午开始就一直下个不停。你那边也下雪了么?”罗搁浅抬起头来望着刷刷而下雪,他已经步出了校园,打开车门,进了车,发动引擎朝家开去。
“刚开始下的。”
“呀,丫头,我送给你的那条围脖你戴着了吗?那可是我一针针打成的,虽说不是很好看,可哪好歹是我织了两个月的成果啊!过程之艰辛,那里面包含了我对你满满的爱意啊!你可不能辜负我的心意!”
“呕!”夏铄调皮地假装做了个捧腹呕吐样,这样肉麻的话亏他说地出来,她瞧了瞧衣柜里横放着的那条红色围脖,正是他送给她的那一条,她心里顿时有说不出的柔意绵绵。
“你这丫头!!怎么能这样对我呢?!”罗搁浅佯装心痛地说,还自配了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扣扣!!”夏妈敲门的声音传来。
“铄儿,吃饭了。”
夏铄挂了电话,从卧室出来,眼中的笑意不再,她一步一步地跟在母亲后面下了楼。
客厅。
佣人将饭菜悉数端上桌,摆放好筷子汤匙便循规蹈矩地站立一旁,随时听候吩咐。
一个大约四十五岁的老妈子端着一盅煮的泛白的鲍鱼汤上来笑着瞧了瞧安静坐在那儿的夏铄:“这位一定就是小姐吧?长得可真漂亮!小姐与夫人您长得真是像呢!真美啊!活像是姐妹花。”
夏妈听到此话,便颜笑逐开了,笑得合不拢嘴:“”铄儿,你还没有见过王妈,这位就是我与你提起的王妈,厨艺了得,这一大桌子菜都是她老人家亲自下厨的,都是你爱吃的菜,你快尝尝啊!”
夏铄朝那老妇人点了点头,那王妈也微笑着回礼,又与夏妈说了几句话便下去了。
这时楼上传来越来越清晰越近的脚步声。
“砰!”夏妈拿着筷子打了一下夏铄手中的筷子。“人还没到齐,你怎的一个人就吃起来呢了。”
“夏阿姨,铄儿也饿了,您就让铄儿吃吧,再说这桌饭菜也是为铄儿接风洗尘的。”从楼下下来的霍竣廷优雅地入了主座。
“我不用你替我说话!”夏铄拿眼瞪着霍竣廷。
“铄儿,你怎么与竣廷说话的,没大没小,从小到大,你没礼数惯了?真没礼貌!”夏妈严肃地数落着夏铄,眼里满是责备,竣廷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就瞧不出来,不领情呢?她这当妈的都瞧得一清二楚,夏妈心里自责地想着。
“家里是从不会在意这些的,我们都很随意,反正这也不是我家,我走就是了。”夏铄推开欧式凳倚便想要上楼去提箱子。
“回来,你这是干什么?!”
“妈,这不是我们家,我要回家。”
“混账话,这里不是家,是什么?你在外几个月,越发说话糊涂了吗?!”夏妈上前挡在夏铄身前,厉声责骂着眼泪汪汪的夏铄。
“妈,你以前从不这样对我。”
“.................”夏妈被这句话说得愣了愣,身形一僵,脸色也缓和下来,过去的她?
夏铄蹬蹬几声跑上楼,装了几件衣裳,拿着身份证与背包,提着行李箱便下了门,要朝外走去。
“你站住!你要往哪儿去?!”夏妈气了,抢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扬手给了她已巴掌:“老李将她给我关回房间好好反省反省!”夏妈对着旁边一个大约四十岁,背有些驼,断了根手指的管家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