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铄突然放弃了挣扎,身体似是死鱼般任凭身上的人摆弄。
眼里满是浓浓的绝望色彩,突的她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眼角妩媚至极,唇角与眉宇间弥漫着无尽的讽刺:“你的爱不是爱,你不懂爱,爱是舍得,你纯粹就是活生生的占有。”
“不是你想的这样!”霍竣廷感觉到了莫名的心慌,他狠狠地掐住夏铄精致的下巴,怒气冲冲地大声斥责着。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夏铄毫无恐惧地直视着他的眼眸,直直地望进他的心里。
“够了!”霍竣廷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他双眼通红,如发怒前的豹子,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
面目狰狞的他伸出那双魔爪渐渐地逼近夏铄纤细白嫩的脖颈,待看到夏铄无所畏惧的眼神时,心神一震,终是不忍心败下阵来,疯狂地从夏铄身上起来,朝后快速退了几步。
眼里满是痛苦至极与纠结的霍竣廷冷痴痴地凝视着躺在地上无助可怜的人儿,心里没来由地便感觉到了心痛。
为什么总是要逼他?他们之间就不能好好相处吗?眼角的泪终于肆无忌惮的滑落下来。
“你是魔鬼!你的眼里只有霍滐从来就没有我!他伤你千万分,你心里还是只有他,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心里才能为我腾一个位置?”霍竣廷失控地怒吼着,不停地摇晃着她廋削的双肩,急于想要知道答案。
‘如果可以,她很想亲口问一问霍滐,当初他究竟是恨自己到了什么地步,为什么要以那么残忍的手段对她,难道他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可是爱情里向来就不是平等的,也许从一开始便是错的。’夏铄默默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神无助地看向天际,任由那人疯狂地折磨自己,脸上已片茫然,神情一片恍惚。
夏铄嗓子间干涩得难受至极,心里五味杂粮,她狼狈地匍匐在冰凉的地上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从她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
一道炽热复杂的目光射向她,眼中浓浓盛怒火焰。她闭着眼睛也知道那种狠毒欲除之后快的目光的主人是谁!
他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胸口上下难以自抑地剧烈起伏着,他跨步坐在夏铄腰上,狠狠地撕扯着那头长长如海藻般柔软的发丝,痛得夏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jianren,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也许霍滐可以这样说我,但你不配!”任何人都可以说她贱,贱得连尊严都不要,但眼前的这个粗暴的男人不配说她!
:“biaozi,果然还是因为他!”
一辆车疯狂地行驶在街道边,一路横冲直撞,开得毫无章法,轮胎重重地滑过高速路,狂烈的大风肆无忌惮地跑了进来,暴戾地侵蚀着裸露在外的肌肤。
霍竣廷一路上都沉着脸,不断地踩着油门,窗外的风景成了一道道风景线飞快地向后流逝而去。
车速快得令她不得不怀疑霍竣廷想与她同归于尽,缓缓地闭上了沉重的眼皮,那颗心绝望得沉入了海底,死对他们的解脱,生是对他们活生生的折磨。
待到了医院,霍竣廷粗暴地将她拖拉出来,丝毫不顾夏铄一双**在外的小脚丫踩在冰凉的地面,不顾冷风侵蚀进她的肌肤,冷得她牙齿剧烈地颤抖着,整个身体无助地颤抖着,犹如秋天孤零零的落叶。
行人皆向两人投来奇怪的目光,无声地默默打探着她,眼里有着轻蔑、鄙视、可怜……,无数道复杂的眼光交汇在她身上,逼得那廋弱的人抬不起头来。
两人衣着稍显糜烂,丝丝颓废的暧昧气息漂浮着,女人脸上脖子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爱的痕迹,令人浮想联翩,不堪直视!
霍竣廷不管人群里的流言蜚语,他拖拉着夏铄穿进人群里。
路过的行人皆将他们看成了怪胎,对他们指指点点,小声地窃窃私语着。
两人进了电梯,电梯里的乘客都在细细打量着这一对奇怪的男女,见女人颤抖得就像是一个筛子似的,令见者怜心。反关男人,他衣衫不整,脸色极其阴沉,无形之中给予人极大的压力,单是气势方面便震慑得他们不敢直视。
妇产科检查室门外。
霍竣廷一直紧闭着眼眸靠着墙角,嘴里叼着烟,烟雾笼罩着他,眉宇间有淡淡哀愁,令人看不清他现在究竟在想着什么。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了,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他缓缓睁开双眸,眼中的痛苦神色溢于言表,心情十分沉重地接起了来电:“阿姨。”
“那个臭丫头在哪儿?!”夏妈语气很急,带着淡淡担忧。
“医院,铄儿身体有点不舒服,我陪她来检查。”霍竣廷轻描淡写地说着,眼神复杂地瞧着怀孕检查室紧闭的门‘她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未出来?’他心乱如麻却又深深地害怕着。
“她怎么就让人这么不省心呢?!”夏妈听至此,心里很是担心但是又拉不下来脸问。
这时检查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霍竣廷回头去,见夏铄失神地走出来,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灵魂般毫无生机。
他的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间一紧,全然没将夏妈嘱咐的话听进去一句,最后是谁先挂了电话他也不自知,只知道麻木地站立在那儿,浑身冰冷冷的,一股寒意迅速沁入骨髓,令他失去了所有力气。
“砰!!”手里的手机重重地垂落于地,他觉得现在什么也抓不住了,心里空空的,没来由的恐惧!
那具如行尸走肉般的人儿一步步地走向自己,眼里带着浓浓的憎恨与厌恶!
那是他最爱的人啊,用那种眼光看自己,他的心瞬间如石沉大海,泛起了许多涟漪,千万个念头在他脑中飞快地运转着,但是他还是带着一丝侥幸!
夏铄将那张检查单子狠狠地揉捏成一团,重重地朝木讷的霍竣廷身上砸去,眼泪奔涌而出:“现在你满意了?!”
眼泪哭花了夏铄的脸,颤抖的身子奔溃的依靠着墙角,将头埋进双膝间,用手紧紧捂住嘴唇,不想让自己哭泣出声,她总是想要保留尊严,不想无此无助狼狈!霍竣廷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蹲下身子捡起那张他一直都渴望的报告单的。
神情严肃而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张报告单时,‘假性怀孕’四个字赫然印在他眼前,直觉得天昏地暗,他一个踉跄重重地跌倒在地!
瞬时放大的瞳孔死死地锁着报告单,眼中被不知所措覆盖,翻天盖地的悔恨袭上心头。
他的双手都在颤抖,猛的撕碎了那张报告单,将碎片摔向四处。那一刻的霍竣廷很脆弱,他发了疯似了狠狠地锤向医院墙壁,无助地怒吼着。
回家的路上,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车间里满是压抑与沉闷的气息。
霍竣廷透过后视镜心疼地瞧着夏铄手腕处的红痕,脸上满是愧疚,心里被悔恨淹没,眼里盛满了对她的心痛。
如果仔细瞧瞧便知他的嘴唇在轻轻地蠕动,似是在轻轻哭泣,可是脸上却极力做出面无表情的万年冰山脸。
夏铄回到夏家大宅后,霍竣廷便立即调转车头,径直地朝A市监狱探监室,他的心情无法平静,也无法面对被他伤害得伤痕累累的女人。
当夏铄走进繁华富丽的夏家别墅时,心底蔓延出了无限苍凉,一眼望进的便是冷冰冰的母亲。
夏妈衣着华贵,高贵不可攀,俨然一副贵妇人的主母模样。
雪花纷纷扰扰地打在夏铄颤抖地长长睫毛上,那一刻她突然看不清自家母亲的模样,第一次感觉母亲的面目是如此模糊,第一次她觉得眼前的母亲是多么的陌生,她想要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瞧瞧阻拦在她们母女之间的距离究竟是什么?
面对母亲的刻意疏离,她的心就像是被无形的刀子狠狠搅着,痛得不能自己,那是她的亲身母亲啊!现在她们之间隔的不是几步的距离而是永远也迈不过去悬崖。
经过这一次变故,夏铄的瞳孔里再也无了一点生机,如泄了气的木偶娃娃,被人用线牵扯着淡淡从母亲身边走过,不带一丝痕迹。两人的身体都很僵硬,两人都心知杜明无法再回到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