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黑瞿即使晕过去了,都还是不肯松开自己手中紧紧搂着的女人,心里猜测这女人在他心里的分量一定不轻,所以赶紧齐心协力把他们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黑瞿平时的起居室麒麟殿里,再把两人轻轻地放到了那张贵气非凡的乌木大床上。
早有人通知了王爷府里的黑总管,他很快便领着白巫师步伐匆匆地向这边赶。
白巫师远远地就越过众人,飞奔而至,立刻急不可耐地捋高衣袖,翻了翻黑瞿那两只薄如蝉翼般的眼皮,又细心地为他把了脉,随即脸上也松弛了下来,随手开了一张药方。
黑总管速度接过了药方,大声吩咐门外候着的侍卫火速前去抓药。
黑总管的目光又移到了躺在黑瞿身边一动也不动的夏尹身上,然后忧心忡忡地问道,“这个小丫头片子,你们可曾见过么?”
其他人一听,立马把头摇得像一只拨浪鼓,“回黑总管,没见过,不过小王爷一直不肯松开她!”
白巫师听了,顿时便知道了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在黑瞿心目中的宝贝程度了,赶紧站了起来,弯腰前探,也速度翻了翻她那双同样薄如蝉翼般的眼皮,仔细检查了她的眼睑,又探了探她的温度,然后眉头一蹙。
黑总管心里一下子被揪得紧紧的,急问,“白巫师,这丫头怎么样?”
白巫师摇了摇头,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已经死去多时,看来就是神仙在世,也是回天乏术呀!”
黑总管听力,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忍不住一把用力揪住了白巫师的手臂,“不行,不行,如果此女真的死了,那么也就没有咱们的小王爷了!”
这一点白巫师心里自然也是非常明白的,所以顿时眉头一皱,立马计上心来,“那,不妨把她抬到千年冰床上去试一试?”
所为的冰床,就是放在麒麟殿地窖中的一张千年寒冰所锻造的床,也就是这么多年黑瞿常常用来练功的床。
一会儿功夫,当夏尹小小柔软的身子被人抬着刚刚接触到千年冰床的时候,猛地一个收缩,手指无意中动了几下,只是众人皆没有注意到而已。
原来,刚才夏尹从急速奔跑的千里追风上面掉了下来,由于头部大量出血,那片叶子接了滴下来的鲜血,又逆天倒流,导致了她心力交瘁,引起了心脏的停跳,也就是平时大家所说的假死。
不曾想现在阴差阳错间,她那散去的魂魄受到千年寒冰的刺激,一点又一点地又回来了,尽管弱如游丝。
白巫师知道此人对小王爷黑瞿的生死影响重大,所以眉头一皱,再也不敢怠慢,又重新伸出手来,再次为夏尹好好把脉,他显然也扑捉到了夏尹那微若游丝似的脉搏,不由得顿时双目发亮。
一旁的黑总管见了,心里不由得顿时一喜,连忙问道,“白巫师,怎么样?”
白巫师也不客气,立马大声吩咐,“黑总管,麻烦摒退无关紧要的人员!”
黑总管一听,立马大手一挥,屋子里多余的人悉数退去了。
白巫师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又掏出了几跟香火点燃了,围绕着室内静默着走了一圈,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铂金锡纸所制的符咒,走到夏尹面前,念起招魂咒来。
话说与此同时,夏君渊在野外伤心欲绝的坐了良久,真想一掌对准自己的头盖骨用力拍下,就此去见周福珠和夏尹母女俩算了。
可是思来想去,觉得当年周福珠带着三个儿女离去的真相完全没有查明,这才打消了这个不好的念头,好不容易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朝不远处的千里追风走去,努力爬上了马背,朝护国大将军府疾驰回去。
刚回到门口,就看到毕夫人领着两个丫鬟站在门口翘首以盼,显然是在等他了。
果然,毕夫人一看到他,便立马提着裙摆,从石阶上奔了下来,一脸的惊喜,“夫君,你总算回来啦!”
夏君渊调整了一下心绪,嘴角一弯,勉强挤出了一抹淡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笑容,“夫人,久候了!”
话音未落,脚下一蹬,他已经从马背上跃了下来,早有候在一旁的下人,牵起千里追风到马槽里喂食去了。
毕夫人刚才一眼就看到夏君渊眼神里有着一抹浓浓的悲伤,虽然没有流露出来,可是她不是一个傻瓜,还是第一时间便扑捉到了,于是挽着夏君渊的臂膀,声音温柔之极,“夫君,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没事!”夏君渊闻言,生怕被毕夫人看穿了,连忙摇了摇头,极力否认,然后速度转移话题,“夫人,然儿呢?”
毕小然聪明美丽,懂事贤淑,从小就是父亲夏君渊的掌上明珠,他每一次远征,刚刚回到家门,往往第一句话就是问起毕小然。
毕夫人听了,立刻满意地点了点头,于是浅笑着答道,“夫君,你还不知道你那宝贝女儿吗?平时基本足不出户,呆在家里不是忙着女红就是念书识字!”
夏君渊点头,“好呀……然儿这么乖巧,全是夫人的功劳呀!”
毕夫人听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想了想都觉得自己的高兴劲有点过了,于是连忙开始补救,“夫君,你说也真是的,一个女娃人家,迟早是别人家里的,学学女红也就算了,怎么还花心思在念书识字上呢?”
一听毕夫人提到这个问题,夏君渊脑海中立马出现了夏尹、夏小莲和夏小藕的脸庞,心想比起他们来,毕小然可就是生活在天堂上面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马上心情烦躁了,一个忍俊不禁,立马冷冷地答道,“然儿喜欢干什么,你就让她干什么好了,你作为母亲的,又去干涉她干什么呢?”
成亲这么多年以来,夏君渊可谓第一次这样跟毕夫人说强硬的话,夫妻两人什么时候不是客客气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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