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10月初)
齐晓红出人意料的表现很显然是抢了秦刚的风头,要说一般男人是不会和女人争风吃醋的,但齐晓红和郝放是一个阵线的人,秦刚心里就不怎么舒服,况且,这齐晓红长的又是那么出众,从外表来看,和当初的廖然也有一比,如果有区别的话廖然更显柔弱了些,齐晓红多了一些健美的成分。
心里有了对齐晓红的这层嫉妒心理,就开始盘算如何给她点颜色看看。齐晓红对郝放的心意在一中都成了公开的秘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因为当时郝放真正喜欢的是廖然,两人关系多铁,明眼人早就看在眼里,也被大家所接受。背地里都说郝放走了桃花运,就那个走在人堆里马上淹没的形象,竟被两个漂亮的女孩死心塌地的喜欢,走在哪里,郝放都成了众矢之的,被那些恨恨的眼光早刺成刺猬,俨然成了一中男生的公敌。更别说秦刚了。
对秦刚而言,自己的每一次猎艳计划都会被郝放轻描淡写的破坏。而且非但阻止了他和方华正常交往,使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断送了和方华的关系,而且他竟把自己扔掉的鞋子当宝贝捡起来。这把自己至于多么不仁不义的地步,那廖然杀死他的心还没有啊!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郝放推波助澜了?秦刚越想越来气,郝放你天生就是来和我作对的,我们走着瞧吧!
秦刚知道郝放真正喜欢的是廖然,但从各种渠道打听的消息看,两人的关系出现了问题。何不趁热打铁让廖然对秦刚彻底死心呢?秦刚一夜无眠终于想出了一个他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他第二天和学校请了假,直接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到北京车站后,和母校的那帮特长班的哥们通了电话,让他们马上从学校得到廖然的录取学校和院系专业。时间不长,腰间的BP机就想了,消息查到了:是警官大学92刑侦专业。
得到消息,马上上了出租车直奔警官大学。到警官大学的时候,正值中午。三三俩俩的学生在大门口进进出出。秦刚跟在三名学生后面,若无其事混进了校园。很轻易的找到了
刑侦大楼的西面是学校大草坪,草坪临道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下是一溜排开的大理石长条椅,半掩在草丛中。清晨,大理石椅上结了一层淡淡的露水,摸上去冰凉彻骨。
秦刚不顾椅子冰凉,在这里做了已半个时辰,几十米外,大楼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中,始终不见廖然的身影。
就在他正要离去时,远处食堂方向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本来是在等她的出现,好不容易她来了,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他离开椅子,藏在树后,看着廖然款款的消失在大楼里。
正在踌躇的时候,刚才和廖然并肩说笑进楼的女孩,有这回来,看来是回去取落下的什么东西。他一时有了一个主意。在那女孩错过他的那一刻,他迎上去很礼貌的和她打了招呼。
那女生见秦刚俊朗的外表,带着一种谦卑的微笑,马上有了好感。问到廖然情况的时候,她毫无保留的尽数和盘托出。她说,廖然和她虽不是一个班的,但在一个宿舍,在一个教室上课,彼此都是班干部,之间还算熟络。表示愿意帮秦刚的忙。
秦刚煞有介事,装出一种正人君子的肃然表情,对女孩娓娓道来。说廖然在中学时曾有一个十分要好的男朋友叫郝放,郝放因考的学校不好,自觉配不上廖然,心里懊丧不已。一个一直对郝放好感的女孩,叫齐晓红的,趁机对他百般殷勤,让郝放一时冲动犯了错误。依郝放耿直的性格他只能对那女孩负责,而作为他的铁哥们自己不愿看到郝放和廖然就这么分道扬镳了。
女孩对秦刚道,“你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为了替你哥们说这些吗?为何不去找廖然本人去说呢?”
秦刚道,“郝放的本意是不想让廖然知晓真相,如果我亲自和她说这些,让郝放知道了,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怪我呢?”
“那你何苦来北京一趟,这不是费力不讨好吗?”
“我来北京是因为自己的私事,顺道替郝放过来一下,郝放这人是特别古板的人,和齐晓红关系到了这层地步,他直定会对齐晓红一条道到黑的,不再会顾及自己的真实感情,我觉得他可怜。如果廖然知道了郝放的苦衷,是不是让郝放脱离齐晓红呢?”
“你就这么确信廖然这么在乎郝放,她会亲自去找郝放?”
“虽然不确定,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他们的姻缘就此了断了吧!我看着郝放整天愁眉不展的,也是于心不忍。”
“我把你说的情况可以传话过去,不过你的留下尊姓大名吧!”
“不必了,要传到郝放那里,他不怪我才怪!”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各自离开。要说这女生和秦刚只是一面之缘,本应不会答应秦刚这么荒唐的要求,但秦刚那伟岸的身材,****无欺的俊朗,着实能欺骗大众,尤其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女学生。
果真这女生,依如廖然所期望的那样,回去就和廖然说了郝放的情况。这廖然不听则已,听到郝放的情况,一时就愣在了那儿,脸色逐渐的惨白。那女生见廖然如此,心想,果真她和郝放关系不太一般,安慰了廖然几句,借故就离开了。
这女生,自以为完成了一项神圣的使命,做成了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她哪里知道却被人家生生利用了呢?廖然的做法怎能会向她预想的那么简单呢?
在一般人遇到此类情况,必然为对方的真情所感动,原谅对方过失,挽救真爱。但她哪里知道廖然的经历,她怎么知道廖然内心的想法?
而对于秦刚而言,他却知道廖然将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廖然的一切行踪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中,当初她和郝放不辞而别,他也知道廖然心里的想法。廖然是一个心高气傲,又是一个为爱而勇于牺牲的人,她不是对郝放无情,而正是因为太在意他而躲开他。当她知道齐晓红和廖然关系发展到如此地步时,肯定最终下决心离开郝放,宁愿成全齐晓红。更何况,她已经成了残花败柳,从这一点上她怎么能和齐晓红比呢?
这一层,秦刚当让对廖然是了如指掌。一切都如秦刚预想的那样。廖然果真就坚定了和郝放一刀两断的决心。
郝放给廖然那封信,如石沉大海,郝放如坠云里雾里,不知廖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心再去信问个究竟,却始终放不下自己的尊严,毕竟人家廖然是名牌大学生。
在郝放看来,廖然是那么的优秀,虽然对廖然突然变卦有些疑惑,不甚了了,但以郝放的性子也是放不下架子再去问个究竟,这二人把尊严看得如此之重,本无可厚非,却都是那种清高执拗的任性之人,在这一念之差间,一对儿痴人就此分道扬镳。
余侠对郝放则是百般劝说,让他继续给廖然写一封信,正在郝放心里有些活泛之时,廖然突然来了一封信。打开信,信的内容寥寥几笔,但其意甚明。
“郝放:
很长时间未曾谋面。有些事情真是世事难料,变化到如此地步,是任谁也想不到。现在,我已知晓你的情况,你和齐晓红才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们天各一方,在一起确实有很多不现实的地方。也好,你有了一个好的归宿,我不会怪你的,你好好的善待晓红吧!我在这儿过的挺好的,对于我们的过去,就此画一个句号吧!”
不用说信的内容,就单单是者寥寥几笔,就看得出这廖然也真够绝情的。读着来信,字字却如五雷轰顶,虽早有预感廖然行为异样,却不想就这么直接把二人关系这么早的画上了句号。想起对廖然的付出,爱她胜过爱自己,甚至连命都搭上了,却被廖然这么轻描淡写的把他的感情付之一炬。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即便是心里一时还放不下她,但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向她祈求?难道他付出的还不够多吗?
几天来,郝放茶饭不思,人也形销骨瘦没了人形。
齐晓红看在眼里,疼在心中。抓住一切机会向郝放嘘寒问暖,对晓红的殷勤,郝放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如一杯温吞水,齐晓红并不在意,对郝放依然关切如故。
余侠也在郝放耳边不断吹风,他也知道了廖然的来信内容。本来是一直期望郝放和廖然和好,而这时也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在旁边敲边鼓,一劲儿的说起齐晓红的好来。
“郝放,不是我多嘴,所谓‘天涯无处无芳草’,这晓红也是如花似玉的一个大美女,这些年她如何对你天地良心,日月也可鉴,廖然对你如此无情,留恋她还有什么鸟用,还不如此时一心对晓红。”
余侠不愧是郝放的铁哥们儿,几番劝慰后,郝放脸上的阴霾逐渐的开晴,对晓红的态度也开始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