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儿见姐姐哭得伤心,马上关切地问到:“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玉箫终于停止哭泣,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笑道:“傻妹妹,没事儿,姐姐见田公子写得词太过美妙,一时控制不住,激动地哭了。”
“写得美妙为什么还要哭呢?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柳莺儿一脸的疑惑不解。
“傻丫头,你以后就懂了,”玉箫擦干眼泪之后对田致雨说道:“奴家失礼,让田公子见笑了。”
“玉箫姑娘性情中人,理解,理解,”田致雨连忙道:“先写这三首吧,你回去了如果觉得可以用,就改变成曲儿,暂时先用着。等以后再有需要,我还帮你写。”
“奴家谢过公子大恩大德,这三首已经够奴家用很久了,”玉箫依旧眼睛红肿,脸上却挂满了喜悦,接着说道:“只是不知道奴家和妹妹与公子萍水相逢,为何这般帮助我们?”
田致雨又想到了苏忆瑾,缓缓道:“可能是因为你们跟我那心上人师出同门,又都一样命运坎坷,看到你们我就想起她,帮助你们也是为了她。”
“那位姐妹真的好福气,遇到田公子这样有才华又温暖的人,”玉箫忍不住羡慕道:“奴家还有一事不明,像公子这样的人,为何会跟冯家公子那样的人走到一起?奴家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时间久了,会辱没了公子名声。”
田致雨笑道:“其实我才到余杭半个月,跟冯思恭也不过泛泛之交。我曾经帮过冯家一个小忙,他们家老爷子非常客气,几次邀请我去他们家做客,一来二往就认识了他,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来玩儿的。”
“原来这样,我说呢,像公子这般人品气度,绝不是冯家公子可以配得上的。”
田致雨笑笑,接着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些小曲,也可以教给你的,不过现在天太晚了,你们也得赶紧回去了,等以后再有机会,我把那些小曲唱给你们。”
玉箫连忙点点头,道:“敢问公子家住何处?如果方便,奴家可以和妹妹登门拜访,拜师学艺的。”
田致雨告诉了她们自己的住处,玉箫道:“原来是马本财马老板的宅子,奴家知道在哪里的,不知公子何时方便,我和妹妹前去拜访。”
“我所有时间都方便,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都可以去的,”田致雨说完站起身,道:“你们赶紧回去吧,要不一会儿你们掌柜的该着急了。”
玉箫和柳莺儿也连忙起身,柳莺儿明显已经很困了,眼皮都睁不开了,玉箫朝着田致雨行了一个大礼,道:“奴家无以为报,改日公子如果有任何需要,玉箫一定鞍前马后,义不容辞。”
她看田致雨朝着她们颔首示意,便要转身离开,又连忙上前道:“刚才差点忘了,还没有请教公子全名呢。”
“我叫田致雨,”田致雨笑着回答,然后转身离开了。
……
他回到宅子的时候也已深,乌力罕也已经睡了。而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干脆一边坐着练功,一边思索。
想起除夕夜在太原,他跟苏忆瑾和文素衣秉烛夜谈,那时候那么开心,那么无压力,虽然马本财和乌力罕在跟姑娘们春宵一度,他一点也不羡慕,他更喜欢那种氤氲的氛围下跟人敞开心扉的聊。
今晚也是,不管冯思恭二皇子他们怎样芙蓉帐暖度春宵,他还是喜欢坐着跟玉箫和柳莺儿聊聊天,吟诵一些诗词歌赋。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舒服。
不过想想自己也不容易,虽然有两位倾国倾城的红颜知己,但是一个得等两年之后才能动,另外一个得上门提亲之后才敢动,而他又不喜欢寻花问柳,自己这处男之身,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又想起了苏忆瑾的小嘴,内心里一片火热。
第二天醒来,他跟乌力罕说了一下要去找人建造温室,乌力罕便跟他一起出门了。
两人找到帮助他建造木屋的匠人,那人一看是他,顿时喜笑颜开,听他说明来意之后,马上答应下来。
等那匠人又把前几日的所有匠人找来,田致雨说了自己要建造的温室的规模,几个人围在一起比比划划,不断讨论着,最后列出了需要的材料。
田致雨跟那匠人说,由他全权负责,给了他们足够的银两,让他们帮着采买,匠人们都喜欢他出手阔绰,人又没有丝毫架子,对他这点要求没有不答应的,接过银子便开始着手准备了。
两人又去了贺行之的家,看看那些针头打造的怎么样了。
贺老爷子看到他们俩,高兴地说道:“我还正想让人去通知你们一下呢,可巧你们俩就来了,那东西我造出来了,走,跟我去看看。”
跟着贺老爷子走到他的屋子,看着他从桌子上拉过来一个木盒,打开之后又看到层层红布包裹,把红布一层层揭开之后,田致雨看到里边躺着十来只针头。
虽然比后世那些精巧的针头还是大上不少,田致雨已经很满意了。
“致雨,你看看这样的行不行?”贺行之笑着对田致雨说到。
田致雨取出其中一只黄色的,铜的分量沉甸甸的,很有质感。
这只针头约莫有十厘米左右,针尖部位被打磨的非常细,看上去还有寒光闪闪的感觉。而另外一头也正是田致雨要求的那样,加粗了很多,方便接上管子。
“致雨,怎么样?能满足你的要求不?”
田致雨点点头道:“完全可以,老爷子您真是太厉害了,制作的太精美了。”
贺行之谦虚的笑笑,道:“倒确实折腾了一番,不过能满足要求就好。”
“老爷子,这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啊?”田致雨有点好奇。
贺行之道:“其实也不难,先浇铸一层非常薄的铜片,然后再准备一根非常非常细的铜丝,这铜丝还得打磨得非常光滑。把铜片包在铜丝上,去掉多余部分,然后再高温让铜片完全融合起来,再想办法抽出铜丝,这样这东西的雏形就出来了。”
“然后就是想办法把这个小铜管再磨细,不断地打磨,最后到了这么细之后,把一端再使劲儿磨,磨成这么尖,另外一端想办法接了一个粗一点的铜管,再打磨几遍,这不就成了?”
田致雨知道老爷子说的简单,但是做的过程想必费了不少周折,他看着木盒子里的针头,感激地说道:“太感谢你了老爷子,有了这东西,神医以后救人治病更方便了,他老人家也一定会非常满意,非常感谢你的。”
“不用不用,我这点工作跟神医相比,简直微不足道嘛,再说了神医还救过我夫人的命,这点小事还是应该做的。”
田致雨收拾好木盒,问这些针的价格,贺行之老爷子执意不要,看到田致雨非要给他钱,老爷子生气地把他们赶出了门。
“真是个有个性的老爷子,”田致雨笑道。
本来还有很多需要买的,不过田致雨想着既然要制造温室,那就还是等温室弄好之后再一起买吧,反正蔬菜水果的培育也不是三天两天的事儿。
两个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神医扶祝的家,神医看到田致雨手里的针头之后,虽然脸上十分开心,内心还是怀疑的。
“神医,咱们实验一下吧,看看用这个输血的效果。”田致雨为了打消神医的疑虑,还是觉得做个实验比较好。
“怎么实验?”神医问到。
“要不就用两只兔子做个实验吧,”田致雨想到后世里医学院都是用兔子和小白鼠做实验,觉得兔子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几个人来到神医的实验室,敬莲和敬松一人选了一只兔子,抱到他们面前。
田致雨先把神医那根动物小肠做的管子分别固定在两根针头的粗端,然后问神医:“这兔子的最粗的血管在什么部位?”
神医让敬莲指给他,田致雨把两根针分别给了敬莲和敬松,道:“你们两人一人负责一端,”他让敬莲先把针头插进兔子的动脉,敬莲刚插进去,兔子的血马上顺着管子留了出来。
敬松刚看到兔子血流进管子,他那一端的针头已经喷出了大量血,神医看着直呼不可思议。
田致雨连忙走过去,先掐住管子,不让血流出来,然后对着敬松道:“把针头查到兔子身上。”
敬松照做之后,田致雨松开手,又让敬莲把自己那只兔子举高一些,然后几个人便看着一只兔子的血源源不断地流到了另一只兔子里。
不过很不幸的是,被输血的那只兔子很快就死了。
神医还是感觉不可思议,道:“老夫没想到,这么细的针,流血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致雨,这是为什么?”
田致雨没办法给他解释血压的事儿,只能用通俗的话说:“神医,其实我们每个人身体内,血液的流动都是因为心脏的跳动。如果心脏停止跳动,血液也就不会流动了。”
神医点点头道:“这点我知道。”
田致雨接着说道:“心脏的跳动之所以能让血液不断流动,其实是因为在血管内造成了一定的压力,压力就是,比如我用手压桌子,就是我给了桌子一个压力,同样的,血管内血液流动也是因为压力。”
“你这么一说老夫好像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不过这压力能有多大呢?”
“很大,”田致雨道:“神医你应该见过一个人的脖子上的血管被割破后,血会喷薄而出,那就是因为血液压力的原因。”
神医点点头。
田致雨接着说道:“同样道理,当针头插进血管之后,血液的压力就会让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虽然这针头很细,但是因为压力足够大,所以其实血液流出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神医恍恍惚惚中已经听明白了,剩下的只消他自己再回味一下就能彻底理解。
“刚才我让敬莲把那只负责输血的兔子举高,是因为血液进入管子之后,有一个往下落的力量,再加上血液的那种压力,就有了足够的力量让血进入被输血的兔子,就是这么个道理。”
神医又想了想,道:“果然精妙,严丝合缝,天衣无缝,致雨你真是太聪明了。”说完神医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田致雨害羞地笑笑,心想我这不是充分利用了后人的智慧嘛,这些都是无数科学家花费了几百年时间才总结出来的道理。
神医看得不过瘾,又让敬莲和敬松找了几只兔子做实验,田致雨虽然不心疼那些小兔子,却也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它们一直一直死去,于是找了个借口,留下他们继续做实验,他溜了出来。
等神医看得过了瘾,这才饶过了剩下的兔子,拉着田致雨的手回到自己那屋,依旧不断地称赞田致雨。
田致雨谦虚过后,接着说道:“神医,由于这个针头制作起来很麻烦,所以只能不断地重复利用了。不过每一次用了之后,得赶紧用水清洗干净,下一次用之前还得消毒。”
“这个老夫知道,这就跟手术刀和银针一个道理,每次用之前都要用火烤,”神医笑道。
这个道理倒是流传久远,不过田致雨猜测他们只知道要这么做,却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细菌学和病毒学,也是需要大力普及的啊。
可惜在这方面,田致雨也只是一知半解,并没有办法给这个世界的人们做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