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致雨和乌力罕走回木屋的时候,看到匠人们已经拉来了大量的木材砖头瓦片,还带了建造房屋需要的各种工具。
为首的匠人看到田致雨,马上上前道:“公子,建造温室需要的物料都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准备开始动工了。”
田致雨笑道:“好,反正施工的事儿我也不大懂,就全部交给你们了。”
“这点公子放心,您这么信任我们,我们一定把活儿干得漂漂亮亮的,绝对让您满意,”那匠人道。
田致雨又问了问建好这个温室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匠人估摸了一下,说他们加班加点的话,大概十天左右,田致雨觉得速度还挺快,便承诺他们,如果能快速建好,还会给他们奖励。
听到这话匠人们更开心了,不待田致雨说什么,都操起了家伙,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致雨,这个温室是做什么用的?”乌力罕问到。
田致雨把温室的作用给他讲了一遍,说等以后温室普遍使用的话,北方冬天也可以大规模种蔬菜,而且还不可以大幅度减少病虫害和极端天气的影响。
乌力罕道:“这么神奇?那为何现在北方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呢?”
“因为温室的建造成本太高了,那样种出来的蔬菜水果价格也会非常高,超出普通家庭的购买能力了,所以这个暂时还没办法大规模推广,”田致雨道。
“那致雨你有办法降低它的成本吗?”在乌力罕心里,田致雨已经是无所不能的了。
田致雨摇摇头道:“现在缺少一种材料,如果有那种材料的话,会大大降低成本,不过这种材料,怕是几十年之内造不出来。”
要是有塑料的话,这个世界会方便很多很多,田致雨想到,同时也会污染很多很多。
等他们回到园子的时候,管家过来告诉田致雨,下午刚吃过饭,冯思恭就派人来找他,说是要他过去踢球。
田致雨苦笑,心知招惹了冯思恭这样的纨绔子弟,难免以后会被他各种纠缠,他在心里暗暗下决定,以后陪着他踢球可以,再也不跟他去青楼了。
接下来几天,田致雨每天上午就去木屋那里,一边看温室的进度,一边在木屋里鼓捣盆盆罐罐。马本财为他准备的两位老农也每天陪着他各种收拾。
田致雨给老陈和老李分别讲了木屋前那些大缸里都是什么,告诉了他们等发酵好了应该怎么用,还让他们想办法收集尽量多的草木灰。
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农,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却把田致雨交代的话都牢牢记在心里了。
下午他便去冯思恭的足球场,陪着那群疯狂足球爱好者踢球。
他教给了那些人最基本的知识,包括怎么颠球,怎么短传,怎么长传,也在实战中教会他们怎样排兵布阵,怎样何理配合,几天时间这群人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随着田致雨更多的表现出自己的绝技,这群人对他更加佩服了,对他的话没有不听从的。
尤其那群官二代,本来都是谁也不服的主儿,却在田致雨面前都乖乖的。
冯思恭已经把他奉为神明了,一直拉着他要他教各种花哨的动作。
这次训练完之后,冯思恭又拉着他道:“还有十来天就到清明节了,那天是个大日子,我跟二皇子约定好了,比赛就定在清明节的上午,也不耽误下午的活动。”
“下午还有什么活动?”田致雨好奇问到。
冯思恭惊讶地望着他道:“你竟然还不知道?那天下午西湖边有场盛大的演出,所有青楼的当家花魁们都会倾巢出动,在西湖边打擂。”
“啊?还有这样的活动?清明节不是用来祭祀的吗?”田致雨也非常惊讶。
冯思恭咧嘴大笑,道:“也不耽误祭祀啊,普通人家早晨起来到坟头烧点纸,像我们这样的也不过去祠堂上个香,并不耽误下午的活动。”
“所有的青楼花魁们都会去吗?”
“当然啦,一年一度,盛况空前,所有花魁都会把最好的节目展示出来,那天赢了擂台可以吹嘘一年呢,哪一家都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冯思恭一脸的憧憬:“不但所有的花魁们会去,全城的男女老少都会去,那可是余杭每一年里最热闹的日子。二皇子本来还说要月底走,听到这样的活动也推迟了几天,等参加了活动再走。”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挺会玩儿的,田致雨想到。
聊完这些,冯思恭马上又换上一脸猥琐,低声道:“我还忘了问你了,那晚那位小姑娘怎么样?我们那三个可都还不错,那小身子骨,酥啊,软啊,虽然累是累了点,可是真他妈爽啊。”
田致雨并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便说道:“其实,那晚我带小姑娘回去之后,又喝了点酒,结果喝多了,便什么事儿都没做。”
冯思恭一脸不相信,不过他也没追问,而是接着说道:“今晚还去不?光跟小丫头片子玩儿也没啥意思,还是楚楚姑娘那样的才够劲儿。”
田致雨连忙摇头拒绝道:“我今晚还有事儿,你跟二皇子去潇洒就行。”
冯思恭也不强求,又跟他练了一会儿球,便借故离开了。
等田致雨回到园子的时候,看到玉箫和柳莺儿正等在门口。
田致雨有些诧异地问到:“玉箫姑娘,你今晚没有节目吗?”
玉箫笑道:“我们青楼姑娘每十日也可以休息一日的,不是每天都要抛头露面。”
田致雨大感惊奇,没想到青楼还有这福利?又想到在太原的时候苏忆瑾可没有休息日,不由感慨到,自古以来,江南沿海的开明成度就要比偏远地区好啊。
“你们两个吃过饭没有啊?”
“吃过了,”玉箫笑道。
“我姐姐带我去吃了好吃的,莺儿吃了好多呢,”柳莺儿显得极为开心,今天不用接受残酷的训练,还跟着姐姐出来闲逛,像极了后来遇到周末的小学生。
田致雨请着他们进了园子,两位姑娘看到马本财的园子里如此巧夺天工,如此别具匠心,都是一路走一路感慨着。
“这园子可真美啊,以前只听坊间传闻疏大富豪马本财家园子豪掷千金,今天才算开了眼界,”玉箫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是啊,迎春花已经开了,接着马上就要到暮春时节了,那时候园子里会姹紫嫣红,想来应该是更美的,”田致雨笑道。
柳莺儿也是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看山想爬山,看水想玩水,远远看到池塘里的水鸭,竟想跑过去斗着玩儿。
“莺儿,不得胡闹,这是人家马老板的宅子,小心给人家弄坏东西,”玉箫看柳莺儿这般调皮,连忙制止道。
“无妨的,让莺儿尽情玩儿吧,”田致雨笑道:“现在天气也暖和了,水也不是很凉了,只是小心别掉到水里。”
听到田致雨这样说,柳莺儿更加开心了,一蹦一跳的跑去玩水了。
田致雨本来想带着她们二人进屋谈,看柳莺儿喜欢外面的各种巧夺天工的假山和池塘,到底放心不下她,就带着玉箫找了一处凉亭。
“玉箫姑娘你先坐下,我去给你们砌点茶水,”田致雨道。
“田公子不必客气的,”玉箫连忙道。
田致雨笑着让她先坐下,自己去了后院,正好看到侍女在帮他收拾房间,便让侍女顺便帮忙烧水沏茶。
他又去了乌力罕的房间,发现他竟然不在家。
等他回到凉亭,看玉箫出神望着独自嬉戏的柳莺儿,双手托腮,头倚靠着柱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玉箫姑娘,前几天我帮你写得那几首词,效果如何?”田致雨问到。
听到田致雨的文华,玉箫连忙回过神,笑道:“玉箫正要感谢田公子呢,那三首词果然不同凡响,不但让我们的妈妈和掌柜的大吃一惊,也让诸多来听曲儿的老爷公子感到不可思议,最主要的还是昨天让三位书院的院长吃了瘪呢。”
田致雨看玉箫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里带着说不出的得意,马上问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快讲来听听。”
想到昨晚三位院长那目瞪口呆的表情,玉箫还是感觉很解气,所以眼角眉梢都带着说不出的媚,她笑着说道:“公子为奴家写了那几首词之后,奴家第二天便试着谱曲儿,好在公子的词好,这曲儿也就非常好谱了。”
“奴家先为少年游谱了曲儿,那晚斗琴之前,奴家有个独唱的,便试着把少年游唱了出来,本来奴家想着可能会有不错的效果,结果岂止是不错,下面听曲儿的人都连连叫好,连妈妈都忍不住夸赞这词写得太好了。”
这种反应也是超乎田致雨的预料,他记得上次跟冯思恭去醉仙楼,看到恩客里大都是中年衣上的男人,其中看上去有文化的人并不算多,没想到大家竟然能领会到这阕词的妙。
“其实也是奴家讨巧呢,那晚的观众里,倒是有不少的读书人,所以奴家才敢大胆唱出那阙少年游,”玉箫看出了田致雨的疑惑,连忙解释到。
原来时这样,难怪呢。
“后来怎样?玉箫你接着说,”田致雨连忙问到。
玉箫抿嘴笑笑,虽然她依旧穿着男装,却挡不住她天生丽质的绝代风华。
“那晚唱了这首曲儿之后,奴家得到了不少赏钱呢,不过这倒是其次的,下了台之后,妈妈连忙问这词谁写的,奴家就说是一位极有才华的公子,妈妈又打听是哪位公子,那样子可是玉箫从来没见过的。”
田致雨也笑笑,可以想象出来当时的情景。
“玉箫你没有说出我来吧?”
玉箫摇摇头道:“田公子说了暂时不要对外人讲,所以玉箫也直接跟妈妈说了,说这位公子不愿让外人知道,妈妈再三追问,玉箫只是不说,最后妈妈也无可奈何,她便去找掌柜的,掌柜的也跟奴家追问,奴家便装作有些生气,掌柜的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说完玉箫想到那一次还是近期来第一次有扬眉吐气的感觉,依旧觉得很解气。
“那后来呢?”
“那晚三位院长来了之后,听别人说起我唱的曲儿,马上找到我,也问这词是谁写得,那表情,又羡慕又嫉妒,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玉箫笑道。
田致雨好奇道:“三位院长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会有这样的表现呢?”
玉箫有些不屑,道:“这三位虽都是满腹经纶,可也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此话怎讲?”田致雨有些好奇。
玉箫想起三位院长的所作所为,轻声道:“这三位,一直都是醉仙楼的常客,楚楚姑娘来之前便经常来,几次三番找到奴家,言语里尽是轻薄。好几次说要帮着奴家填词作曲,但是又几次三番暗示,要奴家委身于他们,奴家自是不从,后来楚楚姑娘来了之后,他们就找到了楚楚姑娘,对奴家各种打压。”
原来这三位院长是这种人,田致雨想到,这种事儿自古以来就有,不管任何有一定威权的人,都会想办法利用自己的威权作威作福。
“对了玉箫,之后发生的事儿呢?”
“奴家那首少年游唱了两天,不但读书人喜欢,便是寻常客人也喜欢,但是三位院长却冷嘲热讽,说我不知道勾搭了哪个穷酸书生,帮助写了这么首词,由于三位院长学生无数,所以这流言也就传开了。”
田致雨听到这里有些气愤,这三位老先生不但没有读书人的高风亮节,反倒是一肚子男盗女娼,真把读书人的脸面丢到家了。
“然后那晚,奴家本来还想着唱少年游,结果下面不知道哪里来了许多陌生人,纷纷说这小曲儿听过了,不想听重复的,非要奴家唱个新曲儿,然后好多人跟着起哄,弄得妈妈都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
这招也够损的,找点人去起哄砸场子,青楼又不能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
“玉箫,那你怎么办的?”田致雨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