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担心,该做的事情依旧要做。想明白了这点,萧婉容又高兴起来。
想着徐庄搂着她说等萧敬芝婚事定了就过来提亲,她小脸一红,而后又忍不住高兴起来。而后哼着歌,做着画,害着羞,笑得像偷到油吃的老鼠。
帮着萧婉容研磨的锦书已经莫名其妙的看了自家小姐好几眼了:这都笑了小半个时辰了,小姐不是傻了吧!
她试探着咳嗽了一声,正画着兰花花蕊的萧婉容转头向她看来,脸上的笑却没减分毫:“怎么了,染了风寒了?”
锦书连连摇头,试探着道:“最近府上也没什么好事啊,小姐为啥事笑得这么开心?”
萧婉容狡黠的朝她眨了眨眼,而后神秘一笑道:“就快有好事了,你慢慢等着瞧吧。”
能有啥好事让萧婉容笑得这么幸福甜蜜啊?
锦书偏着头想了半晌想不出来也就不去想了。管她是啥事呢,只要小姐能高兴,啥事都不打紧。
如此一想,锦书也笑了起来,研墨都觉得更有劲了。
当天晚上,侯府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夫人和萧敬芝刚用过晚膳,正气闷的对坐叹气,萧敬娴就一脸怒气的闯了进来。
母女二人对望一眼,而后怒视着慌忙跟进来的胡儿道:“怎么回事?大小姐来了怎么也不先通报一声?”
胡儿身子一抖,‘扑通’一声就跪倒了地上,连连磕头道:“奴婢知错,可奴婢拦不住啊。”
萧敬娴闻言一笑,恶狠狠地将手中画纸摔在萧敬芝脸上,而后讽刺的看着大夫人道:“你不是说拿我当亲生的看待吗?原来亲生孩子进你房门还得先通报啊?”
大夫人脸色一僵,招手示意胡儿下去,而后又转头看着萧敬娴道:“瞧你说的,母亲不过是怕慢待了你……”
“哼!”萧敬娴倨傲的打断的大夫人的话,调笑的看着从萧敬芝脸上滑下来散落得满地都是画纸,冷哼道:“是吗?如果你当真拿我当亲生女儿,你就给我撕了那将贱人的脸。自己的准姐夫都勾引,她还知不知道廉耻?”
大夫人侧头去看,只见萧敬芝拿着一张画纸呆呆的看着流泪,脸色更是羞红着透着绿。整个人就像被人扒光了推道人群中一样,羞窘、无措又害怕得浑身哆嗦。
顺着萧敬娴的目光,大夫人也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画。
画面上的树林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墩肃王府后院的小树林,画上的人也是她这辈子也忘不了的人——萧敬芝和太子!
至于这两个人在做的事,她却是看一眼都羞得脸上发烧,心中狂跳。
一时间,她又羞又恼,扑上前就将所有的画纸捡起来揉了个稀碎,而后怒瞪着萧敬娴道:“从哪来弄来的这些肮脏东西?敢用敬芝的模样画出这么肮脏污秽的画,让我抓住了一定得砍掉的他两只手臂。”
萧敬娴‘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声是说不出的讽刺。
她冷冷的看着大夫人那张肿得比猪头也好不了多少的脸,用同样冷得刺骨的声音问道:“如此说来,母亲不仅不惩罚二妹,还觉得她挺冤枉要想法子为她讨公道了?”
大夫人在看见纸上画面的时候就知道那画绝对不是别人杜撰,而是还有人看见了萧敬芝的丑事,并当场就画了下来。
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恐慌。
不为别的,光这画纸流传出去了,萧敬芝的命就保不住了,所以她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
接触到萧敬娴咄咄逼人的目光,大夫人面色一凛,重重的拍了巴掌:“你是萧敬芝的借机,更是侯府的女儿。拿着这样一叠伤风败俗的画纸进来问罪,你安的是什么心?
你将这样子虚乌有的罪名强加在你二妹身上,她坏了名声保不住性命,侯府的所有小姐名声也都要受损,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你怎么做得这样顺手?”
萧敬娴的气得都笑了,证据摆在面前大夫人都能不承认,甚至还倒打一耙,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肮脏事是做不出来的?
她呸的一声将一口唾沫吐在大夫人脸上,不等大夫人发飙就朝发愣的萧敬芝扑去。
萧敬娴用力的拉住了萧敬芝的头发,而后扬着手臂不停的往她脸上扇耳光,一边扇一边骂道:“臭不要脸的小婊子,天下那么多男人你看不上,偏生要勾引我男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我今天不打烂你的脸,实在出不了气。”
打从看到那些画作的时候开始,萧敬芝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只知道呆愣在原地流泪。
不为别的,只因为从画上的人影来看,要了她身子的男人当真不是太子。不是太子,她的皇后梦瞬间就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萧敬娴拉着她头发狠狠的往她脸上扇耳光,她不躲不闪,不多时就让萧敬芝打得她嘴角流血。
大夫人却是不干了,她大叫一声就朝萧敬娴扑了过去,一边掰她拉着萧敬芝头发的手,一边去拉萧敬娴不住往萧敬芝脸上扇的手臂。
萧敬娴知道了魇胜之术的真相之后,早就恨毒了大夫人,趁着大夫人过来拉她的机会,萧敬娴立马将矛头对准了大夫人,她放开萧敬芝,拉住大夫人的头发就扯,同时还提着她的头往一边的桌角上撞,嘴里骂道——
“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口口声声说拿我当亲生女儿对待,被过生就算计我、利用我,为了自己那点好处不惜要舍弃我的性命。
你这样的毒妇怎么当得起全府兄妹的一声母亲,毒妇,左右我和我姨娘这辈子都毁在了你手里,今天我就打残你,让你也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大夫人养尊处优了一辈子,年纪不小了不说身上还有徐庄折腾出来的伤,和身强力壮满心怨气的萧敬娴比,怎么会是萧敬娴的对手?
于是,几息之间大夫人的额头就在桌角上撞出了血,萧敬芝傻愣愣的在一站着,只知道盯着画纸哭,好像半点都没注意都萧敬娴已经将大夫人抓扯得不成模样。
胡儿等人原本就守在门外,可她们平时在大夫人和萧敬芝面前没少受过责罚,想要让萧敬娴多大几下帮他们出气也一直躲在外面不肯进来拉架。
直到大夫人实在受不住了,大喊着‘来人,救命’之后,胡儿等才装着慌乱的冲了进来。
萧敬娴知道她寡不敌众,等胡儿等冲击来,她就只有吃亏的份,所以大夫人一出声她就有了准备,等胡儿等人冲进来的时候,萧敬娴早已经拔下髻上发簪抵在了大夫人的脖子上。
她拿捏好力道将簪尖往大夫人脖子里送,见了血才冷笑着对大夫人说:“让她们出去,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血珠子顺着脖颈滚进胸口,大夫人感受着血液流过皮肤的温热,吓得双腿都发起抖来,她不敢动弹半分,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让胡儿等出去,只僵硬着一张脸不说话。
“好得很!”萧敬娴又冷笑了一声,手上一用力发簪又往她肉里刺了两分,鲜血更为丰沛的往外流着。
大夫人是真的害怕了,赶忙对着胡儿等人喊道:“还不快出去,出去!你们是想害死本夫人吗?”
胡儿和大夫人打了个对眼,知道大夫人是让她去找侯爷,只得赶紧带人退了出去。
丫鬟瞬间走了个干净,萧敬娴却没有要放过大夫人的意思,她一手拉着她的发髻一手将簪子拔了出来戳在她的脸颊上,冷而森寒的问她:“黑的都能让你说成白的,证据摆在了你面前都能睁眼说瞎话,你说你这张老脸是有多厚?不如我今天划开来瞧瞧,也好长点见识。”
说着话,她手上一用力,就从大夫人左侧脸的眼角下划到了下巴,一书瞬间皮肉外翻,血流满面。
大夫人又怕又疼,尖利的惊叫了一声,双眼一黑就要晕倒。
“哼,晕?”萧敬娴又将发簪移到了她另一边脸上,嗜血的笑道:“晕了好,晕了我就能好好折腾下这张脸。
以往在话本上看见过一种惩治人的法子。你知道是什么吗?”
她将唇移到大夫人耳边,阴冷而恐怖的道:“将人绑在椅子上,脱光了衣裳,用匕首在她身上密密麻麻的打十字叉,等再没有地方下手了,就在她伤口上涂满盐和蜂蜜,引来蚂蚁、蜜蜂等虫子咬他。
不让她死,就让虫子没日没夜的这样咬,让她被虫子吃光了皮肉和光了血也死不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天天成为白骨,想死,可就是死不了。”
一股骚臭味直冲鼻端,萧敬娴往地上一看就看见大夫人双脚之间有一小滩液体,于是哈哈哈的笑了出来:“堂堂将军府小姐,忠义侯府正室夫人竟被吓得尿了裤子,哈哈,你说这是要是传出去了,你还有没有脸面见人?”
一边说着,萧敬娴一边用发簪拍打着她的脸,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鄙夷和轻视。
因为怕到了极致,原本要晕倒的大夫人再也晕不过去,她浑身发抖,抖的太过厉害的声音撕碎了她最后一丝伪装出来的镇静:“敬娴你冷静点,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对我你是得不到好处的。
我毕竟是侯府的正室夫人,别说你要了我命,就算你只伤了我一分,侯爷也绝对饶不了……啊!”
萧敬娴不满又嚣张的在大夫人右脸上又划了一道,大夫人惊叫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唯唯诺诺的求饶道:“你放心,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仁心让侯爷罚你,你将发簪放下来,咱们好好说,倘若你拿出的画不是杜撰的,敬芝当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定罚她,罚到你满意为止。”
萧敬娴要是相信她根本就是傻了,她狂笑一声,而后厉声道:“不,我根本就不信你了。我要一簪一簪的往你身上划,直到萧敬芝承受不住,愿意替你受过为止!”
说话的同时,发簪的尖端又在大夫人下巴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却足以疼得大夫人尖叫。
一时间,大夫人无限绝望起来,她不知道以往还对她言听计从的萧敬芝是怎么了,更想不明白那些画她是从哪里得来的。
当初她并没有带萧敬娴去参加墩肃王府的宴会,她怎么会有机会知道萧敬芝的事情?若说是别的宾客撞见了并画下来给萧敬娴的也说不通。
毕竟与人|的罪名是要斩首的,谁看见了也不可能若无其事。
正一筹莫展间,突然有亮光从大夫人脑海划过,然后她就想起了萧婉容那张妖媚得让她看一眼就生厌的脸,想起了佩儿说的那些话。
然后,她就什么都明白了:是萧婉容,当初她也撞见了萧敬芝和五皇子的事情,然后立马遣画师画了下来。可涉及到她自己的名声,所以她才一直隐而不发。
那现在呢?现在她突然怂恿着萧敬娴来闹,安的又是怎样恶毒的心?
大夫人激灵灵打了个抖,整个人陷入黑暗般绝望,可在绝望的同时她却暗暗的起誓:萧婉容,又能耐你今天就弄死我,假如这次没将我弄死,我便是拼着老命,也定要你生不如死。
萧敬娴不知道这一瞬间大夫人都想到了些什么,她只觉得大夫人浑身上下迸射着的恨意很讨人厌,于是,手里的簪子又要往大夫人脸上划。
可惜她刚要用力,侯爷就冲了进来一把打飞了她手中的簪子,怒目圆睁的骂道:“不孝不悌,谋杀亲母,萧敬娴,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还没骂完,顺着萧婉容的目光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画纸,侯爷心间怒气翻涌,一口血就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