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女人,比潘学老婆更年轻,已经到了,和他相拥进了屋。
看来又是老把戏,这小子又到这里来幽会了。
陆续地,我又听到老贾报来新搜集来的情报:这个女人就是一起和薛华高检票的,不过两人进去后没到一起坐;他还从赛文婷那里打听到,这女人原来是秦氏故居园的员工,也就是说是薛华高的下属。
老贾分析说,两人是以到“穿越游”公司办公事为名,变相来“开房”。
情况很明显了,不过我却不太满足,难道这个薛华高这么远跑来,就是学网上那些时不时被爆出和下属开房的官员?虽然这挺平常,不过我总觉得这小子应该更狠些的。
不过,我狠下心不惜时间,在外边监视这间房足有一个小时,等到薛华高出来,原来走掉的那顶轿子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把他接走,我又跟踪,发现他又回了吉祥客栈,看来准备回去了。
耗费了这么长时间,我不得不承认,起码这次他来,就是纯粹来幽会**,既没看到他接触别人,也没看到有人接触或监视他。
难道官府真的已彻底放弃了那件悬案?
跟踪薛华高在系统里转了两个来钟头,却毫无名堂,在别人看来,这就等于为公家办事,自己却白扔了几十元钱。不过,我安慰自己说,毕竟用这钱证实了官府似乎不追究那件悬案了,薛华高这小子也没干什么破坏的事,就是单纯到里面来风流快活的,那这钱也不算白花。
对比起来,我的这个私人门票卡的钱其实真是笔小钱。
我充值时,从财务几个女孩那里得知,驾豪车在系统里“穿越”,依据车的等级不同费用也不同,那些个所谓的世界名车,最贵的一个小时就要二百块呢。当然,“拉风”程度也强,全程摄像,足可向外人炫耀自己在古代乘世界级的豪车穿越了一把,有沿途风光,古装打扮的人,古代的街市,毫无污染的风景,把这样的DVD碟片复制送给亲朋好友,或截些视频传到自己的博客上,当然也是风光无限。那些钱多得不知怎么花的人,当然对这种“租车费”并不吝惜。
柴菲想出这么条经营之道,可以说,也是够煞费苦心的了。
只是,他和前任钱智商还是有差距,甚至是极大的差距。
那就是,钱智商不仅能看到商机,还会很精密地计算其利弊,这种算度可就是柴菲望尘莫及的了,他只看到了汽车穿越的利,却没有计算其弊,而且是极大的弊。
发生在虚拟世界中第一次惨重的车祸,正是我亲眼所见。直到今天,仍记忆犹新。
那天,我正在红楼贵族大酒家,招待贾府私塾“校长”和“教职员工”,其实也就是贾代儒和一个代课老师(接替已死掉的贾瑞),贾家一个玉字辈的人。
我之所以有这么个举动,是因为学童们的春假还有几天就结束了,我算是预先和“校长”打个招呼,让他们有所准备,二是从这个国学班开办以来,我也没太关心过,除了那些公开的学费等,对代儒也从没有表示过什么。
我当然知道,现在的学校,可不是“清水”了,老师也和“红包”有了亲切的关系,家长们会争先恐后向老师“表示”,就是惟恐自己的孩子被忽视、冷落,输在了起跑线上。
我这次请私塾的人吃饭,还是头一次,虽然说有笼络的成份,但主要的,还是出于尊师重教的考虑。
当吃完饭送他们出来,招呼为他们雇的轿送他们回去时,恶性的事故眨眼之间就发生了。
只见一辆从附近小巷里窜出来的汽车,是台路虎,歪歪斜斜地开过来,好像喝醉了酒似的走不了正路,先是把路边停着的一顶轿子撞倒;
紧接着,就像嫌撞东西还不过瘾似的,马上刮倒一个在街边同方向走的老大娘;
紧接着,就像嫌刮着人还不过瘾似的,马上从后面直接撞上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
接着,就像嫌从后面撞上人还不过瘾似的,马上就正面直接撞上一个被刚才一幕完全惊呆的半大孩子,从他身上碾过;
再接着,就像嫌一次撞上一个人还不过瘾似的,马上就拐向路的另一边,迎头撞上正肩并肩走在一起的一对青年夫妻!
在接连撞了五个人之后,这台路虎车才好像过把瘾了,感觉完成了自己今天的使命,忽然间喇叭嘶吼,真如一只虎吃饱喝足了一声咆哮,吓得路上行人纷纷闪避,然后轨迹歪斜、速度惊人地从街上驶离,很快便消失在远方。
这是在虚拟世界里发生的第一起惨烈的车祸。
此前,虽然******那回也曾碰到过人,但连皮肉都没破,大半是被惊吓倒了。而这一回,可是实实在在地撞到了人,而且一撞好几个。
路虎车,真成了路上的老虎,伤人如此凶狠。
这里的人,当然是此前根本没见过汽车撞人的事吧,完全被惊呆了,这车横冲直撞了五个人,都没人醒过神来,吆喝让这车停下,当然更没人上过去阻拦。
而我,则是在相隔三十几米的远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过程,毫无办法。这辆车在肇事后,就那么轻松逃逸了,肇事者可能也知道,此地没有司机的对手和天敌——交警。
遇到此事,贾代儒两个人也暂时不想走了,把刚踏上轿的脚收回,大家一齐向现场那里奔去。
我边跑边想,怎么又让我赶上了一次这种事,不过上回是马踏,这回是车碾,可是要远远重于上次——我心中突然一沉,还意识到一个更大的区别,上回出事时,人们并不知道肇事者是谁,至少不会把马上就把肇事者和我们联系起来,并进而认定为“蟹客”。而这回,是“蟹客”所为则确切无疑没跑了。
几十米的距离,我一溜小跑到了车祸现场。
不用细看了,除了开始时刮倒的那个老妇,后边撞上的四个人,一个汉子,一个半大孩子,一对青年夫妻,全都当场死去,除了那个孩子被撞飞,其余都被从车下辗过,情景惨不忍睹。
这一瞬间,我心中真是怒火熊熊。
平生最恨的两种人,一种就是这肇事逃逸的,还有一种,就是那被救助却反过来讹诈救助者的人。
现场一片沉寂,可能人们都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吧,我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不过却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因为我发现人们的目光都在朝我的身上聚焦,那种眼神,可不是很亲切的那种。
我咽了口唾沫,润润发干的喉咙,有点很艰难地说:“各位乡亲,大家赶紧来救治活着的伤员吧,来,和我一起把她送到郎中先生那里,拖得时间太久就不好了。”
并没人响应,也没人行动,忽然,有个人大声喊起来:“那死了的这些人怎么办?”
“咱们还是先救活人要紧。这些不幸的死者么,请大家放心,是我们那边的人开车撞了他们,我们会负责赔偿的,会加倍给银子的,让他们的家人能过得比过去更好的!”
我说话的话音还没落,就有个老者不屑地说:“老夫知道你们‘蟹客’腰缠万贯,可是别动不动就拿钱说事!这位晨使臣,你能不能先说说,如何处置这犯下如此恶行的人吧!”
我打量下围着的人,不由得吃了一惊,他们的态度全都是那么冰冷,让人从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而我上回在那个被马踩死孩子的现场,见到的可全是感激、赞扬的目光,如今形势竟是如此大不同。
是了,上回他们可是不知道纵马踩人的恶徒是这边的,还有,那时候也没有死伤那么多的军士的事。现场的这些人中,就不知有多少人是那些军士的亲属、朋友、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