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若惹心里乱作一团,想着莫音的提亲,又想着慕晨的离开。这些事让她有些窃喜又有些失落,这让她烦躁不安。在山上一个人玩着表情游戏,一会笑靥如花一会愁容不展。
突然身后有人叫她,她转过身是花染颜。
花染颜说:“尤姐姐,你一个人在干吗?”
尤若惹说:“屋里挺闷得,出来透透气”
花染颜也是她要找的女子之一,她找到花染颜时。花染颜所在的村庄瘟疫横行,那些人又不懂修真,村子里的人死的都差不多了。花染颜的父母刚刚死去,连一块埋葬的地方都找不到,或者说连一个抬埋的人都找不到。
尤若惹救下了这个小姑娘。
在蓝烟玉、白涟云、红洛雪、花染颜中,让她心疼的只怕只有花染颜了,花染颜从来不像其他几位那样享受过众星捧月的感觉,从小她面对的就是苦与累、生与死。
花染颜笑了:“尤姐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因为慕晨哥哥走了?”
尤若惹笑了:“对啊,他说天盘九星殿有事就走了。”
花染颜说:“我看姐姐刚才一喜一忧,忧是慕晨哥哥走了,那喜呢?”
尤若惹看着花染颜明亮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花染颜:“姐姐有小心思了哦,连我都不告诉。”
尤若惹过去挠她腰说:“谁有小心思了,我看是我家颜儿才有了”。
搞得花染颜求饶,尤若惹才放开手,花染颜便开始反击,两人在山上打打闹闹,尤若惹心中的烦躁也消散而去。
三大宗门宗主如期而至,尤重看似热情接待了他们。为他们接风洗尘,尤重大摆筵席接待他们。
三大宗主他们深知这是一场鸿门宴,可是却是不得不赴宴。可惜尤重不是项羽,他们也没有张良。
好在三人能成为宗主,各自心胸城府自是深不可测,再加上几位天府长老作陪,表面上都是一副和和睦睦的样子。可是明白人都知道他们话语暗中已不知道交了多少次手。
尤重原先最讨厌这些,可是而今的他却不得不如此,而且得做的滴水不漏。
尤若惹站在父亲身边看着他们一个个话语交锋,不禁有些压抑,只想这顿宴席早些结束吧。
不过脸色倒是一副和善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厌烦。
琴露看向尤若惹说:“尤小姐这是越长越水灵,几年不见长高了不少,当年那场婚礼尤小姐被劫走,没出什么事吧,尤盟主当年还为这事受了不轻的伤呢。”
尤若惹知道这琴露提起三年前的事是还想蹦跶哩,于是礼貌的说:“多谢琴长老关心,我和家父都没事。”
尤若惹将长老几个字吐得尤为清楚。此言一出原本和谐的桌子上所有人都沉默了。
尤若惹就是要告诉他们,他们是被打着来联盟的,不是被求着来的!
烈始一拍桌子站起来:“尤小姐,我们似乎还没加入,这称呼有些不对吧!”
尤若惹似是知道错了一般:“烈长老,倒是晚辈唐突了,惹烈长老生气了,晚辈在这里赔罪了。”
尤若惹心中笑笑,这个烈始是三人中最冲动的人,也就是说,他是最好下手的人。
烈始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一拍桌子转身走了出去。却见得一道红光一闪而过,刚踏出门的烈始双肩一抖就缓缓倒下。
尤重这时说:“若儿住手”。
其他两门宗主都有一丝惊讶,这小姑娘如此狠毒,杀人不眨眼。他们都从心中升起一丝冷意,不过此时却不动声色。
烈始为人冲动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赤火宗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尤若惹走到烈始跟前,她并不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她只是将烈始击倒而已。
她叫几个弟子:“烈长老喝醉了,把烈长老抬下去,让他好好休息。”
几个人答应一声是,就抬了下去。
尤重对着其他两位宗主说:“几位风尘仆仆赶来,现在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等烈宗主醒了,再商议联盟之事。刚才小女多有冒犯,还请诸位谅解。”
其他两人说什么不妨事便出去了,那几位作陪的长老也出去了。
尤重看着女儿:“你刚才却有一些冒失。不过,有些事还是直说较好,拐弯抹角的拖时间。”
尤若惹笑笑说:“我今日偷袭烈始,以烈始的性子,他打不过父亲,一定会单挑我找回面子。到时就不怕留不下他。只要他输了,他就是我天府的人了。”
尤重摇摇头:“此人最没信誉了,他的话算不得真。”
尤若惹不屑的笑笑:“一个烈始算得了什么,赤火的手段才是重头戏。”
尤重点点头:“这次最棘手的还是赤火。烈始只要他诚心归属,倒也没什么后顾之忧,琴露虽然心狠手辣,但城府却不及赤火。我倒是担心就算赤火现在归降,以后也不大放心。”
尤若惹:“父亲的意思是?”
尤重:“等此事过去一段时间后,将赤火解决掉。”
尤若惹偏过头去说:“此事父亲全权处理吧”
尤重叹了一口气说:“为父也是身不由己,你太心善良,迟早要吃亏的。有些人不是你放他们一马,他们就会感恩戴德的,也许他们还会反过来杀你。假如有一天你得罪了什么人,记住,斩草要除根。”
尤若惹嘴上说着是,可是想到那个人将死在自己手上,将永远永远消失,她就下不了手了。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所以他们不能有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
晚上他们按时到达了大厅。
烈始没有站稳就说:“尤盟主,我有一个提议,不知宗主能否答应。”
尤重:“烈宗主请讲”
烈始舔了舔自己的血刀说:“尤小姐天资过人,我想和尤小姐过过招,假如尤小姐赢了我,我心服口服,二话不说,我就加入天府,要是输了,尤宗主三年之内不许动我青崖宗。”
尤重内心一喜,但面色平静望着尤若惹说:“若儿,你答应吗?”
尤若惹轻轻一笑:“烈前辈如此高看晚辈,我自然不能扫烈前辈的兴致。”
他们几人走到天府的修真场,烈始血刀一横,脚底扎稳马步,双眼盯着尤若惹。今天早上被偷袭成功,令烈始心头冒火,现在,一定要一雪前耻。
老子打不过,一个黄毛丫头还收拾不了。虽然知道尤若惹实力不错,但她毕竟只有二十岁。
尤若惹走到场中,看着烈始。她知道,速战速决,才能让他心服口服。
烈始一出手就是狠招,还丹期的力量给他很大的信心。尤若惹轻轻一闪,躲开致命招数,烈始身经百战,战斗经验可不是尤若惹能比的。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烈始失败是注定的。
尤若惹举起手轻轻一挥,一股红光从手中闪出,一招,仅仅一招烈始就被打败了。
烈始有些不相信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体的疼痛让他再次趴下去。几个青崖宗的弟子惶恐的扶起自己宗主,烈始恍惚一阵,旋即眼神变清明了。他知道那是绝对的压制,一招,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大笑扯到了伤口所以他猛吐了几口血。
其实尤若惹已经手下留情了。
烈始缓过几口气说:“佩服,佩服,你比你老爹还要强,小小年纪就达到这等成就,以后不可限量。虽然是个女娃,但我心服口服。我烈始说话算数,天府有尤小姐此等强者,何愁不强,我青崖宗愿意归属”
尤若惹有些意外,烈始竟然这么爽快。
其实烈始也有自己的考虑,假如自己继续硬着脑袋不答应,以尤重的手段,自己决计活不过今晚。
活着才有青崖宗,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她对着烈始行一行礼说:“烈前辈客气了,烈前辈果真是侠肝义胆,尤若惹佩服。”
尤若惹微微一笑,很好么,缺口打开了。
尤重对烈始说:“烈宗主果真是爽快之人,烈宗主下去养伤吧”
烈始笑了笑:“不妨事,尤小姐手下留情,伤的并不重。”
尤重也不说什么便转身向大厅走去,众人进入了大厅。
尤重身旁的叶长老说:“琴宗主、赤火宗主你们可想好了?”
琴宗主脸色一阵犯难,赤火宗主还是如事不关己一般不吭声。
今日,宗门恐怕是保不住了,琴露在心中有些愤恨。不过她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却有自己的手段,她至少要坚持到最后,自己的宗门绝不能拱手让人。暗中咬咬牙,也不做声。
赤火沉默了很久说:“尤盟主,我赤火宗门也许愿意加入天府联盟。不过尤盟主的宗门规矩是?”
尤重望着赤火说:“来人,取联盟规章来”
底下有人应了一声,不一会天府规章便被一位弟子拿到了赤火面前。
赤火也不含糊,拿起来细细读,看完后笑了:“不成想而今的天府建立不过二十年,竟发展成如此这般,尤盟主的确不一般,天府联盟倒是比我想象的强啊。”
尤若惹叹了一口气说:“我对这些绕圈圈的话不感兴趣。赤火宗主心里很明白,赤火宗要有进一步的发展,两条路,要么加入联盟,要么消灭联盟,以前的你选择了后者。很可惜你没有消灭掉天府,所以,现在你的问题是怎么保住赤火宗。也只有两条路,要么加入联盟,要么再次联合抵抗。看你选择那一条了”
当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怪罪、互相推诿攻打联盟的失利的时候,他们一起联合抵御的希望就已经消失了。
其实尤若惹真正想说的是,你现在只有一条路而已,否则你就保不住赤火宗了。
赤火冷笑了一声,不说话。
尤若惹继续说:“你肯定觉得加入联盟,赤火宗也相当于灭门。现在,我就来告诉你差别,加入联盟你可以做联盟的长老,你的妻子女儿弟子我都会好好对待,假如不,我没有丝毫理由留下自己的仇人。”
赤火哈哈大笑:“你这是把我的路都堵死了?可是天大地大,你天府一家还能独占了?”
“赤火宗主可能还不知道,我是天盘九星殿的弟子,我师尊就是天盘九星殿天英殿的殿主,此次回来也是师尊支持。那位打败你们的黑衣人就是我师兄,他也是师尊叫来帮助我的。”
赤火死死地看着尤若惹,他很清楚天盘九星殿是什么地位,他的赤火宗是什么地位,他自己在天盘九星殿中给人提鞋都不配。
这小女孩究竟是怎么进入天盘九星殿的?那可是所有人梦寐以求都到达不了的地方。
尤若惹拿出她在天盘九星殿殿的令牌。
赤火看着那个令牌,当年他有幸见过这个令牌,假不了。
他叹了一口气,这尤若惹还真是把人逼上绝路
“行了,我加入。”
尤重与尤若惹一起看向琴露,琴露望着那将自己闭上绝路的父女二人,叹了一口说:“真是天灭我宗门。好吧,我答应。”
尤重嘴角轻轻一笑说:“各位既然都已答应,那我们便一起商议联盟之事吧。”
尤若惹看见三位都松了口,便出去了,她很不喜欢这种气氛。她很不喜欢将别人逼上死路,可惜又不得不这样做。
假若以后有人也这么逼她,她也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