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姚千里仿佛再也不会醒来了一样,牢房里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段引臣身上的伤都已经开始结痂,姚千里依旧如被抬进来时一般,双眼紧闭,脸上尤带着那日最后看向段引臣时候的那将笑未笑出的笑意。
天宗帝来的时候被这一抹笑意晃的有点恍惚,一时又觉得有点陌生,原本或许是要摆出一副冷傲的神情,忽然之间又好像痛苦起来。
牢房里又变得鸦雀无声,许久之后,却是一直毫无避讳的看着天宗帝的段引臣突然笑了一声,笑声在这幽暗的地方显得尤其突兀。
被打扰的天宗帝勃然大怒,几步走到隔壁牢房,一脚踩到了那张大笑的脸上,“你在取笑朕?”
段引臣却是一点要避开的意思都没有,甚至笑意不减,“你们费尽心机把她重新引诱到这里,演了一出原景重现,满以为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哈哈哈哈,可惜啊,玩脱了,把人给玩死了。”
“谁准你说这么多话了?”天宗帝脚下用力,倏地又顿住,看了一眼隔壁的姚千里,脸色一白,就要往隔壁去。
段引臣便就更加放肆的笑了起来,笑声在这不大的地方回旋,森然可怖,“原来你不止是逼疯了段引袖,你把你自己也逼疯了,你现在哪里是什么皇帝,活脱脱就是个疯子!”
是啊,姚千里当然没死,姚千里怎么可能死了呢,御医一天几趟的往这里跑,不知道灌下了多少珍贵药材,那一小间原本寒碜的不能再寒碜的牢房,如今铺的可是厚厚的几层鹄城云锦,帝后专享之物,自天宗帝继位以来,还是第一次出得了帝库房。
多少双眼睛在巴巴的盯着姚千里,她这一口气不知吊着多少条人命,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不过段引臣的话或许也真的是有几分真的,他这么一番胡扯之后天宗帝竟然没有再来为难他,反倒是不管不顾的把姚千里抱走了,谁也不让插手,任内侍怎么在后面喊外面人多口杂于礼不合都无济于事,即便是还没疯,怕也不是个正常人了。
虽然抱着一个人,天宗帝的脚步也未见有多沉重,只是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天宗帝忽觉心头一跳,不过也只是略作迟疑,不消片刻,依旧是抱着人走到了密道之外。
虽然密道里到处都点了灯,已经不像姚千里最初进去的时候那样一片漆黑,可是乍一出来,外面的阳光依旧是刺的人有好一会睁不开眼睛。
天宗帝甫一出门,也定了半晌,在外候着的人也早已听到了动静,齐齐跪圣,窸窸窣窣间,有人仿佛在情不自禁的发抖。
而如果姚千里此时是清醒的,怕是也要大吃一惊,定王府还是那个定王府,只是相比前几天还花团锦簇的热闹繁华,眼下看来竟然已经是满目萧瑟,不要说之前忙忙碌碌的下人一个也没看到,周遭的花草树木竟然也在短短几天内变得残缺破败。
天宗帝一语不发,仿佛没看到跪了一地的人,径直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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