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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官仓子弟兵赈灾 盗裤衩三家贼比偷(1 / 1)

棒槌崮,两界岭这两股人马都是咸丰年间转战而来的捻军割据山头,势力范围也是从咸丰年间双方老当家划定的界线。至于他们的身份为什么会从捻军变成土匪,则是有着不得已的历史原因。

当年捻军主力被大清朝打败之后,溃散的小股队伍虽然各自占领险峻的山头,却是没有继续与清政府作战的实力。当时卫县的官吏在捻军主力刚被消灭,就迫不及待的以肃清捻匪向朝廷夸张功劳。倘若过后还有捻军余孽没有肃清,被别的官吏举报予朝廷知道,那他们就是犯下了欺君的大罪。可是占据着险峻山头的捻军也不是那么容易剿灭,他们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换一处险要占山为王,继续与朝廷为敌。当时卫县官吏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与占据着险峻山头的小股捻军谈判。官兵以不再继续追剿开出的条件有三,一是放弃必定会招致朝廷剿灭的捻军称号。二是不得进入县城骚扰,三是不得劫掠良善人家。

捻军的残余都知道大势已去,多年的征战已经是精疲力竭。认为官府开出的三个条件还是可以接受,于是乎双方就此达成了协定。至于后来棒槌崮,两界岭彼此之间恪守老当家划分好的势力范围,并没有发生过冲突或者矛盾。双方连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情谊为什么仅限于虚伪的客套往来,却从来不曾有过实际上的合作。就连棒槌崮被保安团围困这么大的事件,魏二槐与仇歪嘴也是舍近求远去西山拜求陈麻子,没有往两界岭乞求尉迟老妖出手援救。

棒槌崮没有来人求援,而两界岭的尉迟老妖也没有出手相救的念头。反而是二贤寨这支从河南流窜到此的外来户,在暗中助了一臂之力。二贤寨占据的地盘最小,而且是屡次暴发瘟疫的地域,活动范围也不在棒槌崮和两界岭划定的势力范围之内。棒槌崮,两界岭在民国之后还是第一次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到一起,共同商讨如何应对官兵的进剿。由于这一次来剿匪的官兵是两个营的正规军,棒槌崮,两界岭两家都一致认为不可使二贤寨的人马置身事外。为此特地邀请了玉面判官来两界岭,共同商讨应对官兵之策。

二贤寨的玉面判官晓得棒槌崮,两界岭邀请加入应对官兵的目地无非是要拉他下水。可是作为外来户,受到与本地人平等地位的邀请,如果不加入共同抵御官兵的行列,怕是以后也难在卫县立足。

玉面判官的原叫郁冕冠,早年在学校读书期间受到校长【秘密**党员】林子书“穷人要掌握枪杆子”的影响,在林子书的策划下进入军阀的队伍里当骑兵。有文化,又骁勇善战的郁冕冠职务很快就升到了连长,达到了林子书要求他在军阀队伍里锻炼带兵能力的目地。脱离军阀队伍刚回到家乡,林子书就让他率领家乡二百多个子弟加入本地的军阀队伍,以图获取武器和训练。郁冕冠不知道林子书是**人的身份,当他率领家乡的子弟在军阀队伍里再次当上连长。武器装备充足,训练业已完成,然而此时的林子书却突然失踪了。有人说他在外出的时候被土匪闷棍给打死了,另一种说法是被官府当作乱党秘密关押。虽然打听不到消息,郁冕冠更希望是后一种的说法。

郁冕冠率领着家乡二百多子弟兵,跟随着军阀长官东征西讨,糊里糊涂打了几年莫名其妙的仗。战场上杀的人多了,连心都麻木了。二百多个子弟兵,在东征西讨的厮杀中死伤了近半。恰逢到队伍又转悠回家乡的附近驻扎。灾荒得不到赈济的灾民乡亲一再来向他求救,控诉官吏老爷们贪污**,不但不发放赈灾粮食,反而强取豪夺,甚至连捐税也不肯减免。县衙牢狱关押交不起捐税的人多得都快挤爆牢房,然而那些为富不仁的商贾士绅也乘灾荒助纣为虐。一面囤积粮食哄抬物价,另一面催租,放高利贷,变本加厉的盘剥小老百姓,逼得穷人实在是没有活路了。

郁冕冠向长官请求干涉地方政府的**。可军队是倚靠地方捐税供养,长官不能为了老百姓去得罪地方上的官吏士绅。可是也不能伤到这个手下拥有一百多个子弟兵,而且还十分骁勇善战的连长。正好郁冕冠家乡的地方官吏士绅来请求派军队前去驻扎,目地无非是防备饥民暴乱。

长官不但要求地方上的官吏士绅要为郁冕冠供给军粮,还特地从军库调拨出一批粮食给郁冕冠武装押运返乡,专门用以安抚包括在以前战斗中死伤了的子弟兵家属。其他的灾民军队是管不着,也着实管不了。

从军中调拨的粮食,加上从地方官吏士绅那里勒索到手的粮食,解决郁冕冠这些子弟兵们的家属渡过灾荒年是绰绰有余。郁冕冠也知道,灾荒年间长官能够赐给这么多的粮食,也确实是尽了力。怎奈何子弟兵的家属不能眼看着他们的亲戚被饿死,那点儿救命的粮食很快就被亲戚套亲戚消耗完了。没有了粮食的子弟兵家属们,只有到军队蹭饭吃来了。

地方官吏的士绅是很愿意为军队提供军粮,却不愿意以供养军人的粮食养活他们的家属。更何况蹭饭吃的人越来越多,耗粮与日俱增,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地方官吏士绅们去军阀长官那里要求更换驻扎部队,这支拖家带口的子弟兵,他们供养不起,也不想供养。

军阀长官对这些守财奴居然舍不得粮食供养军队的家属十分恼火,官兵弟兄只不过是有一时之困难,才吃了官吏士绅们的几口粮食?就敢如此的薄情寡义。更明白若是将这些子弟兵们转移到别处驻扎,没有食物的饥民就会跟着迁徙到哪里。不是烦扰地方上的士绅官吏,就得长官们自己解决麻烦。没有回旋余地,军阀拒绝了官吏士绅更换驻扎部队的要求。并且还威胁地方官吏士绅,要供给驻扎部队足够的粮食。如果你们胆敢不给,他们就会强迫你们给,到了那会儿可别怪俺们这些丘八粗鲁。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地方官吏与士绅到了这会儿才深刻体会到请神容易送神难。贪官污吏在军队那里不敢耍横,可是他们有警察局,对付士绅大户们还是很有办法。将驻军的军粮供给全部推给士绅大户们去分摊负责,衙门再也不肯出粮。

士绅大户们也只是应付式的供给,驻军需求的军粮数额甚大。每天索要上千斤粮食,而且需求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这对视财如命的士绅大户们来说,比掘了他们家的祖坟还更痛苦,纷纷告穷说实在是供给不起。带军队去查看他们事先安排好了的空仓,挑唆说:政府本应该赈济灾民的粮食,都被官家储存在县衙府库。

郁冕冠听信士绅大户们的说词,上县衙索要军粮。官吏们却回答说:政府的仓库里面没有粮食。郁冕冠自然是要入库查看虚实,却遭到警察的阻拦。

这可就惹恼了军队的大兵,论打架斗殴,平日里只会欺压百姓的警察,哪里是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丘八对手。警察们被打得满地找牙,抱头鼠窜。

原来县衙的粮库里真的如同士绅大户们所说:有那么多的陈年存粮,却不肯放粮赈灾。其实官吏和绅大户们的想法是一致的,要等价钱涨到他们认为满意的时侯才会开仓卖粮,每个人都想要乘灾荒年狠捞一把。

既然官吏们不肯开官仓放粮赈灾,那么郁冕冠便率领子的弟兵占领衙门,赶走官吏老爷。自做主张,打开官府的仓门放粮赈灾。

作为军人的郁冕冠,哪里晓得赈灾放粮必须先查实各乡村受灾减产的程度,再依照户籍进行贫富登记,然后还有再核查落实赈济数量到户的一整套制度。只是点人头计数,来一个人就可以领十斤赈灾粮。当各乡村的灾民闻讯有赈灾放粮蜂拥到县城,县衙仓库里看似极多的粮食,瞬间便告赈尽。

郁冕冠想知道县衙官家的粮库之外还有没有别处的藏粮,抓来管粮库的官吏用刑拷问,县衙府库存的粮食尽在于此。用以赈济一县的灾民,犹如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

管粮库的官吏也不是省油的灯,从缺少心机的大兵那里不难套出实话。知道是那些士绅大户向郁冕冠告密政府仓库里有粮食。反过来也告诉郁冕冠,县衙府库里存放的粮食,比起士绅大户们家里的囤粮十不及一。

郁冕冠再砸开商家富户的粮仓仔细搜查,果然存粮巨多。刚开始还能够有序的进行放赈,后来就连周边邻县的灾民都闻讯蜂拥而来。灾民越聚越多,局势终于乱到了失控。赈灾演变成哄抢,乃至有杀人放火的事情发生。哄抢风开始还仅仅发生在本县,其影响很快就漫延到周边的灾区,似有星火燎原之势。

事情闹大到震惊军阀,郁冕冠率领的子弟兵是制造这次事件的首恶,罪在不赦。翻脸无情的军阀长官,一面命令骑兵连交出枪和战马接受审判,一面调动了大批军队。如果这支叛军部队拒绝交出武器装备,就要采取杀一儆百的手段。消灭掉这支子弟兵武装,镇摄其它亦有叛逆之心的队伍。

郁冕冠与子弟兵们没想到,东征西讨的出生入死,而今竟然会被长官当作叛军对待。接受审判,就是伸出脖子等着挨刀。

每当社会处在动荡的时期,总是会有一些江湖上所谓的隐士高人蠢蠢欲动,似乎看到自己一展抱负的机会来了。纷纷投附到郁冕冠的身边充当谋士说客,劝说郁冕冠学汉高祖刘邦,捏造一个类似斩蛇起义的荒诞故事,造反可夺天下。

果然如同谋士说客之所料,郁冕冠登高一呼,首先前来附合的并不是饥民,而是社会上的流氓地痞。这些人是抢劫士绅大户的元凶,听说有大批军队要来镇压叛军和暴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的流氓地痞走投无路,纷纷混入造反的队伍,好在战争中再捞到一把。等到真正是饥民的贫苦老百姓感到恐慌,也打算加入造反队伍的时侯,官府与军阀联合张贴出大赦的布告说“草民无知,可以免罪。政府只拿叛军开刀问斩”。

当饥民知道自己是属于“草民无知,可以免罪。”哪里还有一个愿意跟着因为赈济他们而放粮获罪的大兵造反,一哄而散。

那些江湖上所谓的高人隐士,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鼓惑以造反夺取天下。见形势转向为对叛军不利,便将夺取天下当宰相的雄心壮志收敛起来,悄然隐没。想跟随造反军队再捞一把的流氓地痞,哪里会有去沙场冲锋厮杀的胆魄。草民无知,可以免罪,顿时也都潜踪消失。赈灾现场,孤零零只留下郁冕冠率领的一连骑兵,以及他们的部分亲属。与来围剿的军队作战到弹尽粮绝,无奈之下,只得掩护家属遣散。

郁冕冠的妻子郝三姑生性胆大,在战斗中得到一个子弟兵战死遗留下的马匹,因而拒绝与其他的家属一起遣散。郝三姑虽然有了战马,却是不太善于驾驭。突围的途中,郁冕冠亲眼看见落在队伍后面的妻子在一阵乱枪声中坠下马背。郁冕冠不知道妻子郝三姑是死是活,可是仅凭他与剩下这几十个打光子弹的残兵败将,没有回马去营救的能力。

为了保全手下的这伙弟兄,队伍向东北方向流窜到河北,躲在江湖上人称“及时雨”刘神通家的场院里落脚。委托刘神通将军马和长枪都卖了,換买短枪便衣。

继续留在这支残兵败将的队伍里看不到前途,陆陆续续有人结伙离去。可是离去不久的萧氏兄弟就从家乡杀出重围,带着伤逃回河北来报告说:回去的其他兄弟部被官兵逮捕杀害。

有道是屋漏又遭连阴雨,破船偏遇顶头风。刘神通将这些溃兵的枪和马都卖掉了之后,觉得这伙大兵再也没有什么油水。及时雨刘神通是不会去官家出卖江湖上的弟兄,因为那么做会坏了他及时雨在江湖上济困扶危的好名声。更害怕的是万一有哪个从**的官府那里使钱买脱漏网,回去纠集死党返回来报复。与媳妇商量如何解果这些大兵?是下急性毒药好?还是慢性毒药好?反正就是要郁冕冠这伙大兵的性命。

大年三十晚的年夜饭,刘神通媳妇炖了一大锅猪肉,企图毒死郁冕冠这伙大兵。谁能想得到刘神通家的老长工会坏事,东家怕他嘴谗偷吃肉,特地用一个小盆扣着大盆。老长工双手端着小盆扣着的大盆心里窝火,东家沽名钓誉,这“及时雨”何以只润泽着外人?经中院往后院上肉的途中,嘴啜着大盆边沿将肉汤长吸了个痛快。

肉汤之中所含的毒药最浓,当肉送上桌面的时侯,长工已经是两眼迷瞪腿发软,放下装肉的大盆倒地,口吐白沫。

郁冕冠见长工口吐白沫,没有往坏处去想,还寻思这个长工是不是犯了羊痫风?

刘神通抱着一小缸酒进门,见到长工倒在地下口吐白沫。做贼心虚,以为下毒的事情败露掉头就跑,与紧跟在他后面端汤盆的媳妇撞了个满怀。跌倒在一块儿的刘神通夫妇俩,被翻盆的滚汤烫得哇哇大叫。

萧大个兄弟俩及坐在靠门边的几个兄弟听到郁冕冠叫“拿下刘神通这两口子”!立刻冲上前按住刘神通夫妇捆结实了。而后将刘神通全家男女老少九口全部捆绑结实,关进菜窖,以防走漏风声。刘神通夫妇俩被分别用刑审明白之后,搜寻出江湖人称济困扶危的及时雨刘神通财产,仅金条,银元,人参,鹿茸等细软折银元逾两万。

该死的刘神通夫妇俩是不可能饶过性命,将盆里的肉汤强行灌进这对欺世盗名的夫妇肚里。可是本不该死的刘神通家人,却在菜窖里面关久了之后窒息而亡。

刘神通是经营牲口的贩子,家里有几十匹待售的骡马。郁冕冠想起前些日子在江湖上游医的把兄弟托人捎来的信。霍木香在信上说山东卫县屡次闹瘟疫,二贤寨一带死的死,逃的逃成了**。走投无路的这伙溃兵赶上牲口,浩浩荡荡前往二贤寨。从此转行当土匪,劫掠商贾,绑架不法官吏与大户人家的肉票。

骑兵连的家属虽然知道都有谁死于非命,却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因为隔个一两年,总会有人在夜里往军属的房子里扔进一包银钱。知道肯定是还活着的那些骑兵弟兄们送来这些银钱养家糊口,所以也没有人敢搬家,怕会失去这笔财富。

玉面判官在二贤寨深居简出,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抛头露面。现在有两个营的大兵压境,必须与棒槌崮和两界岭合作,否则就会遭受到这两家山寨的联合排挤。不能继续在卫县立足还是小事,将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遭到江湖上的好汉鄙视。

三个山寨的当家人,各自都揣一套照顾自家山寨利益的御敌之策。各有各的馊点子,彼此又没有个地位高低,能共商出个鸟来。吵吵嚷嚷,注定是不会有任何结果。当务之急,是谁来担当三家山寨的总首领。

陪同仇歪嘴来参加议会的魏二槐,才刚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投票选举,可是魏二槐并不以投票失败为耻。于私于公,于情于理,都只有投票选举才会对棒槌崮最为有利,又是最公平的。棒槌崮的现状再怎么衰弱,与两界岭还有着前辈同是捻军的历史渊源。投票选举,顶不济的名次也能排在第二位,不至于垫底。所以棒槌崮提议以投票选举的方式,选出一个总头领号令三寨。

尉迟老妖想的却是与魏二槐完全相反,他知道棒槌崮与二贤寨曾经合伙劫掠马镇的孔家。以此推论,便有理由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为密切。以投票的方式选举总头领?很可能是他们两家预谋好的圈套。凡是与他两界岭不利的事物,尉迟老妖都断然予以拒绝。

再有就是尉迟老妖知道仇歪嘴的少林功夫了得,以比武的方式定夺谁是老大?则更是不可。尉迟老妖有自己的强项,非常自负的认为他的贼技是天下第一。因此尉迟老妖提议说:俺们三家都是占山为王的首领,投票选举是可以人为操控的玩艺,并不见得公平。以打打杀杀那般没有文化的比武定夺老大,又太过低俗。俺们何不玩个新花样,比个既文雅,又技术含量高的“偷”怎么样?谁“偷”的技艺最高,俺们大伙就奉谁为总首领如何?

常言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倘若是山中的老虎太多,必然也要为哪头老虎当大王争斗一番。棒槌崮、二贤寨、两界岭为了争当总首领一职各抒己见。可谁都知道官兵随时会对他们下手,内耗不起。仇歪嘴没啥主见,魏二槐撺弄他认可尉迟老妖的提议。

既然三家山寨之中有两界岭、棒槌崮两家认可比偷定夺大位。玉面判官虽然不耻于干扒窃这等鸡鸣狗盗的勾当,可是自己这支人马清一色都是外乡人,比偷定夺大位,较之比武也还算是文明。再则说玉面判官并非有意要争当这支乌合之众的首领,尉迟老妖提议的比偷定总首领,将有此癖好的土匪们撩拨得技痒。可是这一个“偷”字之中,包涵着多少历史悠久,且内涵丰富的贼文化?以贼的道理可以曲解为大盗窃国,小贼偷针,似乎世上的物件是无所不可以偷的。

一致认为可以先拿新来到任的县长开涮。尉迟老妖说:他能够在一天之内偷得县衙门里的政府官印。

仇歪嘴与魏二槐小声嘀咕说:他在少林寺只学过光明正大的武功,却从来没有学到过做贼这等下三滥的伎俩。

魏二槐自告奋勇,替代大当家的仇歪嘴,与尉迟老妖,玉面判官比盗技。说偷盗县衙的政府官印算不了什么,他也能在一天之内偷来县太爷那个漂亮小妾穿在身上的裤衩。

这话可是有足够空间让人往淫邪之处联想,刺激得土匪们眼睛里都直冒绿光。

魏二槐,尉迟老妖想知道玉面判官能偷点儿什么,以显摆比他们俩有更为高明的手段?

前两项偷不偷得着暂且放下不说,土匪们确实想不出来还有啥物件可以比得偷县衙的官印,以及官妾穿在身上的裤衩更刺激?

有道是强中自有强中手,玉面判官放下大话:如果尉迟老妖,魏二槐真的能够将县衙门里的政府官印,官妾的裤衩偷得到手。他玉面判官就能够将县太爷活人偷上两界岭,让县太爷亲口验证,尉迟老妖与魏二槐的贼活儿干得咋地。

果然在一天之内,魏二槐与尉迟老妖都卖弄本事,偷得官印和娇妾的裤子在手。

这两个坏蛋首先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联手,互相帮衬对付玉面判官。讲好比下玉面判官,他俩再另寻斗法决定胜负。

当天的后半夜里,魏二槐和尉迟老妖爬上县衙屋脊,找到正房揭开几片瓦。见到大床上只有病病歪歪的县长老爷一个人独睡,另有一个服侍他的胖妇坐在床边的太师椅上,守着蜡烛打哈欠。俩人又蹿上侧卧房顶,再揭开了几片瓦,悬挂在高处的长明烛晃着昏暗的亮光。烛光照着床上在睡觉的官妾。真是个年轻美艳的女人,侧身守护闹了半宿的夜哭郎。

魏二槐掏出带来的小块馍,挂在钓钩,往馍块尿了些尿。钓线将尿液浸透的馍块放置在女人屁股后面轻轻一抖,湿透的馍块脱离钓钩落下。魏二槐收回钓钩慢慢等着女人翻身。

没过一会儿,女人翻身压着了浸了尿液的馍块,以为是孩子拉出来的屎。先将自己的裤子脱下,擦了擦光着的屁股再过来摸孩子,觉得纳闷?孩子没拉?那么这屎是打哪儿来的呢?难道会是她自己拉的不成?她实在是被这个闹夜的孩子折腾累了,草草收拾了一下,也不去找条裤子穿上,倒头就睡。

官妾光着屁股的身子,在昏暗的烛光下朦朦胧胧,馋得尉迟老妖和魏二槐直流哈啦子。钓钩取了裤子卷起别在后腰,盖好了瓦,这两个人就急匆匆溜到仇佬佬那儿。一人要一个窑姐儿,只当是搂着那个官妾睡觉去了。

这俩贼一觉睡过了晌午才起,吃饱喝足,这才溜溜达达的往衙门过来。欺生县长才来不久,认识的本地人尚少。尉迟老妖自称是溪下乡的保丁,说是奉乡长之命,前来送两根金条孝敬县老爷。还装作谦恭的说乡长自知礼轻,不好意思亲来奉献。

这个河南籍的新任县长高得功福小命薄,到任卫县之后嘴馋,吃多了蟹虾海鲜闹肚子,连吐带泻差点儿就要拉死。接下来就是周身关节疼痛,水土不服,再加上新病旧伤都凑在一块儿发作起来,已经不能理事近半个月了。昨天吃了一付游方神医的妙药,病才稍微有些好转。当下衙门里所有的事物,都由县长的哥哥高修德掌管。

尉迟老妖对高修德说:乡下的刁民抗税赖捐,乡长写下一张催捐催税的最后限期。求盖一个县政府的大印,用以震慑刁民。

高修德收下尉迟老妖进献的两根金条,往催捐催税的告示上盖章,也是为了帮助衙门捞钱,哪有不给办的道理。高修德不知道兄弟的病是能够医治痊愈,还是会死在任上。这命能撑多久,就要捞多久。他才不会过问到手的钱是捐?还是税?钱只要进了衙门,就是他兄弟俩的私财。

高修德手里翻捏着金条玩弄,带着尉迟老妖去县党部的办公室,打开抽屉想将金先条收拾起来。

尉迟老妖眼尖,瞅着抽屉里有棵大印,迫不及待抄起案桌上的石砚台,照准高修德的后脑勺猛拍下去。高修德连哼一声都来不及,立刻一命归阴。

抽屉里的那棵大印,尉迟老妖轻而易举的揣进了怀里。两根金条的取回,可是费了好些力气。

死鬼高修德活着的时侯贪得无厌,死后依然是个舍命不舍财的家伙。人虽然死了,手指仍然紧紧攥着金条。

尉迟老妖要尽快脱身,急切里却怎么也掰不开高修德攥着金条的手指,累出了一身臭汗。

魏二槐非但不帮尉迟老妖的忙,还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的笑出声来。

死人到底是斗不过活人的,尉迟老妖虽然费了许多的力气。最终还是一根一根掰断了死鬼高修德的手指,将金条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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