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徐唯冒出水面,一边朝岩壁下的浅摊上走一边道:“你水性这么差,就不要逞强跟过来了。”
说着将手中的纪闲云往岸上一扔,一屁股坐在石块上,喘着粗气。
纪闲云没坑一声,徐唯目光往他脸上一转,发觉他脸色苍白,被吓得不轻。
至于吗?徐唯起身走过去,“你没事吧?”
走得近了才发现不对劲,纪闲云的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延伸到水里。他抬眼往水里望去,只见两点绿光在水中一上一下的荡着,时暗时明。
“喂......”他拍拍纪闲云的肩,“你......”
目光转向纪闲云,这才发现纪闲云双手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他忙蹲下身去,瞳孔微缩,发觉缠绕在他手上的,竟然是头发!
纪闲云被他一拍,缓过心神,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卧槽!他大爷的!”
这一声喊连河对面人都听见了,贺珏和楚羽急急问他:“发生什么了?”
“水里有东西!”纪闲云转向徐唯,忙道:“快!快,快拉上来!”
说着两脚一抬,拉着头发往上拽,水中的绿光被他拉得上下抖动,就是拉不上岸。
“什么东西?”徐唯见状握住纪闲云脚上的头发往上拉,提拉了几下后,从水里提上来一颗头颅。
徐唯面色一滞,显然没有想到缠着纪闲云的竟然是颗人头!头颅眼睛里的绿光一闪,两个东西“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徐唯还没反应过来,那颗人头已经变成了寻常头颅的样子,除了......过长的头发。
纪闲云扯开那些头发,又将脚上也扯了,快步走到水边,问他:“如何?眼睛里的是什么?”
“没看清。”徐唯摇摇头,对水里出现人头这件事十分震惊。
纪闲云手往水面一指,道;“都是,下面全是!”
徐唯一愣,紧接着听见纪闲云说:“他娘的,头发还会长!恶心死了。”
徐唯拎着那颗人头,眼神微凛,手一动,将那颗人头扔回水中,转身就朝身后那些棺材走去。
“先去找找栗子。”说完头也不回,挑了个好下脚的地方便往上攀爬。
岩壁很陡,徒手爬着实有些困难,最低的悬棺离地面也有至少五六米的距离,不小心跌落下来,有得受的。
纪闲云抬眼望着正在往上爬的徐唯,又回头望望河对岸正抱着他的衣服的楚羽,心里忽然有点暖。
“你当心点!”纪闲云出声提醒他,顺着另一边爬了上去。
两人爬的方向正好把一副悬棺围在中间,两人一左一右,紧贴着石壁。
这副棺材并没有封死,甚至连子孙钉的痕迹都没有,这副棺材极大可能原本就没有官钉。
没有官钉,意味着这是一副空棺。是以,徐唯并无多加思索,抬手覆上棺盖,手上用力,将棺盖掀开,露出一条缝隙。
棺盖是实木的,一人想要掀开十分困难。纪闲云瞧见徐唯竟伸手去开棺,先是一惊,正准备伸手去阻止,忽的闻见从缝隙里飘出的腐臭味道,面上一愣,鬼使神差的和徐唯合力将那棺盖掀翻了去。
棺盖顺着岩壁滚了两圈,砸落在地,发出“嘭”的一声响。
贺珏皱着眉,问:“他们在干什么?”
“开棺。”浦向南回答,眼神不住的往楚羽身上飘。
贺珏又道:“谁允许他们这样做的?”
这次并没有人回答。
棺盖一开,那股腐臭味道变得越加浓烈。两人慌忙捂住鼻子,眯着眼朝棺内看去。
没有棺钉,棺材里居然真的有人!
里面躺着的那人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做的古人装扮,是个半大女娃,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倒是标致,可惜整张脸长满了白色细长绒毛,甚至衣领处露出的脖子上也都悉数长满了。
虽然臭,但这具尸体上并没有一处腐烂迹象,少女仿若只是合衣而睡,暂时未醒。
“棺材不是空的,你打算怎么办?”纪闲云开口问他。
徐唯没有说话,扭头望向其他棺材。
“你不会想把这里的棺材全开一遍吧?”纪闲云惊异道:“算我怕了你了,这里上百副棺材,还有些嵌在洞里,你怎么开?”
“栗子怎么爬到这么高的地方跑进棺材里还给自己盖上棺盖?你动动脑子想一想行不?”纪闲云即使理解徐唯,也经不住他这样折腾,“何况莫月白跟她在一起,能出什么岔子?”
“别跟我提莫月白,”徐唯声音阴冷,比面前这具女尸更甚,“上次就是因为莫月白,栗子差点死在别墅里,你让我怎么相信他不会再次发难?”
“你说什么?”徐唯的话仿若一记炸雷,将纪闲云炸得云里雾里,心里却是一惊。
莫月白......差点杀了邵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他一点也不知道?
徐唯又是一声冷哼,道:“你去问问楚羽。”
“楚羽......”纪闲云的目光转向楚羽,只能看见他的人,看不见他的样貌。
“现下是找栗子这件事,我是说,万一,万一他们是掉进水里了呢?万一他们被暗流冲走了呢?”总之就是不可能躲在棺材里,一是岩壁太陡,二是这种污秽的地方莫月白绝对不会屈尊和尸体挤在一起。
徐唯松一口气,似乎是同意了纪闲云的观点。
他顺着原路而下,先一步游回了河对岸。
等到纪闲云跟着上了岸,贺珏已经黑着脸上前来,开口质问他:“你开那棺材做什么!”
纪闲云一愣,怎么这棺材变成他开的了?
抬眼去望徐唯,见他已经穿上冲锋衣,准备回甬道了。
“怎么?开不得?”就当是体谅徐唯救妻心切,背一次锅。
“这地方这么阴暗潮湿,你们就不怕起尸吗?!”贺珏真是怕了这些初生牛犊,这棺材是说开就能开的吗?
纪闲云闻言又是一愣,问道:“起尸?什么是起尸?”
李八在一旁听见尸体就来劲,凑过来腆着脸问他:“棺材里那人长什么样?是不是烂成白骨了?”
“烂?没烂,长得好着呢!”纪闲云睨了她一眼,“就是浑身长满了毛,跟个猕猴桃似的。”
贺珏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惊恐,问他道:“什么颜色的毛?”
“白的,怎么了?”纪闲云望着贺珏突变的脸色,心中隐约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贺珏眼睛死死盯着那副悬棺,面上尽是惧色,他哆嗦着喊出声。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