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开始得毫无预兆,对于突如其来的刀光剑影,几乎所有人都没有防备。仅仅眨眼的功夫,外围几个镖师就全部被干掉了。黄衣镖师还没来得及握紧那把镔铁戟,就已经身首异处,就连经验最丰富的刘镖头仓促之下也被刺穿了肩膀。
石小吏和铁叫子跳下车,就连光头都跟下来了,他们刚下车便看到了混乱的战团,地上躺了好几具尸体,大多是镖师的,还有两具属于袭击者,都倒在刚刚下去的矮壮男子脚下,显然是被他收拾掉了。
这矮壮男子果然是个好手,面对足足七八个试着不同兵器的袭击者,他只是赤手空拳,却仍旧可以从容应对。
而在镖师中武功最高的刘镖头也遭到了三个使刀武者的围攻,他将一把九环刀舞得飞快,也不过堪堪抵挡住。不过刘镖头的左肩被一杆短矛刺穿,无法发挥全部实力,时间久了估计也要撑不住。
剩下的几个镖师虽然没有瞬间被放到,但也陷入了苦战,因为每一个袭击者的武功都不弱。这些镖师虽然常年走镖,功夫没放下,但毕竟是一条安闲的镖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实战过了。
袭击者人数比镖师多得多,另外还有十几个人扑杀向两辆镖车。这些人训练有素,而且每一个武功都不弱,石小吏估计每个都不比绝门的那些好手差。
他们好像熟知这支镖队中的一切,铁叫子刚一冲上去就有六七个袭击者将他团团围住。就连那个倒霉的光头都不得不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与一个袭击者周旋。
“有架打了!”石小吏将睡眼朦胧的小狐狸放到车厢里,挽起袖子跃跃欲试,铁叫子被围困却还不忘让他后退:“小兄弟,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快退后吧。”
“没事,这些杂鱼俺一个人就能摆平!”石小吏说着迎上了一个使八卦生铜锤的袭击者。那袭击者却不知道镖队中还有石小吏这么个人物,使锤的袭击者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少年,照头上就是一锤。
没想到石小吏身子向后一仰避过这一锤的同时,左脚也踏前一步踩在了使锤的袭击者两脚中间,待那一锤划过自己面门还来不及收回的时候,石小吏右脚猛然发力将身子挺了起来,同时双拳紧握一记双冲拳打在使锤的袭击者胸口,直接将他的肋骨打断了好几根。
石小吏现在肉身的力量已经达到了可怕的地步,这双管齐下连百年老树的树干都能打烂,更别说人类这血肉之躯了,可怜的袭击者闷哼一声便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石小吏没有停,抓起那坠地的八卦生铜锤又朝别处杀去。
说起来,这使锤的袭击者也算个带队高手,已经有了鸣丹后期修为,只怪他太过大意,根本没想到这么个瘦弱的小鬼竟然是一名不亚于鸣丹大圆满的武者。鸣丹境界的武者可没法调用真气,一念之差就是胜负之分,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不过看到石小吏出手之后,其他的袭击者都有了准备。当即便又有两个袭击者朝石小吏扑去。这两人显然是擅长合击的武者,他们都是用斧类兵器,其中一个双手执一把金雀开山斧,另一个双持两把加钢板斧。
合击招式威力巨大,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两人联手的实力可是成倍增加。不过石小吏并不惊慌,手里一柄八卦生铜锤虽然胡乱舞动着毫无章法,破绽百出,但他异乎常人的战斗本能让他总能险而又险地躲过三柄斧子的攻击。
余下的六个袭击者已经冲到两辆镖车跟前了,镖车中的普通人已经开始发出不知所措的惊叫。不过石小吏头也没回,一副非常笃定的样子。
果然,那六个袭击者将要冲上车的时候,一名头戴帷帽的女子从车厢中冲了出来,有两个袭击者措不及防之下,当即被两道黑影贯穿。
女子与那道黑影一同冲出去,在落地后刚好抓住黑影的尾部。袭击者这才看清,那黑影是两条六尺长枪,一杆是乌金虎头枪,另一杆要稍微轻点,是一杆钢骨亮银枪。
那女子个头比石小吏还矮,拿着这么两杆加起来少说五十斤重的长枪有些怪异。但就是这么不协调的组合,却秒杀了两个鸣丹境界的袭击者。如此凌厉迅猛的攻击一下子将剩下的袭击者都给镇住了。
四名袭击者现在有了准备,联起手来不至于被秒杀,但对上这名看不出深浅的女子,还是很忐忑。
“当家的,接枪!”女子无视袭击者们惊疑不定的目光,甩手将那杆三十多斤的乌金虎头枪丢给正在抵挡多人围攻的矮壮男子。
那男子空手就能抵挡七八个人,若是有了趁手的兵器那还了得?当即便有一人甩着生铜牛角叉想将长枪挡开。没想到那杆长枪飞空的时候还在急速算转着,生铜牛角叉刚一碰到长枪便被震飞了出去,袭击者的虎口也当即迸裂。
当家的也没有直接接枪,而是两手不断从侧面轻敲枪杆,然后借着力在自己周身又甩了一圈将所有围攻者都扫开,这才将长枪握在手里。
袭击者们看着这一幕,脸都白了。
“我通威镖局的镖,都敢截,你们他妈的是鱼鳔小帽啊?”当家的手执长枪嗤笑道。另一边,那名女子款款向当家的走来,四名袭击者眼瞅着她离开包围圈,却也不敢动。
刘镖头趁机也带着幸存的几个镖师来到当家的身边,一边喘气一边道:“当家的,弟兄们损失很大,死了俩,地上躺着的差不多都没救了。”
“我知道,总镖头呢?”当家的目光低垂,沉声问道。
“还没消息,八成……”刘镖头面带苦色,一脸痛惜的样子。
“看来他们前两天没动手,是去劫总镖头了。”当家的点头道,“没关系,咱们这就给总镖头报仇,只要这趟镖到了彭州……”
“为了浴血!”刘镖头咬牙点头道。
这两人的对话刚结束,另一边又响起了不祥的声音。
“竟然能够将内力灌注到兵器中,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也不是一般的鸣丹武者能够做到的。”脚步声伴随着话语声响起,又有三个人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一个剑眉入鬓衣着圆领缺袍的男人双手背负,不紧不慢地朝镖队走来。在他的背后还背着一柄短刀,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因为通常短刀为了方便出鞘更快都是别在腰间,只有难以拔出的长刀才会背在身后。
不过谁也不敢因此而小看这个男人,因为他整个人就像一把刀,一把早已出鞘时刻准备饮血的刀。无形的刀劲在他周围环绕,在他身侧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苗族打扮的枯瘦中年人,另一个拿棍的石小吏竟然还认识,他正是那日在巴陵县城带人围攻蜀山道士的檀香堂堂主。
“你是谁?”当家的寒声道。
“绝门门主,疾雨枪田文宗。”剑眉男人笑道。
惨叫声,突然划破宁寂,几乎是瞬间,外围的几个镖师都被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