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夫人这话,像是独独提醒给龚安怀听的,龚安怀没有吭声,他低头不再看向馥夫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己于她而言,也只是个可以控制加利用的工具人吗?
这个认知让龚安怀心头很不舒服。
可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问馥夫人这些。
他是被馥夫人按照自己喜好养大的,他的一切都是馥夫人赋予他的。他根本没有资格去讨问这些,即使他如今已是馥夫人的枕边人。即使馥夫人允许他亲昵与靠近。
但迄今为止,她所给他的似乎也只有奖励与惩罚。她享受操控主宰着自己的感受,在她的世界里,他是从来不敢挑战她的权威的。
哪怕他如今的气力已远远胜于馥夫人。
馥夫人那如猫眼石一般狡黠的眸子,只带着看不透的光静静打量着那低头似乎有些闹别扭,目光不再追随自己的人。
她撑身捏了捏青年的脸颊,只艳然笑道“怎么?只是这样便生气了,我说的不是我们,而是让你往后别对其他人抱有太多多余的期待,除了我,没人值得你投注信任。”
馥夫人的话分明带着不怀好意的蛊惑,但龚安怀的耳朵明显是喜欢听这种像是隔开他人,只以彼此互为孤岛依靠的话语的。
他的耳朵微微泛了薄透的红色。
他安定下来了,所以他的眸子又亮了几分。
馥夫人是很乐于见到面前这个青年为自己痴狂的模样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那个曾经一眼都不肯看向自己的人如今终于为自己痴狂了一般。
而且青年被她栽培的已经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她看着青年,眼睛也是微微亮着的。
不过与青年纯粹的痴狂不同,她眼里的亮光不过是一个农夫如今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果实。
她最后看着青年低声嘱咐了一句“这边的事,有我处理便好,你去那边处理完了事务可要早些回到我的身边。”
龚安怀点了点头,随后便安心离开了。
馥夫人到他离开后,刚才的柔情蜜意,便也荡然无存。
她指了指苏世安道“你继续给我念其他奏折吧。”
苏世安自然不敢怠慢,只连忙跪挪了过去,随后念着剩下的奏折。
于此同时,在龚安怀离开没多久后,那金贯便来到了主帅营帐前,他只让身边的侍从替自己通传便说自己考虑清楚了,可以接受与馥夫人的合作。
然而那奴才将他的话传给里面的馥夫人后,出来时,那奴才的神情便带了几分不以为然的高傲“你走吧!我们夫人说了,从未与大人有过什么合作提议,大人还是回去吧。”
那金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毕竟絮絮背后靠着的是大殿下,如今义父早死了,也没人护着自己。
今日絮絮的那番话更像是一个威胁,他不能被人胡乱扣上这样的帽子。故而他得找个靠山。
但前几日还对自己恭敬有加的人此时却转变了态度。
金贯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随后他只以为是龚安怀说与他合作,却没有得到自己的首肯,所以龚安怀也没同馥夫人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