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漫不经心的样子,迟早都会惹怒楚国公主,如今爆发还算姗姗来迟。
待她一回去,就瞧见楚国公主坐在上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用力的敲着桌面:“悄无声息离开我公主府,你好大的本事!”
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没控制住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签了卖身契卖给你了,为什么不能离开?”
“你参加了驸马的选拔,也默认了我话里的意思,你就是卖身给我了。”楚国公主似乎隐藏着的怒气一瞬间爆发出来,叫所有人都退下,就和要离对持。
要离对于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有些不太舒服,何况现在整个人的脑袋都是迷糊的,在却想什么事儿也想不到大透彻,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想着要当你驸马,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趁机崭露自己的武学,然后被谁收入麾下,将来有个出路,我相信大部分人来参加这个比武都是抱着如此的想法。”
楚依依公主这个气,捂着自己的胸口,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是说自己根本就不信任,全凭着自己这个公主名头来吸引人吗?
“我要打死你。”她恼羞成怒直嚷嚷着。
要离抠了抠自己的耳朵,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坐到她身边,无可奈何的说:“我就出去吃了碗面,你就别闹了。”
“你出去之前应该先给我打招呼,自己偷偷摸摸的跑了算什么事儿?”
“谁偷偷摸摸的跑了,我是正大光明跑出去的,府邸里的下人不成气候,发现不了,那怨谁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倒像是在抱怨着彼此,慢慢的气就都消了。
楚依依揉了揉自己的脸,瞪了她一眼:“我可跟你说好了,这一次的比赛你必须参加,你也必须成为我的驸马。”
要离一听见类似于这种的话,就觉得脑仁疼,她可当不了驸马,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没想过当驸马,都说了,只是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武学,当然能够得到重用,我对文墨根本就不通,就认识两个字,都不会写。”
这人莫名其妙,对方喜欢自己呢,就直接把自己看上了?
“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我下定了决心,没有人能够反对。”楚依依忽然凑上前来,一把将她的面具掀开,仔细的打量了半天,忽然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傻,没认出来你是女孩?”
要离背后瞬间一凉,鸡皮疙瘩都爬起来,说到底自己不聪明,但是反应还是很灵敏的,立即摊手:“既然你都已经发现了,我就明明白白的和你说吧,我喜欢的是你哥哥公子如,他那样的人我怎么都高攀不上,索性就来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入了贵人的眼。”
楚依依气得直拍桌子,过了一会儿,脸色黯然了下来:“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儿,难怪你对于见我哥哥那么热衷。”
要离心里有几分愧疚,可是宁可愧疚着,也不能再将事情方向发展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余地。
楚依依失魂落魄了一会儿,也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冷眼扫了她一眼:“不管怎么样,你到了我身边就是我的人,甭想离开。”
她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是女子。”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二十岁不嫁人?”楚依依伸着那染着红色豆蔻的滑嫩手指,狠狠的掐在了要离的脖子上,稍微一用力,恶狠狠的说:“本以为你之前冲我来的,我还就高高兴兴的收下了,既然你现在有其他的心思,那么就把你的心思给我抹干净。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哪里会回到京都,早就溜之大吉了!”
要离被掐的喘不上来气儿,握着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她立即便“哎呀呀”的叫了起来。
“不许跟我动手动脚,不然就把你的手脖子捏断了。还有哦,我不喜欢女人。”
楚依依疼的眼泪都落下来了,要离开了也不大忍心,帮她擦了一下眼泪:“你要是不想嫁人的话……”刚想说可以帮她装一装,可转身就想起来自己是来杀人的。这么一想,嘴里的话一转:“你放心,你不会嫁人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楚依依抽回了自己的手,在要离身上重重地打了一下,转而就跑了出去,因为跑得有些着急,还特意将自己的裙摆拉起来,省着再摔倒。
那副样子就像是一个逃婚的新娘,急匆匆的离开。
要离觉得自己有些牙疼,捂着自己的腮帮,心说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呀。
总有点欺骗别人感情渣男的样子。她想,要是楚依依知道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儿是刺杀,估计应该会恨一辈子。
索性到了那个时候,要离觉得自己也活不了,以命相抵就是了。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死心眼,那估计要离就是最死心眼的那一个,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逍遥正是因为此而忧心忡忡。
他从未想过要去达成长草的心愿,可又不能看着要离去送死,在这当中最为难的怕是他了。
想着那意味不明的一吻,头痛的越发厉害,干脆倒在榻上。
看得出来,公子如的确是善待逍遥,所安排的住所,都是那种极为精致的地方,而且屋内摆放着无数卷的书籍,都被罗列在书架上,古木所制出来的卷轴还散发着香气,书卷气浓郁不过如此。
“逍遥?”
屋外有声传了进来,紧接着就瞧见公子如快步而进,边走边道:“听说你今儿个去书房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逍遥只得打起精神来,坐直身子道:“之前公子对于公主找的那个少年不是一直颇有微词吗?我查到了一些信息,发现公主身边的那个叫做柳一的少年出身并不好,母亲是妓女,在青楼里长大,那身武艺是恩客教的,也不认识字,完全就是有几分力气罢了。”
公子如对于自己妹妹颇为关心,一听说相中的少年居然是如此样子,顿时眉头拧了起来:“这等人怎配为我楚国驸马?”
虽说如今不是按身份给人论顺序的,但是作为兄长,总是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嫁给一个能够保护她,并且有能力的人。
一个生长在三教九流之中的混混,即便是有几个空架子,会点武艺,也不过就是下等的人而已。
这种人来高攀楚国最高贵的女人,未免可笑。
“谁说不是呢,我也觉得公主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估摸着也是见少年生得好看,却忽略了其他,这少年不仅仅是公主的驸马,同样也会被册封为侯,到时候代表王族的脸面。倘若他真成了驸马,回头被掀出来底子,那岂不是成为其他国家的笑柄?”逍遥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并且说出了不赞同的原因,大家都是要脸的,怎能让亲妹妹嫁给那样的人呢?
公子如忧心忡忡,又很为难的摊了摊手:“我们这些兄弟当中,只有妹妹是嫡出公主,自打王后去世以后,父王亲自带大,并且无限宠溺,只要是妹妹喜欢的,父王不会在意其他。可我也不想让妹妹因为年少的一时冲动就找了这样一个驸马,你可有什么主意?”
逍遥故作思索的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轻声说道:“主意倒是有一个,就怕不合适。公子可以让所有参赛的人都穿上同样的衣服,带上同样的面具,这样子公主在指认谁是驸马之时,也难以从外表上判断是谁。如果选错了的话,那么就算是公主应该也会无话可说。”
公子如仔细的想了想,这个主意倒也不错,点头表示记了下来,说:“其实这些人当中我最推崇的就是你,你若是能成为我妹夫的话,那岂不是大好的事儿。”
逍遥戏谑一笑:“我比公子要大上一些,倘若娶了公主,岂不是成了你的妹夫,这不就叫公子占着便宜了吗?还是算了吧,我只能说是充个人数。”
两人说到这儿都哈哈一笑,公子如还是有些可惜,但是逍遥这个人说准了什么就是什么,即便是旁人再怎么劝也没用,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看得出来的。
公子如有作者跟着说了两句话,因为事务繁忙便离开了,果然之后就按着逍遥说的那样安排。
前十名的人全都接收到了王族赐下来的衣着,以及面具。到时候遮着脸,公主也看不清什么。
至于楚依依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就要等到殿选的那一日,大家见了面,她知道这件事儿,在看反应。
很快三日便过去,所有人都被召进入王宫,楚依依在两天前就已经入宫,在临走前,连嘱咐带威胁的跟要离说了好几遍,绝不可悄悄离开。
要离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也只是一味的“嗯嗯啊啊”,楚依依见人那副架势,气得一甩袖子,直接离开。
今日大殿上,也要再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