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章修寒去给章修尘送饭,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便擅自推门而入。
“心情不好也得吃饭。”章修寒放下饭菜,对着在窗边发呆的章修尘说道,“我走了。”
“哥,能帮我找他吗?我想再跟他聊聊。”头一次,高傲的章修尘说出了求人的话。
章修寒叹气,“如今还能说什么?当时你怎么不说,天天摆着个冷脸,是男人都受不了你。”哪像人家苏长笙,时时挂着笑,甜甜的。
章修尘不做声,看着甚是可怜。
“好吧。”章修寒心软了,希望这次能彻底断掉她的念想。
“喝酒?”穆晟奕正想和苏长笙回房休息,就见章修寒约他去月下对饮。
“很久没见,陪师兄聚聚,不过分吧?”章修寒道,又冲苏长笙说:“弟妹可以暂时出借下你的夫君吗?”
苏长笙被逗笑,“那你去吧,我去找宛童她们聊天,只是不准喝醉。”
得了放行令,章修寒便拖着穆晟奕走了。
“你先进去,我去拿酒,前不久新得了几瓶,你尝尝!”把穆晟奕带到一房间,章修寒便借口离去了。
穆晟奕不觉有异,推开门,只见房里漆黑一片,窗边有个人站着。
“师兄。”章修尘道。
叹气,刚答应长笙不单独见她,这就被师兄摆了一道,穆晟奕无奈地退后一步,“突然想起有事,不能陪师兄喝酒了,请师妹等会替我告知师兄。”说完,转身就走。
却不想,章修尘突然飞身落在他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我只想问师兄几个问题,问明白了,以后自然不会再缠着师兄。”
“师妹请说。”算了,彻底解决吧。
章修尘脸上又出现了欲言又止的表情,穆晟奕也耐心地等她说,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开口。
“师妹,你这性子真得改改,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你心里想的。”穆晟奕以兄长的身份劝道。
“那我想知道,如果当时我说了,师兄会接受我吗?”章修尘顺着他的话问。
穆晟奕不假思索地答:“不会。”
“为什么?”所以,说不说都是同一个结果吗?
“因为我从没对你动心过。和长笙在一起后,我才知道所谓动心,是即便对方还未得知你心意,你也会日日想着她。”
章修尘脸上是掩不住的失落,“你还真是时时刻刻想着她。”
穆晟奕不否认。
“她有什么好的?”章修尘又问了之前质问苏长笙的问题,只是这次,她平和多了。
穆晟奕摇头,从前苏未央也问过,这次章修尘也问,难道长笙的优点真的只有自己才看到吗?
“不用答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天下万千女人都比不上她。”章修尘自嘲地说,“可怜我今天还像个妒妇,真是惹人笑话了。”
“你一向处事大方心胸开阔,有一般女子比不上的侠情。今早我与苏长笙都当是自家小妹头次见人耍耍小脾气,不碍事。”穆晟奕安慰道。
章修尘苦笑,最终还是得了个妹妹的名头,“我想亲自给她道歉。”拿得起也放得下,错了就是错了。
“不必了,过一日她就忘了。”
章修尘坚持,穆晟奕只好答应明日替她约苏长笙出来。
看着穆晟奕离去的背景,章修尘心里苦涩却又觉得轻松多了,无论结局是否如愿,起码都结束了,从今以后,穆晟奕只是他的师兄了。
这两人聊天时,苏长笙正趴在宛童桌边,看着她和红袖整理药材,明日鹤瑾就要带着章宅的人回荒村,得多准备点防蛇药。
宛童做得认真,弯着腰仔细检查药材,把她的好身材完完全全展示在苏长笙眼前。
苏长笙低头看看自己胸,暗自和宛童的比比,完全就是小馒头和大馒头的明显对比。
“你说,”苏长笙不确定地问,“男人是不是比较喜欢胖的?即便他嘴里不说。”
宛童停下手,看她表情便知她想着什么事,骄傲地往前挺了挺胸,“当然!”
趁着苏长笙不注意,猛地盖住的苏长笙的胸,“摸着完全不一样,不信你来摸摸我的,”大方地拉起苏长笙的手,直往自己胸去。
“啊啊啊!流氓!”苏长笙忙挣扎开,双手抱胸,蹭蹭蹭的窜到墙边。
“哈哈哈,”宛童笑得甚是夸张,连红袖都掩嘴偷笑。
“笑什么呢?”穆晟奕进门时,就见到宛童笑得人仰马翻,而他的小妻子正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边,“她欺负你?”
见靠山来了,苏长笙赶紧跑过去。
“谁欺负谁呢?”对着穆晟奕,宛童可不怕,“我可是在教你娘子怎样更讨夫君的喜欢,是不是啊,将军夫人!”
“你别乱教她些有的没的,”穆晟奕警告道。
“我们走我们走!”怕宛童把刚刚那话说出来,苏长笙赶紧把穆晟奕拉走。
见苏长笙脸还是红红的,穆晟奕仍担心她听了些不该听的话,“以后少往宛童那凑,她不正经,免得带坏你。”
苏长笙倒不明白了,“她性子爽朗,和她聊天还挺开心的,也不会担心说着什么惹她不高兴。”
穆晟奕不好将他怀疑鹤瑾和宛童的事告诉她,只能再三要苏长笙保证不跟宛童独处。
苏长笙不知他顾忌,见他老说,烦了倒是摆了摆手表示听到了,但却没答应照做。
穆晟奕无奈,只好以后再把她盯得紧些。
第二日,章修尘约苏长笙到荷花池边品茶,苏长笙已经从穆晟奕口中知道这姑娘已经放下对自己的成见,今日相见是想道歉,便打发走了穆晟奕,自己去赴约。
姑娘家面皮薄,她得顾忌着章修尘,道歉就不用了,她就当多了个妹子。
章修尘还是如往常般穿着一身白衣,站在池中的栈道上,颇有些荷花仙子的味道。
只是,苏长笙已经站在她旁边快半盏茶了,除了刚见面时打声招呼,两人就没再说过话,一直安静地看着半开的荷花。
苏长笙想开口,可见章修尘憔悴的脸,又不忍,只好继续陪她一起看莲花。
“我,”章修尘终于开口了。
“唔?”苏长笙转头,等着她说下半句,只是突然之间,仿佛有人从后面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噗通一声,苏长笙落水了!落入了水深几尺的荷花池中!
“啊!”苏长笙不熟水性,在池中慌乱地挥着手臂,向章修尘求救,“救,救我!”
可章修尘可一动不动,对苏长笙的呼救没有一点反应,呆呆地站着。
“救,救!”慢慢地,苏长笙消失在池面上。
终于,从池边经过的仆人发现了这的异状,大声喊着“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跑来救人。
此时,章修尘才如梦初醒般,奋身跳入池内,捞出已经昏迷的苏长笙。
“醒醒,醒醒!”章修尘手不停地拍打着苏长笙的脸,试图唤醒她,可没有用。
“长笙!”穆晟奕听到仆人来报,立马冲过来,一把抱起毫无知觉的苏长笙,“去找鹤瑾来!”
“师兄!”见穆晟奕就要带着苏长笙走了,章修尘一急,用力扯住他衣服,“不是我推她入水的!”
穆晟奕一脸冷色,“现在最重要是救长笙,什么事等她醒了再说!”说完,一路奔向厢房。
章修尘跌坐在地上,耳边隐约传来下人的私语“刚夫人落水时,大小姐就站在旁边站着,眼睁睁看着她沉入池底”。
章修尘不停地摇头,不是她不是她,她真的没有推苏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