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珠落在地上叮当作响,等安歌意识清醒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洞穴之中。
刚要起来,手臂便被一个女子扶住“好妹妹你终于醒了!”
安歌疑惑的望过去,原来是之前弹琴的狐女,只见她正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
她轻声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忽然意识不清了?”
狐女轻拢了一下袖子,犹豫道:“实不相瞒,妹妹是被我施法放晕的。”
安歌听后脸色瞬间转冷,狐女忙道:“你先别不高兴,听我慢慢说。”
“当时你我都沉浸在曲调中不可自拔,没曾想黑白无常忽然出现在了那里,我想妹妹既然是一介魂魄,那黑白无常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情急之下未知会你便向你施法,然后……”
“然后你便将我带到了这里。”安歌听完瞬间了然,心中忽然升起了愧疚之情,就在刚刚她还在怀疑狐女的用意。
“如此,真是辛苦……姐姐了”听狐女一个一个妹妹的叫,安歌也只能改下口叫声姐姐了。
狐女脸上顿时荡起了灿烂的笑容,“不辛苦,你既然那么喜欢我的曲子,也算是茫茫人海中的一个知己,我焉有不救之理。现下只要妹妹不怪罪我就好。”
安歌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情真意切,让她感动,便道:“姐姐真是言重了,妹妹名唤安歌,姐姐以后也可以这么唤我。”
狐女连连点头“我叫杜若。”
扶玉此时正飘浮于密林的上空,双手抱胸,看着这密林下的一举一动。只可惜到底是黑夜,这树木投下的阴影太大,他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于是不得不又降了下来。
这周围廖无人烟,他寻思半晌,不如将山神拉出来问上一问。
他掐指一算,隐约知道了山神的具体位置,踩着灌木丛来到了一颗巨大的树前,道:“山神,请出来一叙。”
声音浑厚悠扬,层层向着老树传了过去。这声音他也是施法传过去的,避过了山中的其他生灵。
这时候老树的枝干开始收缩了起来,树干上忽然多出了两只黑黝黝的眼睛,那两只眼睛对着扶玉一瞪,转而又收了回去,然后整棵树开始变小,化成了一个魁梧的男人。
那男人向扶玉一拱手:“仙君不知有何贵干?”
扶玉也向他俯首作揖:“贵干不敢,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仙君请说。”
于是扶玉便将自己所知道的狐女大概事迹说了一下。
山神听后神色一沉,在扶玉发现前又收回原状,缓缓道:“仙君说的这只狐妖,我知道,她住在前面黄石岭的一个洞穴中。平时很低调,不招惹是非,就是这段时间忽然变了性子,迫害了这周围的许多生灵。”
扶玉点了点头,“如此害人妖物,还是收了的好,免得贻害人间。”
山神见扶玉那正气凛然的样子楞了一下,道:“仙君说的是,只是……”
扶玉一脸疑惑的望着山神,道:“你既然掌管着一方水土,便要为他们考虑,这狐狸精为害颇多,你要是觉得斗不过,我可以助你。”
山神连连摇头,道:“小仙明白,这狐狸精我会处理好的。”
扶玉点了点头,便再作一揖准备向山神告辞。
那山神向扶玉还作一揖,在扶玉准备走时忽然大声道;“仙君,这狐狸精我一定会处理好的,还请仙君暂时不要插手。”
扶玉顿时笑了,“你有你的规矩,我懂。”
言罢便立即向他告了辞,飞身向黄石岭赶去。
后面的山神望着扶玉离去的方向,面色复杂,一脸隐忍,他轻轻的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树叶向前刮过,带走了这一点点叹息,消声觅迹。
而此时的黄石岭洞府,正情意拳拳。
“你与杜郎都已经分离了一千年,身边的一切皆物是人非,就算找到他,他也必然不会记得你是谁。”杜若道,声音在这幽静的洞府格外悦耳。
安歌闻言朝她苦笑一声,道:“我只是想见到他,然后问他,当初为何那般绝情。”
她自回到人间后便日日回忆千年前的事情,在忘川淡忘了的,她凭着细枝末节又将它想了起来。
“然而万般世事不由人,安歌,你觉得你的决定真的正确吗?”杜若怀疑道。
她本不是轻易可交心的人,在这洞府里长日漫漫,这样聊聊好像也不错。
依她所见,岁月才是最无法去撼动分毫的法力,它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日子一天天过下去。
好的会变成坏的,虚弱的会变成强大的,甚至连坚贞不渝的感情,也会变得不堪一击。
若说感情......她视线转向远方,如若它还如初见,她现在是否还是这副模样?
“可是从一开始我就只有这一个信念,除却它,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安歌应道。
即使从之前的满腔爱恨到现在的必须完成的念想,她的决定也确实没有改变过分毫,也许流年的作用对她来说,只有一个把感情浓转淡的过程吧。
“依我所见”忽然有声音隔空传来,不见其人。
杜若一听这声音立马双拳紧握,绿眸微闪,居然被他找了过来,不容小觑。
“安歌之所以没有更改过信念,是因为她所处的环境吧。忘川除了跟她一样执着的魂魄外再无其它,而人间却不一样了,处处都是诱惑和陷阱,一不小心就容易失了本心。”
话音刚落,便见一块凸出来的石块上多出来了一个身影,安歌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要盯着她完成遗愿的仙人,想起他刚刚说的话,便又不自觉地多看了他一眼。
扶玉看着安歌的神态,微一挑眉,便从石块上跳了下来。
“你说,是吗?”他紧盯着杜若。
杜若闻言明媚一笑,“您说得是!”
扶玉点了点头,又道:“看来你们两个相处的不错,难道你们之间没有发生过其他事情吗?”
杜若瞧着他那眼神,有点心虚,弱弱道:“我和安歌坦诚相待,能发生什么事。”
扶玉若有所思的听完她的话,转头用眼神向安歌询问。
安歌点了点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便道:“自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怎么?”
“无事!”扶玉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