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我亦倾慕于你”就像万千温暖光束射入唐萧的心房,顿时开出无数的花朵,绚烂多姿。
唇上的温暖和揉磨,细细碎碎的温柔酥麻了她的全身。一时之间,唐萧竟不知道自己的双手该放在何处,此刻人又身在何处,只觉全身颤栗,一股一股的不知名的暖流从小腹升腾,慌的心神都不知飞去了哪里。
过了许久,尧君素才移开唇齿。唐萧面若红霞,眼中波光潋滟,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看都不敢看尧君素,低垂着头,使劲儿地用手搓着自己的衣角,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唇齿酥麻,身子轻飘飘地,灵魂似要飞出这躯壳般。
尧君素看着唐萧不知所措的样子,顿觉十分惬意又十分好笑,取来一方帕子,擦了擦她的脸,道:“与我一起去吃饭。”
“你可是认真的?尧君素……”唐萧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无限恳求,迫切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定。
“我字清明,以后这就是你对我的称谓。”尧君素淡淡道。
不待唐萧回答,身子已被尧君素拉起,小手被他紧握在手心,温暖传遍全身,唐萧不敢言语,心里却如三月的桃花,开得璀璨夺目,口中不断重复着“清明”二字。
风已经是这般的暖和了,满眼都是深深浅浅的绿色。春去夏来,雨水充沛,青草见风即长,很快就给草原披上了一条绿色的毯子。
毡帐的门帘挂起,徐徐青草香气吹进毡帐。尧君素翻着书卷,唐萧靠在他的背上,翻看着《金匮要略》。
书页翻得花花作响,尧君素眼里含了桃花,低头问道:“闷了吗?”
“不闷。”唐萧眉眼含笑,“我打扰你读书了?”
“没有。”尧君素放下书卷,抚上唐萧的青丝,一圈一圈缠上自己修长的手指。青丝柔滑,跳脱他的手指,尧君素又耐心的缠上,“你这发丝真调皮……”
唐萧从背后抓起尧君素墨发,绕一缕与自己的青丝缠绕,一股两股三股,股股缠绕,编出一个小辫子来。“你看这便不调皮了……”
“结发?”惶恐一闪而过,尧君素道:“你可是愿作我的结发之妻?”
唐萧秋波微转:“洛阳的美人们可会放过我?”
“洛阳的美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李宗之说,你在洛阳有数不清的风流债。”
“纨绔公子口中哪有真假!”
“那云裳姐姐呢?”
“云裳?”
唐萧盯着尧君素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是,云裳。”
尧君素觉得头有些疼,“云裳自然有云裳的去处。”
“哪里?可是与云裳姐姐一起。”
“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我不管这世上男儿如何,我只愿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父亲母亲如此,我也愿我与我的夫君亦是如此。”语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心中计较一番,尧君素靠了过来,一双眼睛似笑非笑,鼻尖碰上唐萧的翘鼻,温热的呼吸痒痒的。
唐萧痴笑出声,推开尧君素,自手上解下缀满红豆的红绳,将扣松了,抓起尧君素的手,戴了上去,“此生予君一红豆,苍颜白发也相守。”
尧君素眼内灼灼,一把将佳人揽入怀里,“定不负倾拳拳意。”
女儿年少,总怕自己的良人随了她人去,却不知,他若是爱你,自然会在你身边,不爱你,强求却也是不得。到底应该担心的是棒打鸳鸯的难违之意,而不是他那颗易变的心。
二人正说话间,不速之客嬉笑着入屋来了。
李宗之腆着脸笑着,“打扰打扰,我可不知道你们正郎情深妾意浓,我是有正事。”
尧君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唐萧红着脸站起来,“李宗之,在你的眼里这世上有正事吗?”
“怎么没有?窈窕淑女、甘冽美酒就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正事。难不成唐萧你忘了吗?”
“那你现在与我说的正事到底是哪一桩?窈窕淑女还是甘冽美酒?”
“唐萧,我一直觉得你挺傻乎乎的。今日可让我看出点聪明劲儿来了。我与你们说的正是关于淑女美酒的正经事。”
“牧区哪家的女儿又要被你糟蹋了?”
“这是什么话?我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只是欣赏,欣赏而已。”
“哼,不知伤了多少女儿家的心。”
“我这般英俊潇洒,风姿错约,女子为我着迷,我也是没办法。”李宗之叹道。
唐萧蹙眉看着李宗之,“哥哥,咱到底什么正事?再这么自吹下去,我可要呕出血来了。”说着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一手捂嘴,作呕吐状。
吓得李宗之急退几步,“小心我的月白长衫。”
“哎,又让我们陪你去哪族捧场啊?”
“知我者唐萧也。小柔然的族长生辰,她女儿蠕蠕托我请牧监大人赏脸,一起去烤羊跳舞,乐呵乐呵……一片盛情,我岂好辜负。”
“那蠕蠕定是个美人吧!佳人有求,岂有推脱之理?”
“正是,正是。唐萧最是明白我的心意。”
“好说,好说。”
两人插科打诨,真是一对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