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正院,偏院便是冷清了许多,推开独孤玥的房门,独孤玥正躺在床上,一旁守着的宫女见着我起身行礼,我问着:“你家主子还未醒?”
宫女摇着头,我便是启口说着:“你且是去请了太医院的柳太医来吧。”
那宫女退下之后,我便是让了流春守在门外。我走到独孤玥的床前看着她紧闭着的眼睛说道:“这屋子里只有你我二人,便是不必装了。”
她睁眼,缓缓坐起了身子:“皇后怎知道我没有昏迷?”
“一个从小生活在江湖的人,怎会因为太液池那浅水而昏迷了这许久?”我轻笑着说道,她也是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着:“那便是多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了。”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你怎知是我救的你?”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却是没有半点笑意,她微微开口:“陛下派了淑妃在我和堂姐的饮食中下药,还派了人来监视,想必今日堂姐去世,便是陛下安排的吧。”
她冷笑了声接着说道:“如若不是皇后求情,皇上也是不会放过我的吧。”
我坐在一旁,看向她说着:“三公主已然开始记事,她不能不没有生母。”
“就为这?”她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怀疑。我轻声说着:“独孤山庄定然是会接着贤妃殁了一事而借题发挥,如若你能让皇上不战而屈人之兵,想必皇上也是能够放过你的性命。”
“那皇后娘娘又是为何要帮我?”她缕了缕头发,轻声问着,我接着说道:“对于皇室斗争,打仗便是寻常事,可受苦的乃是老百姓,本宫帮你便也是帮我大天朝的老百姓能够免受兵荒马乱之苦。”
独孤玥没有回话,只是缓缓的靠在床边,她盯着床沿片刻,又是看向我:“这位姐姐是何人?我这是在哪儿?”
若我猜的没错,她这便是在装失忆,她已然入戏,我也便是要配合着他,我想着屋外说着:“太医可是来了?独孤贵嫔醒了!”
没过多久,柳太医便是进了屋子,他替着独孤贵嫔把着脉,我用着眼神示意他,他便是启口说着,声音是刻意的大了些:“回皇后娘娘,独孤贵嫔是呛水过多,导致脑中失忆,其他并无大碍,只是修养着,好生调理便可。”
我知道合宫中的细作都是在偏院的周围蹲着点,我微微皱眉,独孤玥便是闭上眼躺了下去,我也是大声的附和道:“独孤贵嫔怎的又昏迷了?”
“回皇后娘娘,独孤贵嫔是身体太过虚弱,好生将养着便是了。”
柳愁风出了去,流春也是跟了出去,我便是轻声说着:“你何时书信于独孤山庄?”
独孤玥睁眼又坐了起来,她轻咧嘴角,缓缓说着:“那便是看我的心情如何吧。”
“你可是要反悔?”我微微皱了眉头,看着她闭上了眼,我轻声说着:“若是你致书信,本宫必会求皇上饶了独孤山庄的人。”
独孤玥没有再睁开眼,只是缓缓启口说道:“皇后怎么不说,若我独孤山庄得了天下,会又如何?”
我冷冷的看着她:“如今你是皇妃,免于灾难便是有功于朝廷,假若真是你独孤山庄得了天下,该是由你父亲为皇还是独孤庄主为皇?你一介旁系小姐,你该是以什么身份?”
独孤玥没有理会我,我便是转身走出了她住的屋子。出了金凤殿,流春扶着我上了轿子,流春在一旁启口说着:“皇后娘娘脚伤才好,可不要走这些许路了,回去可得好生养着。”
我侧过头看着她:“让人去告知了淑妃,就说正逢贤妃殁了,便是将其弱冠之礼延后一段时日。”
“那奴婢是要去支会合宫独孤贵嫔晋封婕妤一事么?”流春问着,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娘娘,今儿早晨突厥太后出宫了。”绿芜在我一旁说着,我微微皱眉,不禁问着:“怎的突然就出宫了?怎的也是没提前说?”
“听说是皇上派了人送突厥太后出宫的。”绿芜说道。
我冷笑了一声,轻轻的抚了抚袖子,绿芜在一旁说着:“早儿间安王府传出了消息,说安王殿下殿下的杜容华生下了位公子,安王递上了旨意说晋其为侧妃,先前一直是由贤妃料理命妇之事,如今……”
我扶着绿芜的手上了轿辇,我轻声说着:“安王可是有个侧妃贾氏?就是义和县主的生母,安王递上了旨意,她可是有何反应?”
绿芜在一旁边走着边说道:“贾侧妃原也是容华,生下了二公子才晋的侧妃,她一直不满杜容华是个婢女的出生,便是时常针对着,如今到是没了动静。”
“既然没有动静,那便是批准了安王的旨意,再以本宫的名义送上一份厚礼。”我说着,便是闭上了双眼。
过了数日,贤妃下葬之事也是告了一段落,如今身在妃位的便只有淑妃一人,让我没有想到的却是没听见独孤山庄有任何的动静,亚王府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安王府忙着置办晋封侧妃和四公子满月的事,也是没听到说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风醒面,看过了忠儿和子福之后我便又是如同以往般坐在亭中。霎时,杜雅娟求见,我不明所以,好端端的求见我作何,然而我还是让了宫女去传了她。
刘玉蝶身着一身月白色的紫金绣花轻缕衣裙,几朵秀丽的蝴蝶拼花簪在发髻两侧,渐淡的流苏垂下,显得额外清新。她缓缓行礼,道过安后站在一侧,我微微抬头看向她问着:“不知刘宝琳前来可有何事?”
“刚才贱妾路过春禧殿的时候听见在春禧殿外打扫的宫女在议论着,说皇上已经是有了旨意,说是要晋宇文昭仪为妃,估计是近日的事儿。”她又是福礼才开口说道,我的确是有些意外,如今还没有处理独孤山庄,陛下便是有意封宇文昭仪为妃,我也是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
我虽是有些惊讶但还是平静的说着:“淑妃一人协理后宫难免吃力,想必皇上封宇文昭仪为妃也是替淑妃分忧。”
“皇后娘娘就没有疑惑?宇文昭仪的父亲可是宇文将军,宇文将军有着半副兵符,宇文昭仪又是封了妃子……”她还没有说完我便是启口说着:“想来你也是个小小宝林,皇上是否晋封宇文昭仪为妃也自是皇上的安排,本宫都无权干预主位以上的品阶晋封,更何况你呢?”
她福礼,我瞧见她的眉间是微微一皱,我更是不知道皇上晋封了宇文昭仪又同她有何干系。我微笑着看向她说道:“刘宝林可是还有何事?”
她也是咧嘴一笑,福礼而言:“贱妾听闻了皇后娘娘宫中的桃花开了,贱妾便是想来见个新鲜。”
“刘宝林真真儿是说笑了,若是宝林喜欢桃花,大可去请示了淑妃,让了几个得力的太监去内侍局找尚宫挑几株好的移植宝林宫中不就妥当了。”我微微低着头,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她的声音依旧是轻缓,她说着:“这合宫上下当数皇后娘娘宫中地气最佳,别宫哪儿是能比的,不知皇后娘娘可否赐贱妾几枝枝条,待是贱妾回去捧了精致花盆插上便是极佳了的。”
我不知道刘玉蝶是什么意思,便是点了点头让流春领着她的宫女去了后院折桃花枝条。我让了刘宝林坐下,启口问着:“想来你们除了早晚请安便是不常来本宫宫中,宝林不会就为了看桃花吧。”
果然,她犹豫了一下说着:“皇后娘娘可知中书舍人钱氏的妹妹钱杨华和李国公的大公子李文德私奔了。”
我自然是有些惊讶,我看向她,微微启口:“宫外的消息,你怎会知道?”
“贱妾是听宫中的宫女说的,本也是不信,当做玩笑话而已,可路过永丽轩时听闻淑妃有意将李国公的丑事给压下去,思来想去便是觉得先前那宫女说的并不像是玩笑话,便是前来告知了皇后娘娘。”她说着,语气万分的诚恳,也是听不出有任何做戏的情绪。我看着她的眼睛,片刻才开口说着:“淑妃都是有意保住李国公府的面子,你又何必来告知于本宫?”
刘玉蝶说道:“贱妾派人打听到钱氏之妹钱杨华是去年选秀初选时便是被刷了下去的,按照大天朝的祖制,必得是参加下一次的选秀,年满十八才可自行婚配,她同了李国公的大公子私奔,娘娘是有所不知,淑妃娘娘表面上是有意将此事压下去,背后可是命了人四处传这事儿,想着过不了几日,宫中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听见刘玉蝶这样说着,我倒是真的觉得淑妃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传了绿芜前来,轻声在她耳旁说了一番话,让了她下去之后,我便是又看向刘玉蝶说道:“听着你说皇上有意晋封宇文昭仪为妃一事,本宫定是会仔细前去问了皇上,事情未定之前还是请宝林管住自己的嘴巴。”
“贱妾定然是不会胡说,皇后娘娘放心。”她起身,微微福礼,礼貌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