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吹倒的弟子,在众人嘲笑之中,走向了千柱台后。有躲躲藏藏不想走的,也被年长师兄喝令走去。
一时之间,千柱台笑声轰天。
“静!”
鱼上七人又齐喊,手中引着蠃鱼转向,对着三清殿。
千柱台弟子见了方才七人之威,不敢不听,皆很快静下,纵是言语,也只敢接耳细声。
“悬!”
随着七人又一声喊,云海数息之间,便滚若沸汤,一条一条蠃鱼叼着镶着铁环的巨大铁链,游向千柱台岸边,再跃起,将铁环甩向千柱台,突变之间,不少弟子吓得后退。
那巨环,准准落在岸边的十四座柱之上,发出当啷巨响。那柱子,与其他柱子不同,却是黑色铁柱,柱上有一怪怪缺口。
“起!”
直到十四铁柱皆挂满铁环,七人双手各捏法诀,各射一道彩光两柱。
铁柱上符文流转,隆隆转动,竟把铁链卷起,那铁环,原是套上之后,更是稳稳卡在缺口之上,铁柱旋转,不多时,已经卷起百丈铁链。
云海滚涌,铁柱卷起铁链,从云海下方伸出,拉出七处巨大平台,齐齐悬于千柱台前的云海之中,那两条铁链绷直,却似一松开,平台便会向下落去。
七人跃上那平台,对着三清殿施礼,其中站最中的老者,抬头扬声道:“禀掌门宗主,云门试台已起,请解试台禁空阵!”
张明心放眼看去,三清殿前,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排座椅,中间一人,似是玄清,其余之人或是坐着,或是站着坐着之人身后。
张明心却看不太清,玄清右边,似是宗门师长,宗门衣裳,左边,却似为宗外服饰,数道泛光,却是有无发之人坐在其中。
“解!”一声震雷,从三清殿传来。
七人施礼,从铁链走上铁柱,同时又有数人从千柱台跃上数十丈高的铁柱。
十四铁柱,各站一人,其中几人,是全通、明月等人。
“御空阵,放!”柱上之人,或是手指,或是蹲下按掌,那铁柱符文又闪烁变化,铁链亮起,无数张明心看不懂的符文涌向云台之中。
那云台中间,向上射出一道光柱,光柱聚在空中,向下散开,聚成一个半圆大阵,罩住云台。
“成!”老者一喝,除鱼上七人外,其余七人从柱上跃下。
老者领着六人在柱上转身,扬声威严到:“云门试台已成,玄门试开始!往年试中有名者,或往年有与试三次者,不得与试!已为师长者,不得与试!未修宗门功法者,不得与试!若是进试台前后,掉下云台,不得与试!”
“其余与试者,可自选任意入一试台。一炷香后,玄门试开始,阵法闭,只出不进。不得进而出,出再进。满百人,不得进!七台满时,余着,等十年后玄门小试!”
听着老者言语,各宗弟子开始涌动,御空而入,不多时,各处试台,便已经聚有人,台内弟子,或是互相招呼,或是见着宗内天资卓越的精英才俊也在,低头苦脸。
张明心心中沮丧,不愿再看,见着律宗人群松动,便是穿过人群,往流月宗聚地去送酒。
过了律宗,见得前面两种,却是稀稀落落,站得人少,相加之数,不过数十人。
因得面前这一宗,不过站着四五人。
张明心奇怪,走过之时,那当首一名墨白衣裳的弟子,见着他,上下打量之后,问道:“你是,张明心?”
张明心抬头,奇怪地看着那弟子。那弟子看着也是年青一辈,脸上俊俏英气,身材颀长,背负着双手,身上自发一股巍然气势。
“是,我不识你。”少年低头答道,这弟子身上气势,让少年不敢对目。
“我听着门中人说,你未穿弟子衣裳,又多背酒,不想问对了。
莫师弟常提起你,让我闲来,便去看看你,只是我出宗两年有余,刚回又碰着玄门大试,便未能去寻你看你。”
那弟子笑语,却是身上威势,说着话却极为亲和,让人有尊敬之感。
“啊,莫师兄,他可好?我进了宗门,再未能见他,他便是,又下山……下山……历练去了?”张明心听着提起莫惊尘,眼中光芒闪烁,连忙问道。
“他便在这宗门清修,来日,嗯,往后终能见着,你便莫多问了。”那弟子脸上苦笑一下,但很快闪过,“你是来,参加这玄门试的?”
“额,我倒是想早日见他,谢他的。”张明心低头,懊恼地说着,“这玄门试,我是想参加,只是仍未练得御器,无那资格。”
“何人乱语,玄门试哪来这门规矩!想当年,你莫师兄和我,入门半年,未修得有果,均是爬着铁链上的试台!”
“真能上?”张明心抬头,双目放光。
“自然!”那弟子笑着说,眼神闪烁,却是想起往日旧事,细细回味,“我秦书语与他莫惊尘,那次玄门试,爬着铁链上去,又双双被击下云海,被宗门师兄弟,笑了何只十年……哎?慢点儿,你……”
听着那弟子答了自然两字,张明心飞快转身,向着流月宗众弟子跑去。
一些女弟子正围着明月,笑谈指点,有几个眼尖的,见着张明心慌张跑来,赶紧一拦,呵责道:“你干什么!无头似的闯这来,回你们男子那边去!”
张明心急急回了一句:“送酒,平常药酒大罐,师叔用的紫罐,柳师姐的白罐。”
放下身上酒在地上,张明心对着女弟子群中的明月施了一礼,便跑开去。
明月听着张明心喊得大声,不悦地看来,见着张明心跑去方向,眉头一皱。
张明心跑到离己最近的第二试台,一脚踏上铁链,便向试台走去。
那铁链比之葬剑山铁链,小了一些,却又晨露慢挂,湿滑比葬剑山铁链过之甚多。
张明心走着走着,便趴下爬着前行,生怕滑下铁链,失去资格。
不少弟子见着张明心模样,却是大笑出声。
唯有方才与张明心说话的秦书语,手中扇着一把扇子,淡淡笑着,眼中闪烁。
那铁链好在不过十余丈,张明心爬过,站起正要攀上试台,碰着那法阵,却被一下大力弹开,身体摇晃,差点掉入云海,急着又趴下,紧紧抱住铁链。
无数弟子本是眺目看着试台中有哪些精英弟子,此时已不再关注,皆被张明心行为引得注目,见得张明心差点掉下云海,又是一阵哄笑。
“静!”那第二云台的铁柱上站着的,是一名五断身材的中年道长,身躯胖壮,嘴上嘴上各留着尺长黑须,此时厉声吼住起哄弟子,又对张明心厉声道:“你是哪门弟子,也不着弟子衣裳,第二试台已足百人,不得再进!”
张明心心中一惊,脸上懊恼至极,忙是转身,向千柱台爬去,又看向其他试台,人头涌动,也多是有人看着张明心爬铁链。
张明心边爬边望,寻着未满的一处试台。
那柱上道长,见着张明心观望其他试台,一皱眉头,左右看去,眼神询问。其余六处柱子上的人也均是摇头。
“你莫用急了,七台皆满,等下次玄门试罢!”中年道长抚着胡须,脸上肃然说道。
啊!张明心叫了一声,从铁链上站起,眼中通红。
“你在此做什么!小心脚下,快退回去!”
张明心摇晃回身,已听出是柳飞絮关切之声,眼中更红:“柳师姐,我是来参加玄门试的,只是,进不去了!”
“胡闹,你快回去,看看便是。”柳飞絮语气恼怒。
“我并非胡闹,我与师兄,当日皆求着师父,定下要来。只是我以为要练得御器飞行才能参与,才慢了进这试台,都是怪我!”
柳飞絮听着,久久不语,低下了头。忽而,柳飞絮从试台中跃下,立于铁链之上。对着铁柱上的中年道长行礼说道:“师伯,我退出,有了一空位,让这师弟进去吧。”
那中年道长甚是惊讶,思了一思,便是点头。
柳飞絮笑着问张明心:“你便是不会御器,跃着过去,便是好,你若越不过去,怎的还敢来参试。”
张明心低头细声道:“应能越过,只是怕跃不过,或是出得什么差错,落下这云海,便再无资格。便似方才,若是跃来,怕是已被这……阵法,弹落云海了。”
忽又想起什么,抬头问:“柳师姐位置让我,那你怎办?”
柳飞絮捉住张明心肩膀,一提一甩,张明心稳稳向试台飞去。
而柳飞絮却脚下一划,双手张开,闭上眼,向云海落下,被云海覆去。
张明心在空中看着,急着惊叫,却是越过那试台阵法,一股柔力托着自己站稳,连忙急急走到台边向下看去。
云海翻涌,女子笑若桃花,披着云气从云中飞出,脚下踏着蠃鱼,鱼儿怪叫一声,女子一跃,卷着烟云,旋着落于千柱台,发湿衣飘,烟云随着舞动散开,极若白云仙子下凡。
张明心看着女子落在千柱台,心中一放,一抹眼睛,对着那仙子,深深曲身躬礼。
女子走近师父,明月脸上冰冷,狠狠盯着自己的弟子,冷哼道:“你个痴儿,又干的好事!”
女子笑道:“师父,弟子没用,失脚掉下云海,失去大试资格,自愿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