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心立于第二试台,呆呆站着,周围弟子,莫不看着他,忍俊不禁。
也不等张明心多想,中间第四试台的铁柱上老人,扬声道:“试台已经足人全闭,现宣布大试之规,静听!”
“其一,不得伤人性命,不得刻意致残他人,违者,以其行,还其身!”
“其二,被击出护台阵外,或落入云海者,倒于地上不能起者,败!”
“其三,一试台最后站立二人,胜,入下一轮试。若二人再战,则取一人。一个时辰余着越三人,则试台全败!”
“外一,躺地装死不战者,扔到台外,罚入艺宗,杂役三栽!”
“外二,试台阵内不禁飞行,云海依然禁飞,但落入云海,自有灵鱼救助,无需惊怕。”
“可有异议?”
试台内外,议论纷纷,有人大声问道:“此试,竟是百人同战?那岂不是可聚而攻一人,何有公平!”
那老人不语,眼睛看向试台方向,一声肃严威厉的声音从云海上传来。
“自我七玄宗门,千余年来,玄门试十年一试,为宗门选出英才,让玄宗弟子绽放其华!玄门试规,已千年不变!”
云海之上,凌空飘飞着一人,却是七玄宗掌门宗主玄清道人。
“我玄宗,立宗初祖,玄天尊长,立派之时,便是以一人之威,降百宗而合派,后有七玄,皆惊才艳艳,以一人之威,威震九州。”
“所谓惊才,非只胜人一筹。所谓艳艳,非丈师门众人威名。玄门之试,便是让惊才艳艳之弟子,尽显其威艺,虽然不求以一敌百,也绝非常时切磋,凡时对练!”
“九州之凶险,千年万年,魔道不息,妖邪时乱,魔妖之奸诈,多少围而攻之,集而袭来,若无脱危歼敌之能,如何立身九州!”
“是以,这玄试第一轮,便为‘惊才试’,百人齐战!”
“此次玄门试为三十年一轮大试,得第一轮胜者十四名弟子,获大试仙器法宝之奖,进得前七名者,更获入尘世历练令,可不令师命,随时下山历练!当今魔道复兴横行,正是我等正道宗门青年才俊,显赫侠道仁义之时,诸弟子,应勉力苍生!”
听着玄清道人之语,流月宗聚地之内,柳飞絮身子忽而一震,眼中一红,低头愣愣道:“尘世历练令,尘世历练令……”
玄清说完,对第四试台老者点点头,便向三清殿前飘去,那云海禁空,视之无物。
老者等玄清落下三清殿前,便大声呼喝:“开试!战!”
试台之内,立时人生鼎沸,仙剑、法宝豪光四闪。
玄清在椅上坐下,观着各处试台,身旁一椅上坐着一消瘦老者,脸上怪笑,在玄清坐下之时,阴寒着道:“玄清宗主此一番话,真是惊得老朽,尽是把当初七玄宗立宗那吞宗合派之能,对弟子说得淋漓尽致。”
玄清一眨眼,听着老者语中讥讽,却不恼怒:“我玄宗立宗之事,正道宗门皆知,乱世立宗,有何不见得人之说?便是丑事,我玄宗正道凌然,弟子也应人人正视过往,立正其身!”
消瘦老者冷哼一声,又再说道:“哼哼,贵宗玄门试,也是够乱,百人一台,不是爬着上台,便是聚众击一,上次我来,见着怕上台上的,似是,似是道玄宗主两名爱徒?今日又一人爬过铁链,莫是道玄宗主,近来新收的弟子?”
也不等道玄回答,消瘦老人转头对旁边一名金袍僧人笑道:“不知般若寺悟真法师,年纪轻轻便开得佛家天目,看得这七个试台中,那些弟子惊才艳艳,入得下一轮?”
那金袍僧人慈眉善目,脸上圣洁之光无威而耀,两目之上,额头之中,竖着一道金色细缝。
“阿尼陀佛,小僧入得世少,眼戳心愚,自是辨不出。不知孔长老高见如何,指点小僧。”
“其他试台,也是难辨,那第二试台,爬过铁链的弟子,必然大方光彩。”那孔长老脸上讥笑说着,又瞄了一眼玄清。
玄清倒是再不说话,并不理会孔长老数次讥讽,闭目又张,似是想到什么,快快看了悟真一眼,却是笑着对孔长老说道:“琉璃宗琉璃目之术,果真名不虚传,此子叫张明心,入得宗内不久,若是能绽放光彩,我宗又得一英才,乐哉乐哉。”
孔长老哼了声,也不再接话,那悟真脸上只是淡笑,眼神在七个试台来回观望,却对第二试台,多看几眼。
试台之上,张明心看着天上地上,上百宗门弟子祭器御器,各自鏖战,有同宗数人合而攻一,也有一人伸手轻旋游走,寻击落单或无备之人。试台四处皆是各色法器豪光,闪得张明心眼花缭乱。
张明心站于台边,双手握剑,严阵以待,却并无一人向其专注攻来,便似,这台上并没有张明心这个人。
偶尔有仙剑法器射来,也是御器者祭器攻向他人,法器被弹飞击偏,巧合射向张明心,张明心轻易便是避过,连挡都无需。
也有见着张明心,随意击来,也不追击张明心,更不理张明心是否闪过,便转向他人。
不久,已有不少弟子,落下云海,或躺于地上,站着之人,只余半数。
云海之中,也不知有多少蠃鱼养着,鱼儿在云海翻飞,连连救起掉落云海的弟子,送至千柱台边。一时之间,云海鳞光、仙剑宝器,闪闪烁烁,便如云海藏珠,煞是好看。
张明心自是在站着之人其中,却立得整整,握剑下垂,呆呆傻傻,看着其他弟子争战。
其余之人,有两名弟子,各位试台中心两侧。
一人面目清秀,于半空轻飘,长发垂下,气定神闲,一手背负,一手握着一柄银色仙剑,手起手落,便有一名弟子向后飞出,落下云海。
一人面色坚毅,在地上身体连动,长发后扎,拧目严眉,双手执着一把暗红长枪,寻着那人多之处,便是冲入,枪影连连,火影红光,一下便挑飞刺倒数人。
试台弟子,多是围着两人,就算站于外围者,眼中也多是瞟目两人,似视此二人为劲敌。
张明心看着场内争战越烈,心中郁气渐重。忽而怒着大喊,举起黑剑,向台中心冲去,见着人,剑就砍劈而去。
那些弟子见着张明心冲来,乱劈乱砍,也不多理会,或是向旁闪避,或是飞空而上,摇摇头,对张明心也不当回事。那本就空中的弟子,张明心自是不能攻至。
至跑到银剑弟子与长枪弟子两人中心,依然,无人理会张明心。
张明心又呆呆站着,四看之下,竟无一人看向自己。
张明心喃喃自语道:“你们怎的,当我全部存在,也不来打我,我便是,便是那么不起眼,不值得你们看我?为何你们全是看不起我们醉宗,看不起六师兄,看不起我,连打我也是不屑么!”
张明心自语良久,那郁气,皆因无人正视他,窜入五脏六腑,丹田燥热,心中烦乱,忽而丹田之气窜动周身,仰天大喊:“你们来打我啊!”
台上之人,听得清晰,有人忽而一愣,便被当前对手捉着破绽,打下云海,好些的,便也是被对手伤着,或落入下风。
顿时,云海数台,骂声不绝!
“哪里来的野小子,乱喊乱叫!差点害得本少爷掉下云海!”
“谁在叫!哪一试台的,报上名讳!”
“叫得好!再叫数声,等我胜出,请你喝酒!”
……
张明心站于试台中心,两侧便是银剑弟子与长枪弟子,台上众弟子愤怒,却是依然无人出手。
这试台之上,谁会为了败一几无威胁之人,将己身陷入敌手可乘之地?
自是有人!一柄暗红长枪,带着火光,从身侧横扫而来,张明心一惊,一闪而过,手中剑惯性对着长枪一敲,一道巨大劲力震来,将张明心震飞而出,摔落地上。
“你便好好站着,便也能待得久些,站这中心之处鬼叫狼嚎,真不知你能站着,是这试台上无人眼中有你么!”
长枪弟子,身向他处,枪是后扫张明心,枪上传来之感,已将张明心击飞,不屑言道。
张明心被击落一旁,手上一阵灼痛,却是被枪上火光灼伤,但那火之力,比起石屋之中八卦炉,却是差得太多,身体却无大碍,缓缓爬起。
看着那长枪弟子,又将数人击飞,脸上,挂起怪怪的笑,那笑,竟是,有些邪气。
张明心握起黑剑,运气剑上,黑剑七彩流转,张明心向着长枪弟子奔跑而去,向着长枪弟子一剑砍下。
“咦,你竟没被击下云海。哼!”长枪弟子并不正眼看张明心,眼角瞟着,闪过一丝不能置信,长枪先挑飞一人至台外,又扫退一人攻势,背着张明心,枪纂掼来,直取其胸前。
张明心一闪,又是闪过,双目深眸晶莹,死死看着长枪弟子,手中剑一转,劈向那弟子握枪的手。
长枪弟子那枪奇妙一转,枪尖对着张明心一旋一刺,虎啸起,一团巨大火焰凭空爆出,压向张明心,那火焰如虎捕食,向前横扫,直至台外云海,卷着身上衣衫着火的数人,化为两片,落入云海。
猛虎扫过,地上一片火星浓烟,却是一路过之,连躺在地上不能起的弟子也扫入云海之中,直眼望去,再无一物,尽是火烟。
看着分成两片的火焰掉入云海,长枪弟子略有疑惑,一收枪回力,一道刀刃刺在长枪弟子肩上,长枪弟子怒喝一声,将握着长刀,御在半空的弟子连连刺倒,看着身上血流如注的肩膀,咬牙心怒,回手,枪刃把背后袭来的一道八卦法宝狠击破碎,一团火光炸碎。
“再来!”长枪弟子怒喝,身形数闪,向场上为数不多的参试弟子冲去。
顿时,试台上人影翻飞。
“果是英才!一声大叫,便击落十数人,一声怒喝,更伤得台上精英。放的好光彩!”
三清殿前孔长老击掌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