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在春夏之交,被大哥打发到国外开拓市场,她不放心大哥和安轻,可工作就是工作,她一向不肯因为身份而搞特殊。然而等她秋季回国来,李疏和安轻已经办完离婚手续了。她大惊之下打电话给安轻,问她怎么几次联系都不跟她说。
安轻微笑说:“李微,不管我和你大哥关系怎么变化,你就是我一直以来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对你说你哥哥的种种,我不想让你夹在我们两人中为难。你也不要再拿这件事去问你哥哥了,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你问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李微忽然眼中潮湿一片。她目睹他们在一起,亲密缠绵,再目睹他们分崩离析。从不相信爱情的她,以为大哥和好友是不同的。
她无从安慰安轻。
最后她挂了电话,一个人茫然的走在江边,水气打在脸上,江风吹湿她的发梢她心里一片升腾起一片惆怅的雾气。
她没有再去质问李疏。
安轻表面一切如常,内心却开了一个空洞,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干涸流失了。
她如一杆孤孤单单的芦苇,在已经荒芜空荡荡的湖荡里飘摇。
她如常的工作,看望为她的离婚泪水涟涟的母亲,平静的安慰她。
她的外表没有任何改变,一样穿衣化妆,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安轻了。
她患上了严重的失眠。每日清晨浑身无力的从床上爬起来,觉得就这一天就这一刻,自己的每个细胞都死亡了不再活动,再不能撑下去了。却还是一天天的撑过去了。
她把冷水淋一把到脸上,看镜中自己**苍白如鬼的面容,然后细致的化妆,遮盖住黑眼圈和憔悴的脸,踩着高跟鞋出门工作。她在工作室光滑的地板上走得铿铿锵锵,绝不流露一点软弱来。
她知道自己前段很长时间她一心放在家事上,无心处理工作,工作室已经有很多流言。有年轻男士在背后说怪话,说她一个女人家家的不行就回家抱孩子呗,被她听个正着,她毫不犹豫当场开了那个人,终于使流言停止了大半。她告诉自己家庭没了,现在的自己只有事业,绝不可能被这些无稽之人看扁。
到了晚上,她疲累一天回到住处,潦草的洗漱收拾了,倒在床上,却迟迟难以入睡。这种失眠从她和李疏持续了近三个季节的拉锯开始,愈来愈严重。她服了安眠药,还是难以入眠,身体累到极致,脑袋却清醒地不行。以往一幕幕在她脑中打转徘徊,难以排解。
最后失眠严重到了影响第二天工作,影响到了她勉力维持的正常外表,她再怎么化妆,都遮不住了仿佛重病般不健康的消瘦。
她想着,自己该去医院好好看看,却又有一点胆怯,似乎她去了医院,就验证了什么,验证了她的脆弱,验证了她被可笑的爱情和婚姻伤害的程度。她犹豫不决。
但另一件事将她彻底击垮了。
一天她去原来离婚前住的房子取东西。
李疏离婚后把房子留给了她,她却也干脆利索的搬了出来,房子便空下来了。但她只搬了一些必须品,其他东西都原封不动的保留在旧房子里。
不过这次她必须回去一趟,她发现身份证找不到了,她疑心是自己搬得太急,拉旧房子里了。只好再回去了。
她打开门,一步步走入,笨重家具寂然无声,落了薄薄的灰尘,房子里空空荡荡,已无任何生活气息。
这么快,这个家就已经不是家了。
安轻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荒凉的家被她翻得乱糟糟的她也懒得理会。
反正都这样了这个家成什么样都没关系了。
她找半天,一个个拉开卧室的抽屉,一张抽屉里一个大大的厚皮本子下面凌乱的压着些单据,她拿起本子来抖一抖,掉出一张卡片来,她移开目光,想找别处,却忽然一顿。
刚才眼睛瞄到的卡片,好像什么东西很熟悉?
她疑惑的拿起来看,卡片外页印着照片,夕阳下,一家外形犹如飞碟的酒店浮在海面上,辉煌瑰丽,非常非常熟悉,安轻仔细看,果然,上面的英文名字正是他们曾经度蜜月的酒店名称。
翻开来,内页寥寥几句话,写得是祝尊敬的李疏先生生日快乐,最后是经理的签名和日期,可是日期,日期是在七年前,那时他们根本还未结婚。
也许之前李疏也住过这家酒店
安轻隐隐的不对劲的感觉冒出来。蜜月入住这家酒店时,李疏表现的,好像从来未来过这里一样。
安轻沉吟着,贺卡里还夹着一张酒店的会员卡。
她忽然福至心灵,打开桌上没搬走的电脑,进入酒店官网,输入了卡号,密码输入李疏的生日登上去了。历史订单并不多,两条预订未到的记录就分外明显,她仔细看时间,一条正是七年前。一条是五年前他们蜜月结束后刚刚回来。
两次,李疏定了这家酒店,却没有住。
安轻心里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