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这才想起,和安轻同时失踪的,还有关桥月。
他沉下声来问:“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一具男尸。”
李疏心中寒意弥漫:“在哪儿,带我过去。”
“还在天湖山庄放着,现在就过去吗?”
“现在就过去。”
李疏说不清心中的感觉,他讨厌关桥月,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大活人一夜之间变成死人。
而且如果死者是关桥月,安轻怎么办?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李疏压抑着复杂的感觉,一路又返回到了天湖山庄。
再次踏入安十齐这座华丽又血腥的房子,李疏只觉得说不出来的恶心。
到了主楼三层一间房门前,领路的男人说:“就在里边了。我们看到后也没有挪动过。”
李疏站在房门口,却顿住了。他有点不想面对接下来的场景。
那人疑惑地看李疏,却不发问,只是停在李疏身后。
李疏停顿半响,终于抬手。
他伸手一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开门,李疏就闻到一股血腥气。
房间不大,李疏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房间中央的一具身体。
不用多看,只要一眼,他就认出来了。
没错,是关桥月。
他走近了,低头看着这个情敌的身影。他挛缩着身子,身上一大片一大片全是血迹,一只手护在胸前,另一只手摊着。
李疏蹲了下来,用手触一触关桥月。他的身子已经完全僵硬了。
李疏的手呆呆的垂了下来。
他蹲着看这个人,他如明月般清俊的容颜已经爬上了黑色的尸斑。
李疏觉得呼吸都沉重起来,他终于起身,径直走出了房门。
他出门后问身后跟出来的人:“问过了吗,人是怎么死的?”
那人回答:“问过了,那个保镖说,是安十齐把人绑着,自己活生生打死的,还还用了很多折磨的方法还有”
“不要再说了。”李疏匆匆打断他。
他快步走出了这幢房子,那人还想问接下来怎么处理,李疏已经说:“去开车,我们回去。
在车上,那人问他:“李先生,现在要到哪儿去?”
李疏正要回答,电话响了。李疏看看,是妹妹的。
他接起来,李微第一句话就说:“哥,我回来了。安轻在哪个医院?”
李疏不料妹妹这么雷厉风行的,说回来就回来,看来她是昨晚一放下电话就买机票了。
李疏告诉了她,又说:“安轻现在还没醒,早上进icu了。你去看看,换上衣服进去和她说说话吧。”
李微觉得大哥说话古里古怪的,但她急着去看好友,也不追究,又问:“哥你不在吗?”
李疏道:“我暂时在外面,有点事。”
他要挂电话时,听到李微叫道:“大哥,等一等,我昨晚忘了问了,后来想起来,已经在飞机上了。你只看到安轻吗,关桥月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和安轻在一起?他没事吧?”
李疏的声音沉闷的响起:“微微,先去看安轻,其他事,等我以后再告诉你。”
李微奇怪的放下电话,但她不及想别的,急急忙忙的赶去了大哥说的医院。
李疏一夜未睡,又到处跑来跑去,可这时竟丝毫未觉得困顿,只有再次目睹死亡后的心惊。
为什么活生生的人,一个个的说死就死了呢?
死亡如果不是直面,恐怕还不会这么让人压抑。
李疏有点后悔去亲眼看关桥月了。
换了以前是没什么,看到一个又不是被他弄死的人,有什么关系呢?他还不至于脆弱的承受不住见到一具尸体。可是现在,他不行了,一切都不同了,看罢关桥月惨死的行状,看罢他满身血腥,他觉得那个女人血腥的影子又在他眼前晃荡了。
李疏闭上眼,缓一缓情绪。
现在安轻在住院,生死一线,关桥月的死亡还得想好后续处置,还有安家父子还有那个好心打电话通知他们救人却不肯暴露身份的人。
这一切乱纷纷的,如同一个个纠结的线头,都需要他来解开。
他自己一定不能乱。
司机开了一会儿,出了别墅区,又问他:“李先生,我们现在去哪儿?”
李疏回答:“开回去。再去看看安家父子。”
李疏一天折腾数次,在天黑时又返回到了那座寒山院落。
山上蛐蛐一声声鸣叫着,野草缭乱,给夜晚更增添了几分孤寂和空荡。
李疏让人领着,去看安十齐。
从昨天到今天,他终于再和安十齐这个杀人凶手对上了。
安十齐好好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他被五花大绑,像是缠了一层层珍珠汗衫的样子。
李疏过去,一脚踢过去,踢醒了他。
安十齐睁开眼看到面前的李疏,笑了起来:“李疏?你终于来了。安轻怎么样了?”
李疏再懒得和他装模作样,他再狠狠的踢安十齐一脚,道:“安十齐,你给我洗干净身子,等着坐牢吧。”
安十齐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
他笑道:“坐牢?李疏,你开玩笑的吧。就凭你,你怎么让我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