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平淡中流逝,人们难以在这其中注意到一丝一毫的变化。这也难怪,在岁月的镜子前,人们连自己都看不清。
墨一诚来到铁铺,开始学习工作,结束后就回家。这些动作周期性地在他身上出现。只是有时还能看到苏雨晨苏雨曦赶公交的身影。墨一诚看到她们感慨到:“都差不多嘛,她们也没比我好多少。”但是他还得比她们多考虑一个问题:前途问题。她们毕业便可以通过考试进入天殿任职,虽然进总部不太可能,但是进铭城这里的分部还是可以的。而他就不一样,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现在老铁匠还活着,可以帮他支撑,可哪一天老铁匠不在了呢?他又何将何去何从,想到这,墨一诚对前途越来越迷惘了:“我们究竟是为了是为了什么而活在这世上。”就这样,墨一诚和大多数人一样被安上一个程序,一条周而复始,永不止息的程序。
墨一诚在老沙铁铺中,偶尔能和串客的凌若玉聊上几句,或者和顾客寒暄几句。其他时候都是埋着头和那些铁家伙打交道。
一天下午,墨一诚正在回家的路上。这时,一辆公交停在他旁边的公交站台上,他看见苏雨晨苏雨曦走下车,但她们心情看上去并不太好,但墨一诚又不好意思去问。
晚上,墨一诚和往常一样吃饭,,毫无变化。但就在他的时候,门铃响了,墨一诚怀着以往的好奇开了门。他看到苏雨晨苏雨曦慌张地站在门外,苏雨晨首先开了口:“不好意思,事态紧急,能不能到你这避一避”墨一诚停顿了片刻,点了点头。
苏雨晨走进墨一诚的家门,和苏雨曦坐在沙发上。“你们这是怎么了?”墨一诚递过去两杯水和一碟果盘。苏雨晨喝下半杯水,拍了拍胸口,然后指向苏雨曦,“小雨曦闯祸了。今天上午有一名学长莫名递给小雨曦一封信,还让我们留一个联系方式。然后说什么一大堆什么什么想和小雨曦做朋友。”
“啥,你们认识他?”墨一诚感觉如果此时喝口水的话一定会喷出来,“然后呢?”
“我就替小雨曦答应了啊,多一个朋友多好啊。”“”墨一诚说不出话。苏雨晨突然严肃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异常兴奋起来,嘴里还大喊‘我终于追到苏雨曦了’。最后竟然还想抱小雨曦,结果小雨曦生气就把他冻住了。谁知他本来就有点感冒,这一冻,成重感冒住院了。现在我们老师正在我家里,我妈妈在和老师交涉。所以我们就来你这躲一躲,不介意吧。”
“没事。”墨一诚顿时变傻了,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们。
苏雨曦突然猛地狠狠掐住苏雨晨脖子:“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你不答应不就没事了吗。”“好好好,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这么爽快答应别人了。”苏雨晨向苏雨曦赔上笑脸:“对了,那句‘我终于追到苏雨曦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小雨曦根本没动唉。”墨一诚思考了片刻:“不好解释。”
三人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三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墨一诚突然想起什么:“这几天看到你们你们心情不太好。”
“废话。”苏雨晨的表情僵硬了,“你最亲的亲人突然离你而去,你心里舒服?”
墨一诚大惊失色:“什么!谁走了?!”同时他感受到,素来冷淡的苏雨曦脸上也挂上泪珠,而且虽距离她有一米多远,但还是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寒意。
“其实我们并不是双胞胎,在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小雨心,我们是三胞胎。小雨心虽然出生比我早,但我并不觉得那几十分钟能让我叫声哥哥。”苏雨晨继续在沉痛的回忆“我们本来也不住在这,那地方你应该听说过,潘东岭的苏王府。”
听着苏雨晨沉痛的语调,墨一诚也不禁流下眼泪。
“小雨心很废,只是人长得秀气,和雪一样的头发。我们三人关系都很好,无论去哪我们都在一起。我们之间有个约定。”苏雨晨已经泪流满面,“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分开。可是可是他竟然先离我们而去了。”
墨一诚也是泣噎难语,他不禁想到他自己。如此孤零零地活着,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他似乎一直没有家人,“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去的?”
“不记得,那是在六年以前,我们在一起过生日。虽然我对那段时间的印象很深刻,但确实忘了小雨心是怎么突然消失的了。只记得我们都很慌张,妈妈让人找了很久,但整个苏王府都没有小雨心的身影。”苏雨晨摸着自己自己的心口,“但凭着这东西,我能感受到小雨心还活着。”
“然后呢?你们又是怎么到这来的。”墨一诚的语气也是非常低。
“我还有一个堂兄,他很看不惯小雨心。他认为小雨心住在苏王府简直是败坏苏王府名声,幸亏当时是爷爷当家,他才不敢大打出手。只是找机会欺负小雨心。为了小雨心,没少和他打架。我们就经常满身伤回来。”
墨一诚这才注意到,在苏雨晨的左脸下方还留有一处伤疤。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苏雨晨口中的那名学长不找苏雨晨,而找交流难度不知比苏雨晨大多少的苏雨曦做朋友。”
“在爷爷面前他装得很友善,只要爷爷不在,他就对小雨心大打出手,爷爷一般时候都不在。而且爷爷他们不仅不阻止我们打架,反而大大赞扬,说打架才能将所学的融会贯通。”
“后来呢?”
“后来爷爷去世了,也是在我们八岁生日的晚上。然后就是叔叔,也就是他父亲,当家了。这下那家伙就更肆无忌惮了,连同叔叔一起打压我们,最后叔叔下令把我们还有我妈妈赶出家门。我们就辗转多地,妈妈为了养活我们到处找工作,首先是餐馆服务员,因为工作不包住处,妈妈又去做保姆帮人带孩子。但生活并不好,妈妈几乎天天从早忙到晚,但还要挨那些人的骂。直到遇到一个好心人,听妈妈说好像是舅舅的朋友,他帮我们在这里找了一间屋子,就是我现在住的这间,也就是你的对门那间,又帮我妈妈找了一份工作,我们这才安顿下来。”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嘛,没有。就这么顺着学校的安排读到毕业再做打算。不过你不应该更担心一下自己吗?难道你以后就一直做铁匠?”
“不然做什么呢,能活到现在,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墨一诚长叹一声,“人啊,和这路边的小草有什么区别。我们只能看上天造化而活,来到小风小雨,我们就活得滋润一些。来到大风大雨或者干旱,就只能献身土壤了。我们每时每刻都渴求美好的坏境,可这一生又能看到几回呢?很快地,很快地,我们终会在遥望参天大树的时候寿终正寝,化为一抔黄土。只是到了最后,我们又成为了那参天大树的一部分。我们永远只能听天由命,而不能顺着自己意愿而活。”
苏雨晨往后望向窗外,天际的月亮摇摇欲坠,忽明忽暗的月光与惨白的路面浑然一体,苍凉的浮尘在秋风中失去了唯一的方向。
墨一诚看到苏雨曦突然捂着肚子“你饿了?”苏雨曦抬头看向他,微微点头。墨一诚来到厨房,在寻思着要为她们做什么的时候,在冰箱里看到有一点面和一些鸡蛋,顿时想起什么。墨一诚一边做蛋饼一边控制自己的眼泪,不然其流进面团中。的确,刚才他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尤其是是听到她们在被逐出苏王府后的漂泊无门的生活,整个身心都被震痛了。联想到自己身世,墨一诚感受到要想到这社会立足,只能靠自己和自己的力量,即使先天条件再好,像苏雨晨苏雨曦,能力不够强,还是被赶出来了。而先天不行,还有后天努力。但他现在连努力的方向都没有,每天都只能得过且过。
在墨一诚左手火焰的炙烤和炉火的烘焙下,鸡蛋饼很快就好了。再卷入黄瓜条、烤鸭片、香葱、玉米沙拉,墨一诚小心端好送到苏雨曦面前,正悄然入睡的苏雨曦不禁被被这浓浓的蛋饼香惊醒。她一看是鸡蛋饼,竟难得地露出笑容。墨一诚递过去一双筷子:“刚好在冰箱里看到面团了,就随手做了一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最喜欢了。”苏雨曦高兴地接过筷子。
“那快点吃吧。”
“吃人家东西也不说声谢谢。”苏雨晨看着苏雨曦的样子笑了起来。墨一诚也笑了起来:“没事,我们都是”墨一诚哽咽了一下“邻居,互帮互助应该的。”苏雨曦突然又哭了起来,苏雨晨已经看不下去:“你又怎么了,吃个东西又怎么了,吃个饼都能吃哭,我也是服你了。”
“又想起了以前和雨心抢饼的事了。”苏雨曦的泪珠滚进了鸡蛋饼里。
看着她们俩,墨一诚也差点留下眼泪。
“得了吧,天天欺负小雨心有意思?”苏雨晨躺在沙发上,“估计啊,他是被你吓跑的,还有,你快点吃,吃完好回家。这么晚了,妈妈应该等急了。”
苏雨曦吃完没多久,便被苏雨晨拎回家了。在墨一诚家门口,苏雨晨向墨一诚连连道谢后取出自家门钥匙准备回家。
墨一诚清洗完苏雨曦吃剩的盘子,看时间已近九点半了,便直接洗澡睡觉。他感慨到又浪费了一天晚上,原本打算读完半本书的计划泡了汤,但他并不怪她们,反而很同情她们。没想到表面上活得快快乐乐的苏雨晨,背后竟藏着这么大的故事。他虽然也很不幸,但相比她们,就不算什么了。
两人战战赫赫地回到了家,发现唐诺仍守在客厅。“你们回来了。”唐诺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苏雨曦满怀歉意地看着唐诺:“嗯,怎么样,老师没说什么吧?”
“没什么,老师说了,这事主要责任不在雨曦身上。就让我赔了点医疗费。你们也早点睡吧,今天也够累的了。”
苏雨晨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的确,今天发生的事确实让她苦恼。虽然这件事主要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但完全是她引起的。但她一直以来朋友就特别少,小时候一直呆在苏王府。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人主动上前想做朋友,虽然言行让苏雨晨感到奇怪,但对于她来说,预示着将是是一个新的开始。
到了第二天,墨一诚依旧去老沙铁铺做工,苏雨晨苏雨曦依旧去上学,无论前一天过得有多美好,或者有多糟糕。只要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直到第二天,什么都会重新开始。这天晚上,墨一诚在看新闻。他看到了蔚蓝的西部海区,活泼的鱼群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眼球。墨一诚以前只游览过江河,那些江河哪有大海宽广,鱼群哪有这么自由呢。
“好想去海边看一下啊。”墨一诚看到这雄伟的画面不禁感慨一声。
又在另一天晚上,墨一诚仍在看书。此时,苏雨晨再次找上门。但这次不一样,墨一诚一开门便看到兴高采烈的苏雨晨,但却令人惊奇的是,没有看到苏雨曦。墨一诚奇怪地看着她。“有什么事吗?”苏雨晨满脸笑容地走向前,“是哦,还是一个大好事。”
“我?”墨一诚疑惑起来“啥好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是这样的,过几天,我们班决定去郊游。我想带你一起去。”苏雨晨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他,“可以吗?可以吗?”
“你都这么说了,当然没问题啊。”
“那太好了。”苏雨晨几乎高兴得要蹦了起来,“那等我们班想好方案了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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