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走到了杨牧的背后，放眼望去，这一看，他明显神色一滞，瞩目良久，这才不动声色地走开了。
“……”
不是，你这是啥意思，好歹表个态啊，是行还是不行？
杨牧这边的人傻了眼，心里直打鼓，反正夫子在那愣了一下，估计都不是啥好事。
“嘿嘿，依我看，你们杨老大答得肯定是惨不忍睹。”对面有人丢了个眼色过来。
“切，别得意得太早，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还没有盖棺定论呢！”这边有人瞪了回去，只是分明有些底气不足。
对面也就笑笑，不以为意，反正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就让他们垂死挣扎一下，也没什么，毕竟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们由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还是很爽的。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奋笔疾书的声音，夫子背着手，在二人之间游走监督，以免有人作弊。
不过两人都挥毫泼墨，根本没有停顿，并没有任何想要作弊的迹象。
屋外，众人无不翘首以盼，这文章并不短，但是他们预习的内容只是第一章，这并不长，按时间算，应该很快就要完成了。
“你说，咱们老大答得怎么样？”
杨牧这边有人窃窃私语。
“唉，不容乐观啊！杨老大的水平，大家都知道……”
另一个人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毕竟学渣之王，居然挑战巅峰学霸，情况何止不妙，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不会吧，我看老大写得很认真啊，估计有戏。”有人反驳。
那人不由翻了个白眼：“杨老大那是很认真的在乱写，实力差距呀，你以为认真就能写对？咱们学业比老大要强一些，都背不下这文章，更何况老大？”
“万一呢？”还有人不甘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还万一呢，你忘了老大的经典名言？爷娘闻女来，自挂东南枝，阿姊闻妹来，举身赴清池……”那人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你……你别说了，我怕我憋不住。”
旁边的人不由捂住了嘴，生怕笑出了声：“哪有这样诋毁杨老大的，你怕是对面派来的细作，想笑死我继承我的两本小黄书。”
“小黄书？赶紧交出来，我们要扫黄打非！”
他们在这边没心没肺地打着嘴炮，对面却投来了鄙视的目光，一点都没有追求，学业不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一群渣渣，你们杨少爷一会儿都该羞愤自尽了，就可劲笑吧！”
“真是可悲。”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往课堂里看去。
课堂里，杨牧二人还在认真书写，夫子已经停止了走动，静静地坐在上方，等二人写完。
唰！
几乎是同时，杨牧和楚书业放下了毛笔，站了起来：“夫子，我答好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完，又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
楚书业是有些惊讶的，他可没想到杨牧居然这么快答完，所用的时间竟然和他相差无几。
不过随即他又自信地笑了起来，这可不是比速度，说到文章上，他背得纯熟无比，这次默写，可以肯定绝无错漏。
至于杨牧，会是他的对手吗？想一想，他只觉得可笑，与杨牧比试，根本就是掉价！
“好。”
夫子应了一声，缓步走下来，收好了两人的答卷，而后才对外面道：“你们也进来吧！”
听到他的吩咐，屋外早已按捺不住的众人，一窝蜂地涌了进来。
人群分成三拨，一拨涌向杨牧，一拨涌向楚书业，最后一拨都是些平民子弟，不敢参与他们的争斗，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怎么样，楚少爷，咱们是不是该提前庆祝了？”
楚书业身旁凑近了几个人，笑眯眯地道。
“等等吧，等夫子看过，才知道结果。”
楚书业摆了摆手，让别人不要那样说，只是脸上的得意怎么也藏不住。
“口是心非，脸也不红？”
这边的人瞧见，忍不住啐了一口，明明就很得意，还装作一副谦虚的模样，简直就是虚伪。
话虽如此，可他们依然是担心不已，即便人家骄傲，那也是有所依仗，可杨牧，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胜算，只希望不要再闹出自挂东南枝的笑话，就谢天谢地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进来了，就都安静一点，待老夫批阅之后，再宣布结果。”
夫子捋了捋胡须，严肃道。
“是。”
众学生立刻安静了下来，迫不及待地望向夫子。
见四周安静下来，夫子这才安然落座，拿起一张答卷看了起来，他首先拿的就是楚书业的，展开一看，字迹工整，洋洋洒洒一气呵成，文章之中自有一股气势，连贯通畅，没有半点犹疑停顿。
夫子看得连连点头，不出所料，楚书业的确答得不错，文章一点错漏也没有。
瞧见夫子神态，楚书业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来，他对自己颇有信心，这文章可以说是挥毫而就，没有任何记得含糊不清的地方。
他那方的人，都是喜笑颜开，为继续打压了杨牧的气焰而欢喜，以楚书业的水平，以后说不定也能考上个举人，到时候他们都能靠着点关系混好一些。
而杨牧这边的人，虽然不甘心，但是也都了解楚书业的妖孽，只能习以为常地叹息一声。
放下楚书业的答卷，夫子拿起了杨牧的答卷。
顿时，杨牧这边的人都紧张了起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杨牧本来有些把握，在气氛感染下，也都忍不住生出莫名的紧张感。
夫子捧着答卷，愣愣地看着，良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子，方才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
顿时，杨牧一边的人心都凉了，齐齐叹了一口气，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而与之相反的是，楚书业那边的人，一个个欢天喜地，就像碰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杨老大，别伤心，反正我们也没对你抱多大希望。”
失落了一阵，倒有人先安慰起杨牧来，只是这话一点都没有诚意呀，听得杨牧青筋直跳，什么叫没抱希望？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哈哈，杨少爷的嘴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嚷嚷着背不下来的人都闭嘴吗，现在应该是你闭嘴了吧？”
楚书业那边跳出一个青年来，趾高气昂地嘲笑着，就仿佛是他胜了杨牧一般。
“就是，一个学渣而已，还大言不惭，这下自讨苦吃了吧！”
“嘿，和楚少爷比学业，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周边的人都在嘀咕，气得杨牧的人又羞又怒，却又无从辩驳。
“咳！”
就在这时，夫子干咳了一声：“又在喧哗什么，难道忘了我之前说的话了？”
明明才说过读书人不要在课堂高声喧哗，这些人怎么转眼就违背，分明是不够尊重他嘛，这让他心中很有些不喜。
“都坐好，我已经看完了答卷，接下来要宣布结果了。”
夫子清了清嗓子，让学生们都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这还有什么可宣布的，你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你……”
“学渣对学霸，结果可想而知。”
学生们嘀咕着，还是乖乖地回到了座位上，毕竟夫子的威严可不能随意忤逆。
看到众人安静坐下，夫子点了点头，道：“此次答卷，胜出者是……杨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