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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乱世无良心(1 / 1)

<>同东海王的交道来来回回地打了几天,冯杭总算不负长沙王的期望,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东海王入京,因此,完成了任务的他也不在东海多加耽搁,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就启程回洛阳了。至于鹿鸣姑娘,说什么也不同意留在东海,执意要跟着冯杭,冯杭无奈,总算是同意了她的要求,将她充作自己的婢女,带着一同离开了。

一走数月,京中的天空又变了颜色,他虽预测到长沙王会在过年之时有场劫难,虽相信长沙王有能力脱困,可再与羊献容的聊天中得知当时紧张的局势时,他仍旧神情紧绷,重重地叹了口气。

羊献容好奇地看着冯杭,不知他这声叹息因何而起。

“成都王与河间王纵然实力雄厚,可这二人心思简单,兵戎相见之下,长沙王尚有胜算,可东海王却不一样。”冯杭深深地看着羊献容,说道:“东海王心思深沉,且忍耐力极强,不然不会在东海运筹帷幄多年,外人竟看不出他的一丝野心。这样的人一进京,长沙王还有好下场吗?他甚至连赢成都王与河间王的把握都不足七成。”

羊献容皱起眉头,既然冯杭什么都看出来了,为何还要引狼入室,将东海王引到洛阳来呢?望着他平淡的面孔,羊献容一惊,她瞬间就理解了冯杭的意思,他已经放弃了长沙王。

“师父,”羊献容站起身子,走到窗边,深深地吸了几口屋外的新鲜空气,才觉得刚才瞬间的心口憋闷舒缓了几分,她又走回冯杭身边,坚决地说道:“我不同意。”

司马乂是对她有恩的,他当政以来,对羊献容母女极好,即便是对着皇帝,他也没有过分僭越之举,他当政她是安心的,更何况她也不愿做忘恩负义之事,就算外人不知情而不会对她说三道四,她也不想违背了良心。

冯杭并不多话,只问了一句:“良心重要还是念儿重要?”

羊献容红着眼睛一时无话,她为了念儿不得不参与到乌烟瘴气的朝政中来,为了念儿不得不心狠手辣,扫清障碍,如今她哪还来的退路?只恨她一介女流,手中无权无势,不得不背靠大山,一座大山危殆就寻另一座,良心在这乱世又值什么呢?

羊献容无力地坐了下来,她盯着冯杭久久不能出声,想冯杭教她念书识字之时,也为她讲过孔孟之道,告诉她什么叫做礼义廉耻,然而今天,这个她无比熟悉的男人也让她有了陌生之感,只不过,她不能苛责他。

“容儿,”冯杭垂着头,似乎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不齿,因此不敢抬头,只道:“为师也无他法。”

“乱世之中,保命而已。”羊献容冷笑一声,她缓缓地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下,又道:“我不怪师父。”

冯杭却又道:“如今的晋朝,内政不稳,乱军四起,我们不过是保住了眼前的小命,可以后是个什么光景谁都不知道,我此次东去,一路看下来,说实在的,我并不抱有什么信心。如今可能是牺牲一个长沙王来抱我们的小命,日后想保命,恐怕连整个晋朝都得搭进去,那时候,你又当作何抉择?”

羊献容愣了愣:“前路如何?又岂是我一个小女子能做决定的?”

冯杭道:“话虽如此,可王朝的衰落和覆灭,男人通常是不愿担这个责任的,那些遗臭千年的昏君,总是因为一个女人才让他们昏头的。”

羊献容闻言笑了起来:“这种事若让我赶上了,倒真能名传千古呢。”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差不多到了冯杭离开的时候,可他站起身,嗫喏了半天似乎有话要讲又不好说出口的样子引起了羊献容的兴趣,她笑嘻嘻地看着他涨红的脸,打趣道:“师父怎得这般模样?难不成在外面惹下了风流债?”

羊献容一语道破了冯杭的心中之言致使他更为窘迫,索性又一屁股坐了下来,吞吞吐吐地说出了鹿鸣一事。这鹿鸣非要跟着冯杭,冯杭只得带着他,可他从来身边只有个驾车的车夫而已,如今带了个姑娘,他一路都不自在,两人窝在狭小的车子内,聊天不知该说什么,沉默又使气氛尴尬不已,那鹿鸣一路上佯装着看车外的风景,可冯杭清楚,她分明一直在偷看自己,这让他更是不知所措,他活了这许多年,走南闯北,游历四方,不敢说见多识广,面对各种情况却也是游刃有余,偏偏对一个姑娘毫无办法。

好不容易到了洛阳,冯杭更不知该如何安置鹿鸣,他在洛阳无居所,自己平时就住在宫中,可这一时半会也不能将她带进来,只好先安置在了一处客栈内,可她一个十来岁的姑娘,独身一人住在那人来客往的地方,也实在不太安全,本是不好意思跟羊献容开这个口,实在没办法了才说出来好让皇后娘娘给做个主。

羊献容听完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想她师父冯杭一向清心寡欲,面儿上连个表情都不多见,测字算命被贵人们追捧,被百姓们奉为神人,谁曾想一个姑娘而已,竟然将他为难成这个样子,若是传了出去,可不知要笑坏多少人的肚子。

“你且笑吧。”冯杭红着脸,说道:“也便是师父不要了这张脸皮而已,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姑娘。”老友书屋

“我看师父喜欢那姑娘喜欢的紧。”羊献容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便道:“依我看,师父这把年纪本就该娶妻生子了,既对那姑娘有意思,娶了人家便是,不成纳为妾室也行,你没有宅子算什么?你是国师,我找陛下说去,赏你座宅子还不是简单的事?”

冯杭一听这话竟然急了,忙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何时喜欢上她了?我也从没有娶她的念头,只是人到了我手里,我总不能随随便便处置了,先放你这两年也算是有了资本,她年岁又不大,到时候你给她寻个靠谱的郎君,便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想了想,他又道:“也是功德一件,省的你老觉得良心不安。”

见冯杭在这儿等着她,羊献容也没了继续打趣的心思,如今这个时局,一个姑娘家的确不是谁愿意放在眼里的,冯杭算是有心,总不会耽误了人家。羊献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冯杭的请求。

冯杭这才满意了,告退下去就准备接鹿鸣进宫,谁曾想还没出显阳殿的门,又被羊献容叫了回去。

“这姑娘我也不指给别人了。”羊献容说道:“总归是你的人,什么时候你觉得时辰到了,我便放她出宫去找你。”

冯杭无奈地看了羊献容一眼,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又不知从何辩起,他对羊献容的心思又不能让她知道,索性,他也不说什么了,给羊献容作了一揖,扭头离开了。

羊献容一个人回到窗前坐下,又想着冯杭刚刚跟她说的事情,心里升起一股烦躁,在面对朝政大事时,她的确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一国之母又如何,倾尽全力想保住的,不过是一条命而已。

苏尘默默走到羊献容的身后,轻声说道:“娘娘,冯先生……”

羊献容摆摆手,止住苏尘的话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念儿醒了吗?”

苏尘摇摇头,说道:“冯先生过来,念儿好奇又欣喜,兴奋地不愿睡,跟丫头们又玩了半天,才睡着不久呢。”

羊献容笑了笑,又道:“这两日显阳殿会进个丫头,你看着安排一下。”

冯杭和羊献容说话时,苏尘就候在一旁,所以她知道要进来的这个丫头是什么身份,刚想跟羊献容说的也是这件事情,在显阳殿安排个宫女不是什么大事,可这个鹿鸣是从东海王府来的,表面上看是个茶女被当作礼物送了出来,谁知道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冯杭也说了东海王心思深沉,若是安插了个内应在这显阳殿,可是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来师父放心将她放在显阳殿,总是排查过的,应是安心的。”羊献容说着拉着苏尘坐下,亲手给她舀了一盏茶,又道:“这丫头是怎样的我倒不担心,可我这心里始终乱的很,长沙王是个好人呐。”

苏尘抿了口茶,道:“这世道,好人不长命。”

羊献容盯着苏尘,问道:“那坏人呢?”

“看时运呗。”苏尘道。

羊献容又笑了笑,她捏了捏苏尘的脸,赞她一句“有理”,便直接倒在了她的腿上,道:“今儿个一起床就不舒服,因为师父要来才打足的精神,这会儿头疼得厉害了,你快给我按按。”

“可要请太医来看看?”苏尘问着,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两手抚上羊献容的头,使了三分的力,在几处穴位上按了起来。

“不要。”羊献容听到太医两字就立刻拒绝了,他们只会开些苦药渣子,喝了也不见什么效果,倒真不容苏尘按几下来得舒服。

苏尘便也不劝了,安安静静地按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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