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啊……是卓家的小姐……和淑君一样……原本……并无亲疏之别的”,卓王孙一下成了司马长卿,开口说话,瞬间舌头残疾了。
“好感人啊!”文文听完了这话,顿时眉开眼笑,觉得这个卓老爹虽然抠门,但关键时候还是血浓于水,非常靠谱。
“咳咳!”卓姚氏猛地把茶杯在几案上一顿,阴阳怪气地咳嗽起来。
“明白,明白!”卓王孙心领神会地向着卓姚氏挥挥手,“不过呢,文君已经嫁过一次人了,妆奁吗,也送给了夫家。现如今,司马公子再来迎娶,就无妆奁可以陪送了。”说到这里,卓王孙一摊手,撇了撇嘴:“文君是好孩子,司马公子来求亲,卓家自然答应。”
“汝答应有个什么用啊。人家司马公子又不傻,谁会去丢下金山,找一个守寡的女人啊!哈哈!难道司马公子傻吗?”卓姚氏忽然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媒人一听,恍然大悟,发现自己其实不傻,不由频频点头,看看文文又看看淑君,摇摇头站起身说:“卓老爷,是吾家主人没弄清楚,今日暂且别过,等吾回去问问再来求亲吧。”
“怎么不清楚?来之前,司马公子不是都说好了,让汝向‘文君’求亲吗?”文文只是觉得憋屈,好好的事眼看让搅黄了,忍不住出言催促媒人,“实在不行,打个电话问问呀!”
“啊?打算变卦?没有哪个变卦没有哪个变卦……只是……不过……有些变化”,媒人的舌头也打结了,急匆匆走到卓王孙身边,拿起生辰八字的书简,施一个礼:“吾去去再来,先告辞,先告辞!”狼狈地一路向外走,临出门又扭头看了百万身价的淑君一眼,眼光像体重仪一样,把淑君掂量了半天,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哼!想嫁司马长卿,想得美?”卓姚氏端起茶杯,边用盖子扫着茶叶,边阴阳怪气地说:“这个白日大梦也太美了吧!”
“哼!”文文腾地站起身,“没见过天底下汝这样当妈的,淑君有的是机会,吾孤苦伶仃的,一把年纪嫁不出去……”,一句话说到孤苦伶仃,文文蓦然想到了自己离开亲人、朋友,来到这个蛮荒、贫困的汉代,又想起自己失恋的苦楚,不由眼泪“哗哗”地淌下来,哽咽地说:“吾命苦如斯,好容易有人提亲,汝还非要让妹妹‘截胡’,实在是没天理啊!”
想起这几天处处碰壁的苦恼,想起回归现代社会的漫漫征途,想起以后的坎坷道路,文文心里空落落的,万般无奈。伤心处,不需煽情,眼泪是止不住地滚滚落下。
“文君丫头,阿母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盼着淑君嫁人急切了些,一时拌嘴,汝莫要在意了”,卓王孙看文文落泪,动了恻隐之心,了撑得脚踏七彩祥云傻乎乎跑来拯救我呢?”
“唉……”,在自我陶醉中兴奋了足足99秒,文文睁开泪光莹莹的双眼,四下一看,世界还是那个陌生的世界,人群还是那个陌生的人群:一脸冰冷的卓姚氏、一脸吝啬的卓王孙、一脸鄙视的程二娘、一脸茫然的卓淑君、一脸呆笑的卓三熊,一脸木讷的丫鬟……
“算了,老娘不做梦了!在我的天空里,哪一片云彩也没雨”,文文做个深呼吸,对着卓王孙说道:“吾先回去了”。打起精神,就准备老老实实回房里宅着,拿着宫廷专供的七彩绸缎给人家缝鞋底子去。
“阿姐真是信人,慢些走”,程二娘得意地说:“绣鞋子的时候要把手先洗净了,不然摸脏了布料,可就不好了。”
“呸!”文文又炸了,只是忌惮着卓王孙的紧箍咒,才压了压火气,放慢声音说:“妹妹,做人不可太猖狂。人生一世,谁都会遇到一时手紧的时候。汝不就是有个好老爹吗,不就是嫁个有钱人家的男人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哪一天时来运转,说不定谁给谁绣鞋子呢!”
“哈哈!姐姐,这是命,没法子的哦!”程二娘娇声笑着:“吾就是有个好老爹,吾就是嫁了个有钱人家的男人。”说到这里,她停下话头,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文文,“哎,姐姐兴许也有这么个好命,可惜运道不佳。现如今啊,再想着这些就难喽!”
“bull**”,文文忍不住爆了一句英文粗口,“先别得意。土豪怎么?有钱了不起啊?你用过爱疯吗?你看过3d电影吗?你戴过、贴过面膜吗?你玩过美图、蹦过迪吗?吾见过的精彩世界,吾去过的地方,吾用过的东西,这些我的小玩意,恐怕汝一辈子都没见过、再活一辈子也不会见过!做梦都梦不到吧”实在没法子在金钱和物质上占程二娘的上风,文文只好拿出时代鸿沟和精神财富来安慰自己、打击对手了。
“是啊,‘一辈子都没见过、什么也不懂’!”程二娘楞了一下,没被文文吓住。她拿起自己茶杯,在手里轻轻转了转,又夸张地翘起手指,炫耀地转了转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还不满意,又轻轻提起一点裙子,把脚上精美绝伦的绣鞋左右端详了半天,“吾就是没人疼、没人喜欢,一辈子什么也没见过,什么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