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住手,二伯你放开我,蔓儿不陪你玩了。”
冬天衣裳穿的多,脱起来却并不麻烦。
最喜欢的粉裙子被随意扔在地上,黑色的污渍染上了裙子,小姑娘一边哭着,一边哀求,“二伯,蔓儿好冷啊,我们不玩了,好不好?蔓儿还要去找五哥,五哥没有等到蔓儿会着急的。”
李守安的呼吸声粗重了起来,两脸颊却因为兴奋从黑中透出几分红来,压低声怪笑着说到,“不要紧的,等会就不冷了,很快的,蔓儿不要怕,二伯会好好疼你的。”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嘎吱的响声,小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李守安手中的动作一僵,理智渐渐回笼,想到若是被三弟知道此事,一定会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他猛地打了个寒战,手下一松,小姑娘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趁机跑到了门口。
不能让她出去!
李守安猛的回过神来,伸手便去抓小姑娘,可还是被她跑到了门口。
小姑娘一脚狠狠的踹在门上,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小姑娘用尽全力嘶吼道,“救命啊!救命啊!”
即便是在别处,任谁听见这凄厉的童声,都不会置之不理,更何况是在自己的家中。
李守平听出了李蔓之的声音,一手抓起院子里随意放着的扁担,大声道,“什么人在里面?我警告你,放开我侄女。否则等我三弟回来了,定要叫你这狗贼剁碎了喂鱼去!”
李守安手忙脚乱的捂住小姑娘的嘴,小姑娘趁机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上,李守安吃痛,手一松,小姑娘就大声喊道,“大伯救我,是二伯!”
她这一喊,李守安再也不能装死。他目中露出几分凶狠,一耳光甩在小姑娘的脸上,小姑娘被这极为用力的一耳光扇倒在地,李守安狠狠的瞪着她,又用力的补上一脚。李守平知道里面是自己二弟,胆子瞬间大了很多,毫不客气的在外们踹门,“老二,你干什么呢?还不开门。”
李守安哆哆嗦嗦的打开门,脸上全无血色。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李守平是百花丛中混过的老手,开门的那一眼,他便看出来了,李守安到底在干什么。
登时他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李守安,“老二,你疯了?那可是你亲侄女呀!”
李守安手足无措了起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捂李守平的嘴,磕磕巴巴的道,“我,我,我就是一时迷了心窍,大哥,大哥,你救救二弟,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了,他会打死我的。”
“不用老爷子,劳资现在就能打死你!”李守平一巴掌甩在他脑门上,“你动谁不好?偏得动这个小丫头,要是三弟知道了,爹娘都拦不住他!”
“大哥,大哥,求你了。你也知道,吴氏那个死婆子,不让我碰也就算了,就算是在床上,也是由着她自己的爽快。她嫌弃我……大哥你也知道的,现在她宁愿自己一个人,也不和我同床。我已经整整半年没有近过女人身了,大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李守安大声嚎哭了起来,“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等三弟动手,我这就解决了我自己!”
听他哭的凄惨,李守平也知道他那方面不太行,虽然不至于不举,但也不过是三秒的区别。
他心中对于这个二弟还是有点感情的,毕竟打小李守安没少给他背锅。他一撮牙花子,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李蔓之,指着她说,“我倒是好办,这丫头片子,你打算怎么办?八岁的人,可不是不记事的小孩。”
李守安眼中一喜,看着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姑娘,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小丫头贪玩,不小心落水,可怪不了别人。”
那天的风很大,那天的河水很凉。小姑娘生了,出生以来的最大一场病。
若非隔壁的萧子然那日恰好在河边玩耍,将小姑娘救了上来,这条小命也就没了。
高烧三天三夜,一醒来,面对的就是全家的指责。就算是五哥和爹也都在呵斥她,说她太贪玩了。侥幸捡回一条命来,小姑娘却再也不复之前的活泼聪慧,反倒是呆呆弄呢,像是被烧傻了一般。
这一病,让李守安放下了心,也让陈氏哭瞎了眼。
李蔓之甚至还能听到小姑娘在河中艰难挣扎的呼救声。
一股抑制不住的愤怒从心中升起,李蔓之只觉得心中堵得慌,就如同一座苏醒的火山,胸腔中燃烧着足以焚灭一切的怒火。
额心中传来一片冰凉的触感,李蔓之猛地睁开了眼睛,猛地一把抓住了贴在自己额心上的手。
入手触感温润,皮肤细腻光滑,如同二八少女一般。
周遭陌生的环境叫她心中一惊,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深蓝色的眸子。那双眸子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测,不知为何,竟然浇灭了她心中滔天的怒火,让她平静了下来。
一平静下来,李蔓之便发现,眸子的主人,正盯着她的手看。李蔓之沿着视线看过去,便看见自己一张干瘦的小手,牢牢的抓住了少年修长白皙的手。
她猛地抬头,两人对视,气氛一度很尴尬。
一旁的牛三,脑袋低低的垂着,恨不得将自个装进地板缝中,叫人不要再注意到他,虽然此时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少年灼灼的视线盯着,李蔓之一时间放手也不是,继续抓着……总有一种下一秒就要断爪子的错觉呢。
她干咳一声,若无其事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很快——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她便一脸惊呀的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语气中是掩饰不住从吃惊,“七爷,您怎么在这?”
顿了顿,更加吃惊的问道,“这是哪?我记得我不是落水了吗?”
一脸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她从来没有抓人家的手一般。
牛三被她这不要脸的精神惊呆了。
七爷收回了手,一双幽蓝的眸子盯着李蔓之,看着她活灵活现的表演,勾唇一笑,悠悠的道,“我不在这,你抓谁的手去?”
夭寿了夭寿了,英明神武,天下第一的爷,居然在调戏人家小姑娘,我不会被灭口吧,牛三很是惊恐。
李蔓之也愣住了。
该配合我表演的你,为何非得拆我的台呢?
你这话我没法接呀。
李蔓之索性选择保持沉默,半支起胳膊,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假装自己很虚弱。
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周晏忽地笑出了声来,他的声线醇厚华丽,声音不大,却一声一声的落入脑海中,分明一个站着一个躺着,距离何止两米,却像是贴在她耳边说话一般。
李蔓之的心跳,不争气的快了两下,耳朵上染上了一抹绯红。
瞥了一眼少年迤逦的面容,她心中暗骂一句,妖孽。
年纪尚轻,便有这般风采,简直无法想象他长大之后,会是何等模样。
“看你精神这么好,应该是无碍了。”他笑着道。
“无不无碍,你说了不算,老夫说了才算。”姜太医吹胡子瞪眼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李蔓之的床边,伸出三根手指搭上了她的手腕,为她把脉。
很快,他便走到桌案边,一边提笔龙飞凤舞地写,一边道,“小姑娘家家的,心态要平稳,怒火攻心,老的快,知道不?”
李蔓之心中一惊,看向姜太医的眼神,俨然已经是看世外高人。
姜太医开好药方,递给一旁的金沙,金沙接过来一看,顿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龙飞凤舞的狂草,只书了四个大字。
二两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