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们家丢的那姑娘还挺感兴趣的,不如这样,你让我再见一下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女人,说不准我还能帮你把损失找回来呢。”
邹珩轻搓起手指,他以为自己会再费些口舌,或许那样也没什么作用,可潘信在带着些许疑问地“啊”了一声之后,竟出奇意料的爽快。
“人在这儿,应该是回到她住处打算收拾行李跑了,你赶紧去吧。”
潘信鼓着腮,好像是肉多又好像是里面憋了两口气,总之那肉团子似的脸更圆了几分。
邹珩看他这受气包似的不情愿,忍住了笑意,但却没忍住揶揄他:“你身上的肉还挺会找地方长的,长在了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潘信一愣神的功夫,再想要吼回去,邹珩早就带着人出门了。
那边的笔录实际上才刚开始,但碍于邹珩顶着杜观年这么尊大佛在头上,又是帮了忙的,那领导便没强制性要他二人留下,给开了个后门,说让他们办完事情抽空过去一趟补一下然后签个名就行。
一出门,邹珩才发现今天晚上遭受到搜查到并不只是他们所在的那一家店,而是这整条街上的所有店家。夜店、几家便利店还有小餐馆无一例外,都被查了。
接上乱哄哄一片,被当做有嫌疑的人把这条街闹成了一锅粥。
邹珩和邹弩两个人勉勉强强才从里面走出去,一直到街头才能拦下出租车离开。这要是平常,哪里还需要走远,刚出门就会有人招呼上来问要不要坐车,但那些大多都是黑车,如何分辨让自己省下一笔没必要的开销,那就只能凭直觉了。
……
下车的一刻,邹珩是抗拒的。
到处飞的垃圾,满地的泥土,空气中都弥漫着腐烂的气息。两排三层老楼中间夹着一条窄的都不能通过一辆出租车的小路,他们要找的人就住在这里。
潘信通知了他的人,让人等着邹珩给邹珩引路。邹珩本来还想着有定位,用不上人带路,但一到这里,他是无比感谢自己刚才没有推辞。
这么大点的地方,就算是有定位,那也是什么用都没用的,尤其是在听到潘信的人随口和他介绍两句之后。
“这里面大多都是没钱的人合租住的,一户差不多三十多平,好点的一两个人住,再穷点的,五六个人挤在一户也是有的。”
话语间,几人在一个单元门口站住了脚。
“就是这里了,三楼中间那户,我们还没见着有人出来,人还在里面。”
从女子逃走到邹珩二人赶到此处,也不过一个小时而已,可对于一个要逃走的人来说,这个收拾行李的时间似乎是有些长了。
邹珩唯恐迟则生变,顾不得这地上有多少垃圾抬脚跑了上去。
还好,敲门之后还有人应声。
那女子在邹珩开口的时候就听出来了是他,犹豫许久方才开门,不过并没有让邹珩二人进去,而是把门内侧的防盗链挂上,只留了个缝给邹珩。
“有事?”女子似是有些慌张。
“我只要消息,不是来要你命的。但如果你真要选择这么说话,隔墙有耳……到时候会有谁听见,我可就说不准了。”
这楼已经算作是危楼,那还有什么隔音可谈,随便个人在走廊咳嗽一声屋里都能听得真切,就更别说正常说话了。
女子也不是全无顾忌,手放上去又落下去。
“把你手上剩下的钱都给她。”邹珩回身对邹弩说道。
对付这种人,这种直白的方式似乎才是最可靠的。果不其然,钱在门缝外摆着,那女子随即就开了门。
在邹珩二人进屋之后,女子又探出头看了外面几眼,而后轻手轻脚把门锁上,生怕被谁听去什么。
和女子身上的打扮不同,她住的房子简直是一团糟,看房间内的分化,这一个屋子里住的不止她一个人。本就狭小的空间堆满了各种假货、化妆品,外衣内衣随处可见,甚至还有拆完快递直接扔到地上的纸壳。
邹珩哪怕是在没上军校之前,都没见过这么乱的房间,对此他是强忍住直接离开的心,寻了处能下脚的地方站稳。
“把你没说完的话都讲出来,没有掺假没有偷工减料,我会另给你一笔钱。”邹珩稳住呼吸道。
“真的?”女子讶异问道。
“时间不多,你边收拾边说,快点说完对你有好处。”
女子转了一圈,“我的东西没多少,没什么可收拾的了,我只是在等人而已。”
她说到这些的时候,邹珩突然想起来她层提到过丢失的那个女子放到她这里一些东西,随即问道:“你那个朋友放在你这里什么东西?”
女子失神片刻,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不大的箱子。
“还真是什么时候都有人惦记着她。你们看吧,看完把东西放回去,我要把这些交给她男朋友,她男朋友一会儿就过来。”
邹珩看了眼箱子上的灰,想了想还是没动,而是示意邹弩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拍下来回去再看,无需在这些事物上费心。
女子也不管他,继续说道:“昨天她过来的时候,和平时来找我的时候不太一样。她每次来我这儿不是受了委屈就是又被谁打了骂了,从来都是红着眼睛,很少会有平静的时候,就更别说笑着进来了。”
“昨天她抱着箱子进来的时候,嘴角都要咧到眼角去了,别提有多开心,我都很久没见她这么高兴过了。她和我讲了讲她楼上的那些客人的丑态,而后把东西塞给我让我保管,又叨叨了几句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她还和我说,说她马上就会有钱啦,到时候她还能捎带上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一想就觉得不太对,做我们这行的,除了中奖之外会突然有钱,要么是傍着大款了,要么就是接触到什么不正当的买卖了。”
“中奖不会提前知道,而她男朋友是个不要命的,她要是敢傍大款,那男人没准都会直接提着刀把人剁了。所以,就只剩下那么一个可能……”
讲到这里,女子带着哀愁拿了盒烟,从中抽出一根被自己点上了。
“我越想越不对,把东西放好之后就跟上去了。晚上熬了一晚上,我们第二天白天基本上都是昏昏沉沉睡一天的,可是那一整天她都没回过家,而是出去见了几个人。”
“我不敢凑得太近,他们又是在单间,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可我在服务员进出开门的时候看见了她从那些人手上接过来了一个手提箱。那箱子似乎有点沉,她当时没接住,差点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