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决如何,都代表不了他的家人。
褚松骆夫妇二人待邹珩怎么样,邹珩是心知肚明,他怎么着也不会至于在这种小事上过不去。
褚奶奶是左看右看看不够,这要是来个外人看一眼,还以为邹珩才是他褚家的亲孙子。
楼边大道上,一辆车行至楼边停下,上面下来一个人,那人下来的时候匆匆忙忙,在看到楼下亮光处之后,动作突然暂缓,前行的脚步也停下了。
“你孙子回来了,过去问问他要干什么吧,没什么事就别让他过来了。”褚奶奶眼神不错,不用人走近,单靠车灯还没关的时候就凭借那车型认出了是褚决回来了。
褚家奶奶一声吩咐,听她话的褚家爷爷立马就过去了,多一个字都不用说。
祖孙俩前阵子关系才缓和一点,现在这么一看,比之从前还不如。从前,褚奶奶再厌烦褚决,也不会不让他进家门,最多就是没好脸色说话冲点,如果邹珩在,还有可能会顾及一些,可现在却发展到了见都不想见的地步。
邹珩奇怪着,就见褚松骆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走回来了,而褚决也没走,只是回到车上去,没再在路边站着留下身影。
“褚决他是回来看看你的,刚看见了邹珩,就想着一会儿和他说说话……”
褚松骆话还没说完,邹珩就听褚奶奶不情愿地说道:“那就让他等着,找个我看不见的地儿待着去,别碍我的眼。”
邹珩被夹在老两口中间,当不当正不正,颇有些尴尬。褚松骆给他使了个眼色过去,让他帮着说两句。
不巧,被褚奶奶看了个正着。
“老伴,那什么,我就是让邹珩去楼上帮我拿瓶酒下来,没别的意思。”褚松骆从兜里把家门钥匙掏了出来递给邹珩,好像说的真就是这么回事似的。
褚奶奶“哼”了一声,是真是假,他们过了这么多年要是还分不清楚,那她得是有多失败。
不过褚奶奶也没戳穿褚松骆,白了他一眼,从邹珩手里把钥匙拿回来,说:“你们爷俩好好聊,我去拿。”
这也算是褚奶奶变相的在给褚松骆一个让褚决过来的机会,褚松骆哪会不懂。
等人走进楼道里,褚爷爷这才松了口气,对邹珩道:“我知道你和他有矛盾,但现在不是闹起来的时候,等你们家这场风波过去了,我们再算之前的账怎么样?你放心,褚爷爷绝对不偏袒谁,该罚的该骂的,那混小子一个都躲不过去!”
褚松骆这也是为了邹家、为了邹珩好,现在邹家连背后捣鬼的人都还没找出来,如果己方的人再不拉拢好,到时候腹背受敌,那才是真的困境。
邹珩知晓轻重,心里也不是过不去那道槛,只是褚决那边在这件事上也未必和他是一条心。
“也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的事还要闹到您这儿来,是我们不对。我这就过去看看他。”
秋天虫子多,褚决一直没开车灯,也是不想把虫子都引到车附近的缘故在。
邹珩过去的时候,褚决那边车窗开着,里面一点暗光发红,褚决手上的烟已经快燃尽了。
车边上没有烟灰,那灰早就被风吹得不知道去哪儿了,没准被吹到那个行人的脸上,又或者被吹到了它们本该进的地方——垃圾桶。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和我说话了呢。”褚决把烟头捻灭扔进他手边上临时充当垃圾桶的零食袋里。
“你也不是专程来找我的,我是一点都想不出来你想和我说什么。又或者说,你能和我说什么?”
邹珩没上车,把驾驶座的车门打开,而后轻轻靠在车门上,双手拢于胸前。
“连共处一个稍微封闭点的空间都不行了吗?”褚决心道。
褚决没多想,只是觉得自己从前做的确实过了,被邹珩这么对待也是正常的。如果两人换下身份,他会有的反应想必不知道要比邹珩强烈多少。
不在同一个高度上说话,褚决也是别扭得很,看到褚奶奶没在楼下之后便没再在车里窝着,下到车外和邹珩一样靠在车身。
“你们家的事,袁局也是上了心的,一直让我去查是谁在背后动手脚。我……我这两天其实有了点线索,但还没确定下来,在医院里就没和你说。”褚决说话都是头看向另一侧的,没有正对邹珩。
“那现在也不用说。”邹珩想都没想就用这话堵住了褚决的嘴。
褚决话说到一半,可说可不说的话因为邹珩的态度而定了下来。邹珩不想听,那他就要说。
带着些许小孩子脾性,褚决站直身子正对邹珩,他不躲了。
“我查到办事的人和你们营地那边没有直接接触,而一切的源头也不是从营地起的。你们家那些个小辈不成器的,虽说本身就不怎么样,名声也不太好,但这次十有**是被人陷害。”
褚决没把话说绝,但这基本上是事实,他敢和邹珩说,必然有了把我,只是还有一些细节待定而已。
不用褚决多说,邹珩也知道家中这起风波由小辈而起,可是不是从营地起的?邹这就不太能说得过去了。
邹家大多都在营地发展,极少数从事其他的都因为根基尚浅而不敢造次,做什么事不说滴水不漏,但也是夹着尾巴的。
要说那些人能捅出来太大的事,基本是不可能的。
邹珩深知这些,所以才在回营地的事上犹豫不决,而不是直接回绝邹孚末。在他看来,只有回了营地,才方便去查清此次风波。
可现在,褚决却说源头不是营地?
褚决看出了邹珩的疑惑,没卖关子,继续说道:“我举个例子吧。你们家老爷子的一个远方表弟,他有个外孙,虽然关系远了点,但还是借着你们家的树荫找了个稳定工作。那人普通大学毕业,没什么建树,属于平时混吃等死和狐朋狗友天天出去喝酒耍乐的那种,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最多就是喝多了和人打起来,但事后赔偿都是一分不少。”
“你说,这种人他能有什么胆子去在公共场合蓄谋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