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槿怕泉姨掉到地上,一直半跪在泉姨腿旁,用手扶着泉姨上半身,精神高度集中,生怕泉姨再出现点什么其他状况。
而这时,另一边开始躁动起来,那个对谈槿有想法的男人,这一刻撺掇起身侧两人去解开绳子,同时也不忘让那两个人别闲着嘴,和其他人继续吵骂,免得过分安静引起他人注意。
“盯住那个人。”谈槿冷眼看了那边一眼之后,立刻就注意到了那人和身边人的小动作,不禁在心底嘲讽那人。
无谓的挣扎,只会让他显得更蠢而已。
“我哥见我不回去,一会儿肯定会亲自带人过来的。”被谈槿这边的人压制住的女子带着说道狠戾道。
“那正好。”
谈槿没空搭理她,还是潘信在焦急之中没好气地怼了她一句。
可不是正好?若是她那位哥哥真如她所说的那样过来了,那还真是正中他们下怀。
谈槿见泉姨逐渐缓了过来,也跟着放下心,叫潘信代替她看护泉姨,她则是去到一旁,让刚才没能说完话就被泉姨突然倒下而吓到的人继续说下去。
“然,然后,我问物业的人咱们这顶楼,物业说,就是从那位老人家去世之后,顶楼开始闹腾起来,楼下找了物业不知多少回,也不知道报警多少回,但每次都没起到什么作用,顶楼还是怎么吵还怎么吵。要不是顶楼没有每天都这样,楼下早就受不了,用一些强势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了。”
那人几乎是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说完之后静静等谈槿是何反应,又会再派给他什么其他事务。
只见谈槿思索一番,再无下文。
“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谈槿如此说道。
“是。”
转身,谈槿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些许光亮,她拿出手机一看,邹珩不知道打过来多少个电话。
手机许是在不经意间被谈槿无意调成了静音,若非谈槿看到天色渐明,她还真就忘了看一眼手机,甚至忘了有邹珩这么个人的存在。
这一晚上,她实在是太累了。
“喂。”
谈槿按下邹珩的手机号拨了回去,刚打出去那边就通了。
“你在哪儿?”
邹珩的声音,哪怕是隔着一个话筒都能听出来他话音中的焦急不安。
也是,谈槿走了好半天了,他起床发现人不在,打电话又打不通,怎么可能会不急。
谈槿想都没想,直接报出她母亲住所的地址。
这里,谈槿本想作为一个可以容她休息的安全港湾,在今晚来过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等今晚过去之后不再让任何人过来的打算。
若不然,她也不会瞒着邹珩。
可惜,一切都好像是在和她作对一样,她想要留下的一片净土,终究还是被人毁了。
邹珩听到之后,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而在他到达之前,泉姨叫来的人已经到场清理。
那些人和跟着泉姨过来的人不一样,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处理外界之事的,做起这些事来也是得心应手。
无论是富二代也好,还是后来跟着那位女子过来,又因为那位女子被制住而不敢轻举妄动的人也好,均在最短的时间内被他们清出此处。
邹珩赶到的时候,正好是那些人被带离顶楼的时候。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邹珩问道。
他还不知道这里就是谈槿母亲曾经的居住场所。
谈槿不语,背对着屋内所有人,伸出双臂站在原处,不曾流露在其他人呢面前半分的委屈,在邹珩面前毫无保留的发泄出来。
“你不想说就不说。”
邹珩上前,将谈槿轻轻揽入怀中。
而其他人,也不好做电灯泡,一个接着一个退出顶楼,连已经醒过来的泉姨,也没有打扰他们二人,默默离开了。
“我是不是该把那些人的手脚都剁下来,让他们为脏了我母亲房子而付出代价?”谈槿闷声说道。
邹珩这才明白过来在这里是发生了什么。
谈槿从不在人前提到母亲,有关于母亲这个话题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在她的生命中,从来就没有一个人以这个身份出现过。
可母亲终归是母亲。
谈槿舍不得,放不下,将她未曾见过的母亲在心里打造成一个极好的形象。她知道人无完人,可一个已经逝去的人,又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亲自将自己的形象打碎,她又怕什么呢?
也正因谈槿默许自己将母亲在自己心底放在一个极为特殊的位置上,才导致她今日如此愤怒难以自持,哪怕是此时此刻,她表面上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可她的心底却还是难以平复那熊熊燃起的怒火。
“你想要他们付出代价,但并不一定需要弄脏自己的手。”邹珩淡淡说着,“你比我清楚,有些事未必要见血才是最能伤人的,不是吗?”
谈槿从他怀中站直,没有甩开在这动作之后邹珩落在她肩上的一双手。
“是啊,我怎么忘了呢。”
“你身在其中,多多少少会被扰乱自己的心。但一切都还没开始,换个想法也就不难了。”邹珩道。
他知道谈槿说的人是他上楼进门前见到的那些人,也就知道谈槿说的那个想法还没有开始实施。
实际上邹珩并不想阻拦谈槿,他想让谈槿按着她自己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可在这世上为人,就是要有所顾虑。他们是人,而非禽兽,更不是那种早已堕入深渊无法回头的恶人。
邹珩是想让谈槿随性而为,但却不想谈槿变成一个无情的机器。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听到谈槿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心底是何等惶恐。
“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邹珩见谈槿开了口,问道。
……
一番言语,谈槿也不知道自己漏下了什么没说,但凡是她记起来的,都是讲出来了的,没有半点隐瞒。
“原来是这样啊。”邹珩刚才只是明白过来,听谈槿讲完他才是彻底懂了,“这样也好办。”
“嗯?”谈槿不知邹珩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