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七日爱情【四】
willyouloveher,honorher,fortherandkeepher,forsakingallothers,betruetoheraslongasyoubothshall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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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天到底做什么,库洛洛其实并没有详细计划。
因为普通人的恋爱套路并不适合他和全素。就算他提前做好计划,随便出一个意外就可以全部打乱它。
比如说,他其实根本没想到全素中招后反应会那么大,大庭广众之下就想办他——通常来说只有飞坦才有这样的高规格待遇。
再比如说,全素一怒之下血洗机场,导致雷夏达全洲缟素,连单纯地散个步都会被请愿者拉着签字,相当影响心情。
街边店铺外放着哀调,扛着“处以死刑”牌子的群众在主干道到处游·行示威,浑然不知他们愤怒的对象只是一个被·操控后推出来的倒霉鬼。
弱小、愚昧、自以为是的正义和善良——这些特质会让群众轻易相信道听途说的“真相”——接着被幕后的上位者理所当然地利用,达成他们想象不到的可怕目的。
这样的不平等关系,自古如此。统治的形式再怎么变化,统治的本质也不会动摇。
库洛洛站在高处,他目光漠然、无悲无喜地隔着窗户向下看,看着列队整齐的游·行队伍缓缓经过自己的住处。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站在统治阶级顶层的凶手,此刻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全素正蹲在地上兴致勃勃地乱翻他的箱子柜子和抽屉。
库洛洛发现自己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视线,全素的主动让他难以招架。
一旦他看向她,哪怕只是余光一扫,她就会迅速抬头回看过来,两个人看着看着就会抱到一起开始动手动脚。
次数一多,再强大的微操也治不过来他新伤叠加旧伤的身体,吻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她开始学着控制力道,背后悬浮的念刃也越变越少,越变越小。
库洛洛成功了——他手上有治疗能力,但是他就是不想治疗自己,他想逼她妥协——她的妥协可以让他产生堪比肉体高·潮的精神愉悦。
这可是错过就不会再有的机会。他必须趁机把自己想要的都试一遍。
两个人在一起腻歪了整整三天。
就算是在没有开念的那段困难时间里,库洛洛也不会整天和某个团员腻在一起——需要同伴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但是他们并不惧怕死亡。
真正的强者享受孤独。
但是——
“库洛洛!”
全素突然从几米远的书桌跳到他的身后,她素白纤细的胳膊绕过他的腰,紧紧的抱住他,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背上。
就在他以为她又想干点什么的时候,却听到她说:“你导师刚刚给你了发消息耶,要你参加校友追悼会——我还没参加过追悼会呢,一起去吧!”
“去参加追悼会可不能穿的太随意,最起码不能穿拖鞋和男士睡衣。”
库洛洛提议,“所以今下午一起去买衣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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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穿多了束缚感太强,以前在家穿订制还好,从商场买的总是感觉尺寸不对。我不喜欢宽大乱晃或者过于贴身的衣服,也不喜欢用劣质材料盖住身体关节的感觉。”
我拿着饮料,对极度热心给我挑衣服的库洛洛说,“不要长袖,我随便拿个短外套一披就好。”
小的时候只要材料好,什么款式的衣服我都穿。后来长大了,身材发育变化,尤其是身高突破175后,真的太难买到合适的衣服。
再贵的牌子,哪怕女款能做到185,也只加宽度不加长度——长裤永远是八分裤的,长袖看起来就拿的别人的。一气之下,我干脆就不穿了。
“那你可以试试keep。”库洛洛对我说。
他带着我向专柜走去,“keep属于小众品牌,用料不错,不过款式永远就是那么几件。配色只有黑白红黄……”
说着说着,库洛洛蓦地顿住了。
我没在意他的停顿。
前面就是keep的专柜,虽然没听过这个牌子,但是感觉看起来还不错,我就越过库洛洛率先一步走了进去。
库洛洛紧跟在后,他看似不经意地随手拿起了展示架上的穿搭宣传册,姿态闲适地翻开第一页:【keep——始创于1986】。
“我能穿的尺码来两套,地址索科欧里街86号。刷卡。”我打量了一圈,很意外地觉得这些衣服都非常顺眼,摸了摸衣料也都不错的。
导购闻言笑容变得异常真诚,“客人您可以穿176-178码,是都要两套吗?”
“176-178码?可以。”
我还第一次听说有这么细致的码数分类方式,顿时觉得很好玩,就当给他们加点销售额好了——放眼望去整厅的衣服都相当单薄,雷夏达这么冷,这个牌子的设计者难不成设计衣服只打算卖给念能力者?
刷完卡,我回头看向陷入沉思的库洛洛,走过去叫他,“回神了,你又在发呆,想什么呢?”
库洛洛放下杂志——我实在是看不懂他,他的情绪也太多变了,明明刚刚提议我来的就是他,我买了,他却很不情愿的样子。
“不喜欢可以不买,”库洛洛说。他完全无视了店员想把他打出去的目光,看着我露出很假的微笑,“这家店与你平时的装扮很不符呢。”
“……”
我看着库洛洛没说话。
也不知道库洛洛从我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他的笑容渐渐收敛了。
库洛洛,尼罗椎,还有帕里斯通,这三个人都号称能看穿我的全部情绪——这群傻逼觉得能看穿我的全部情绪,就可以随意压着临界点试探我的反应;觉得如果我“喜欢”或者“在意”他们,就会变得任由他们把玩,一步一步妥协退让。
他们都觉得惹怒我而不被杀掉是一种不得了的成就。然后他们就会想要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换着法子刺激我——三个人跟比赛似的,生怕自己吃亏。
反正他们总是有办法不被我杀掉。
我原本不太在意这种小小的挑衅,尼罗椎是队长,库洛洛和帕里斯通是情人,我从没指望,也从不需要这群家伙对我好——
杀人也好,性·虐也罢,其实都是我为了缓解·意志力耗尽提升法·的副作用而选择的发泄方式。
泄欲工具而已,长得好看就行了,性格什么的无所谓,是谁也无所谓。世界又不会围着我转,我怎么可能要求一群拥有金富力士体格·土黄脸性格·尼罗椎脸的人给我虐着玩——这种人别说一群了,一个我都找不到!
可是我现在却非常在意库洛洛对我的的态度——哪怕我知道,利用、伤害和算计他人是他的本能,他本能地因为伤害他人而快乐。
“毫无意义。”我自言自语,“非常错误。”
——我永远没可能喜欢上这种人。所以一开始答应尝试,这个行为就是错误的。
他意图占有我的肉体控制我的精神。
他要我主动地送上这一切。
然后我能得到的只是一点点虚假的高兴——他一句话就能打碎它——他还一定要打碎它看看我会不会为此杀他。
“你可真会算。”我说。“你可真了不起。”
库洛洛变得很安静,他抄在裤兜里的手微微握紧了。
“你不是能看穿我吗?”想明白后我反而放松了,“我现在需要你滚,你看不出来吗?”
库洛洛只知道自己绝不能走,他刨除自己心中奇奇怪怪的心情,极速地分析——她还在【定情之物】的控制下,情侣间吵架应该是正常的,尤其是全素脾气很差——虽然他和全素过去的人生里都没有吵架这种东西。
keep的店员已经自动移动到试衣间隐匿起来了。
库洛洛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发挥自己哄人的高超技巧,但是他发现事到临头自己张口了好几次,看着她平静的脸,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不行……必须说点什么。
眼见着全素掏出手机开始拨号,库洛洛终于找回了自己消失的声音,“你要打给谁?”
——糟糕,这语气太生硬了。
我不打算理会他了,对他的提问充耳不闻,耳边的手机响了三声,接通了。
“豆芽菜,我是全素。我在——嘟嘟嘟嘟嘟”
我保持着通电话的姿势,慢慢抬眼看向胆大包天,赶着投胎的库洛洛。
我现在已经确定了他就是想死。
库洛洛手里握着盗贼极意,他眼眸幽深,看不出一丝情绪,“对不起,我不想被强制消除记忆。”
“我这是为你好,”我也面无表情,谁不会面无表情啊,“你看,我现在还【喜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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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因菲比曼在看监控。
——全素用的是他的信用卡,她的消费提示自然会发送到他的手机上。
爱因菲比曼不在乎她用多少钱,他忍不住调出监控的原因是发现她正在keep消费——全素总是在买衣服,买了很多,最后都扔了也没见过她穿。
所以他从没和她提过keep。
和自己的心意被浪费比起来,当然是全素的喜好更重要。反正全素什么就算是都不穿,也没人敢因此而轻视她。
愚弄她,必须付出代价。
爱因菲比曼打开订票网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透出一道淡淡的阴影,色淡如水的嘴唇勾起了残酷的笑。
死亡?那太简单了。
库洛洛必须活着——他要他永远活在什么也得不到的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