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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先吃点东西平复一下心情,然后再思考怎么解决现在的情况。
库洛洛远远的坠在我的身后。
我没管他。
只要不把他的记忆彻底消除,他总是能找过来。其实我怀疑就算给他强制消除掉,他也能恢复——谁知道他有没有把自己的记忆存在派克诺妲的脑子里。
“小姐,您是一个人吗?”
现在的餐厅真的很烦人,一个人怎么了,一个人就不能吃饭了吗?
我直接掉头换了一家餐厅。
——然后发现自己看不懂这家民族风餐厅的小语种菜单。
“上面的都来一份,放不开拼桌。”
看不懂没关系。有钱。
“酒水饮料也是吗?”
“不要饮料。有什么酒?”
“蒸馏酒有白酒、伏特加、威士忌、白兰地、金、朗姆,各种品种度数都比较齐全;酿造酒只有啤酒、葡萄酒和果酒。若有需求也可以为您专门调制酒,不过需要单独给调酒师计工费。”
我思索了一下,度数小的没意思,度数太高醉了又容易被库洛洛抓空子,还是来点威士忌吧,少喝几瓶。
“johnniewalkerbluelabel,十瓶,上点冰块。”
库洛洛也走进了进来,他目光一转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走到一个角落坐下,我发现他的位置正好在我的斜对角,而且中间没有任何遮挡物。
“和那边一样。”我听他用轻松地语气对服务员简洁地说。
好想瞪他!
不能理他。
我起开威士忌倒进晶莹剔透的方杯,金黄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稀里哗啦”地溅起波纹,随手丢了几个冰块进去,我端起来杯子一口闷了下去。
富有层次的橡木、香料、果脯、雪松、柑橘的香气一瞬间从口腔弥漫向全身。我舒服地眯起了眼。
我看了一眼空掉的酒杯,又看了看整齐排列的酒瓶。觉得一杯一杯自己倒实在是太麻烦了——平常都是有人给倒好,我只管喝。
“服务员,把酒都起开,多上几个杯子。”
——我说过自己不和库洛洛喝酒。现在正好我自己喝。这很完美。
对面也传来“湍湍”的倒酒声。
酒杯不断地被满上,拿起,空掉,清脆地磕在桌子上。
两个倒酒的服务员手都在抖。
渐渐的,整个餐厅都弥漫起了烟熏味厚重浓重的酒气,十来个服务员都不敢讲话,他们中有人静悄悄地关上了门,并在门上挂出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喝这么多还不倒下——这两个人只会是念能力者,或许会是猎人。
猎人杀人不犯法,除了猎人协会,任何司法机构都没有权利审判他们。所以绝对不能招惹猎人。
谁也没有动面前整整摆满了三桌子的菜,两个人拿酒杯的动作根本没有停顿,几乎同步的一杯接一杯往下灌。
——普通人如果学习这个喝法,就算是喝水,也会发生水中毒。
一瓶750毫升,十瓶就是7500毫升——一个小时不到,两个人全见底了。
我把最后的空杯“咔”地放在桌上。
思维因为短时间过度摄入酒精愉快地活跃跳动了起来。我活动了一下双手的关节,“结账。”
说着,我侧头看了一眼库洛洛,轻声嗤笑。
不能喝就别喝啊,装可怜给谁看?
“那桌一起。”
我划卡输入密码,站起来目标明确地冲着库洛洛走过去,这家伙连喝个酒也坐的笔直——他不适合威士忌,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装逼才是他最好选择。
库洛洛一动没动,任由我一把揪起衣领扯到面前。
我毫不留情地挥拳击向他的腹部。
他身体一弓,难以抑制地吐了我一身。
“咳咳……!”
我没有管身上混合着胃液的酒液,用膝盖拖起他,抓着他又是一拳,然后慢条斯理的俯身凑在在他耳边说:
“喝不了的酒就别喝;惹不起的人不要惹。流星街和大学看来都没教会你这个。”
你看。你根本没法反抗我。
所以你到底哪来的胆子挑衅我。
“看到你这么惨,我真的很伤心。”
我看着他。他这么狼狈,可是他就算这么狼狈也这么好看。好看到我的心一抽一抽的。
我与含笑的库洛洛对视,“我真的很伤心。”
原来这就是伤心。但是他很开心。
——太不公平了。
——他怎么能开心呢?他也得陪我伤心才行。
我突然笑了起来,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松开库洛洛,他猛然睁大眼,瞳孔缩成了一个点——
我看着他,毫不留情地一拳击向自己,一声闷响,十成力下,我的身体传来清晰可闻的“咔嚓咔嚓”骨骼破碎声。
库洛洛陡然变色,我看着他,一边笑一边吐,火辣辣的鲜血和酒液不断从喉咙翻涌而出。
我对着自己一拳接着一拳地打,打的自己不断地顺着惯性摇晃后退,“霹雳哐啷”推翻了桌子跌坐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
然后我一手撑着逐渐龟裂的地面,看着他,继续打。
你太小看我了。
——求我啊。
——让我们看看谁先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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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晚了一步。
爱因菲比曼迅速掠过一地的狼藉,把全素从地上捞起来。
全素任他抱起,但是她根本没理他,她只顾着盯着库洛洛,一边咳血一边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脊柱胸段严重损伤,上身骨骼粉碎性畸形,还能正常呼吸全亏了她功底扎实。
爱因菲比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笑了好久终于笑够了,全素气息平复了下来。她头也没回地抬手,很自然地把胳膊绕过爱因菲比曼的脖子,把自己从他怀里往上提了提,“你的头发脏掉了。”
“我现在浑身都很脏。”爱因菲比曼扫了一眼两人沾满全身的菜汁酒液和鲜血,“不光是头发。”
他的头发很长,长到就算他有198,随意一个弯腰也会造成头发拖地的惨状。
他刚刚于一片狼藉中俯下了身子,大片光顺的银发沾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站直后滴滴答答地落在身上。
“你怎么了?”他问。
“我喜欢上他了。”
爱因菲比曼听到这个消息后相当冷静,甚至还有点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她变得这么奇怪。
“是那个赌约?”
库洛洛的【盗贼的极意】爱因菲比曼是知道的——全素只告诉了他,他还让她不要将情人的能力告诉别人,这个别人特指她的其他情人和清饼队的队员。
——互不知情才方便他们互相牵制狗咬狗。
全素点点头,她开始给自己治疗,“虽然会伤心,但是总体感觉还不错。”
“那就好。”
说着好,爱因菲比曼嘴角线条却冷硬的紧绷起来,他盯着库洛洛,浅紫色的双瞳宛如一泓毒水。
“全素,喜欢一个人是很美好的事。但是你既然喜欢他,就要对他好。你要控制你的脾气,不能因为他说错了一两句话就打他,起码不能搞的这么糟。”
库洛洛沉默地看着他,他知道爱因菲比曼想干什么,然而他并不打算阻止,因为他要做的这件事对他有利。
从他和全素定下赌约那天起,他就有了心理准备。得到又失去的落差——如果有人想用这种东西击倒他,那简直在搞笑。
他库洛洛鲁西鲁的心理素质可没那么脆弱。
爱因菲比曼抱着全素低低地笑了起来。
真是像啊。和尼罗椎一模一样。自以为是,谁要击溃他们了?
——他们不是想看全素难受吗?
——他爱因菲比曼,也不过是想看看他们难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