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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髀肉重生(1 / 1)

二太子在路上走得并不很快第十一天队伍才到北宁城。这个方阳省的府虽然称为“北宁”却是帝都南面的门户。北宁城也是十二名城之二离帝都只有两百里快马加鞭的话一天功夫倒能到帝都了但以二太子这样的度从北宁城到帝都也得走上两天时间。

虽然关在囚笼里但陈忠把我照顾得很好吃得不坏休息也充足我居然长胖了些。二太子有时也过来看看来并不多说什么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每天按照那本《道德心经》在打坐。那本《道德心经》不太厚这些天我每天都在看整本书都已背下来了也曾经拿边上的士兵试了试可是毫无用处我根本无法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我几乎又要相信郑昭说的读心术主要靠天赋了真清子告诉我说这可以练成说不定连他自己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虚心子虽然是他的弟子但虚心子似乎也并不会读心术。如果能练成读心术那么二太子的心思我也马上能知道了可是这好象不太可能。

我们是上午到达北宁城的在北宁城里休整了半天我本以为按二太子的作风至少在城中过了夜才重新出哪知二太子应方阳省总督屠方之邀赴了个宴会后马上又要出。

方阳省共有八十万人口算是个大省了其中北宁城总聚集了二十万上下因为距帝都不过两百里之遥北宁城也很繁华。陈忠骑着马走在我边上。自从那天出现刺客以后他再也没离开我过两丈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聊天。他虽然缺乏应变之才但也不是个不通世务的人。

队伍到了北门来送二太子出城的屠方正在命人为二太子开城门我们则在后面等一会。陈忠看着城门口川流不息的人群突然叹了口气道:“统领马上就要到帝都了。”

到了帝都又会是怎样?我心头乱成一片。现在我这条命对于二太子来说是很宝贵的但对于邵风观来说一定又太多余了。世间的变化实在有如手掌的翻覆从将领到囚徒我的身份变得也太快了点吧。听着陈忠的话我也叹了口气道:“陈忠你有几岁了?”

陈忠怔了怔道:“回统领末将今年二十有五。”

比我大了四岁。这句问话其实也有点没话找话岔开话题的意思我实在也不知道回到帝都到底该投向哪一边去。二太子想尽办法要整我可是现在却好象反而成了他在保护我这样的变化也实在有些奇妙。

陈忠却似乎没领会到我岔开话题的意思他道:“统领回到帝都后二太子会不会治你的罪?”

“三法司派我有罪的话我当然只好有罪了要杀我也只能伸长脖子让他们杀。”

就算不伸长脖子他们要杀我的话当然还是要杀的不过那时至少我也要拖几个垫背。这话虽然不能说但我已经拿定了主意。

走了一程天渐渐暗了下来陈忠抬起头看了看天色道:“好象还早啊怎么会这么暗?”

“要下雨了吧。”我也看了看天。

“对了统领你觉得今年雨水是不是特别多?”

我不由得一怔道:“怎么了?我也不觉得雨水特别多。”

“可是那天渡江到东阳城时我觉得有些奇怪跟来时相比东平城好象矮了许多。”

“矮了许多?”我不由重复了一遍。那天渡江到东阳城我心烦意乱根本不去注意这事。“是因为江面上涨了吧?”

“对啊在城里感觉得不到可到了江上我就看得很清楚了比我们来时江面起码上涨了半尺。”

对于十几丈高的城墙来说半尺的水位根本属于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数目吧。可是真象陈忠说的今年雨水并不多按理雨季过后江面该下沉才是怎么会更加伸高的?

可能上游的雨水多吧。

这时边上有个士兵拍马过来道:“陈将军殿下带的路好象不对啊我们现在偏向西边去了。”

陈忠带住马向四周看了看我也随着他向四周看去。现在正是黄昏夕阳在山却在我们的正前方。从北宁城到帝都这条路大致是南北向的当中虽然也有偏西一些但绝没有偏到正西过。

而我们现在竟然是向正西方走!

陈忠吃了一惊道:“我去问问殿下。”他拍马向前刚走出一步又回头道:“好好保护楚将军不得有误。”

二太子到底在想什么?我不相信这是因为走错了路那也只能说是因为二太子不想太快回到帝都了。他到底要做什么?

陈忠走了没一会又拍马过来了。他一到囚笼边我道:“二太子怎么说?”

“他说要从西门走。”

“为什么?”

“据说帝都南面有盗匪出没为小心起见转道向西。”

这算什么理由我不禁皱了皱眉真不知二太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转道从西门进城大概又要多走一天了。盗匪再猖獗也不会象鬼啸林的曾望谷那么敢伏击贡使吧有陈忠的百人队护卫还有二太子自己的亲兵队至于为避开盗匪而绕这么大个圈子么?

大概是因为我。文侯一定已经接到甄以宁的秘报如果二太子从南门进去就会被文侯堵个正着。文侯有节制刑、工二部之权如果他要将我提走二太子除非马上跟他翻脸不然是无法拒绝的。而从西门进去虽然远了一天的路程但是却错开了文侯的迎接。

这个主意只怕是二太子自己想的吧?我知道路恭行给他出了不少主意但路恭行不至出会出这样拙劣的主意。文侯不可能只注重南门而别的门就放任不管了这种自作聪明的主意大概也只有二太子也想得出来。

陈忠见我没说话在一边道:“统领你说二太子到底打什么主意?”

“为了我不落到文侯手里。”

我笑了笑。自己突然变得如此重要以前也想不到。下面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看着陈忠他脸上满是关切之意。我已经是个阶下囚了他对我仍是毕恭毕敬不敢失了半点礼数。我心中一动道:“陈忠邵将军要你来押送我时还交待过什么话?”

陈忠一阵局促好象被我抓住了什么要害一样支支唔唔地道:“统领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他这样子实在令人生疑。我心头一凉道:“他是不是交待你说万一我有顺从二太子的意思你这把我杀了?”

我的话象是劈面一刀陈忠脸一下白了白道:“统领你……你听到的?”

真是个老实人啊。可是我却没有计谋得售的快意心也沉到了谷底。看来邵风观也真有这个主意他虽然知道我是冤屈的可是如果我要对他不利他仍然会毫不留情地灭我的口。我一阵茫然连话也说不出来了。陈忠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小声道:“统领你也不要多心这是毕将军吩咐我的邵将军只要我全力保护统领安全。”

是毕炜啊。怪不得让陈忠这个邢铁风的部属来押送我大概蒲安礼也在当中插了一手。

陈忠还在小声地道:“统领放心末将虽然接到这等命令但绝不会让统领有什么意外的。”

我也小声道:“陈忠你为什么愿意这样子来帮我?”

陈忠顿了顿道:“统领还记得你率我们前锋营赴援东平城的事么?”

“怎么了?”

“那时你对我说开道公有我这个子孙他的英灵也该欣慰了。”

我道:“是啊。你作战勇猛不亏是名将后代。”

“你知道么我向来被人称作傻大个从没人这样跟我说过。统领陈忠是个粗人但士为知己者是这句话末将也是从小知道的。”他的话有点哽咽似乎都要哭出声来了。

真是个笨蛋。我在心里暗骂着但鼻子却又有点酸。那时我为他那一身神力而震惊但论起武略陈开道虽是勇力之士但也深通兵法陈忠与他相比自然有天壤之别我说这句话不过是安慰一下陈忠而已没想到他记得那么牢。有时一句和言安慰实在有甚于万金赏赐啊。

陈忠抹了把眼角又向我行了一礼道:“统领你放心有陈忠三寸气在定会保证统领的安全。”

他打马向一边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人与人除了尔虞我诈以外也会有肝胆相照吧。虽然因为钱文义的背叛让我觉得落寞但看到陈忠我心头又有了几分暖意。

※※※

向西行进的路年久失修并不太好走。离开北宁城后日行夜宿又过了两天。这天将尽黄昏时我正在囚笼里打坐忽然有人叫道:“郊天塔!看到郊天塔了!”

郊天塔就在城西我们距雾云城不会太远了明天再走一天一准便能到达城下。我伸展了一下手臂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现在我已经练得体内气机流转有时体内象有个球在血脉间滚动这是《道德心经》上说的读心术的基础已成之象。这十几天我心无旁骛吃了睡睡了吃修练居然有了小成只是要练成读心术好象仍是遥遥无期。

天已渐渐暗了下来这时有个二太子的亲兵过来道:“陈将军殿下有令今夜不打尖了务必要连夜赶回城中。”

送走那传令的亲兵陈忠拍马到我跟前拎着包干粮给我皱了皱眉道:“殿下怎么这等着急统领委屈你今天只好连赶路边吃点干粮了。”

我接过干粮冷笑了一下道:“二太子就是要在在夜里进城。”

“为什么这么急法?”

陈忠还在想不通我叹了口气道:“陈忠如果文侯在城门口拦住二太子要把我带走你是二太子的话该怎么办?”

陈忠恍然大悟道:“所以殿下要趁晚上进城吧。可是统领那该怎么办?”

文侯带走我也未必是件好事。我不知道甄以宁到底是不是文侯的儿子如果他只是文侯的旁系亲属只怕毕炜的话更有效力。而毕炜要把我灭口的话文侯未必不会听。

我的心中乱成一团也没心思再打坐了。吃饱了肚子听着车轮吱吱作声地碾过干硬的泥土从路边草丛中虫声也渐渐密了起来。现在已经到了四月中旬已经入夏天一天热似一天。这几天都没下雨泥土被晒得象石头一样硬马车碾上去不时有一阵震动我端坐在椅子上看着车后。

天已近黄昏暮色象水一样淹没了一切。在路边的草丛里虫子在鸣叫象是一连串的小铃振响声音也串串滑过去如珠子走在平滑的石板上不知有多久好象那会响到永恒响到世界的尽头一样。

我又回到帝都来了。尽管没有看前方但是眼里正在不住倒退的景物也让我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儿。那是华表山下因为天暗已经看不到郊天塔了和塔下的国殇碑了但是我知道那两座巍峨的建筑就耸立在山巅在那儿的会不会有无数战死的阴灵回来如那《国之殇》所唱的“魂兮归来以瞻家邦”?

这是我的家邦我也愿意为了守卫它而付出生命。可是很可笑它并不需要我。

我有些忧郁地想着这时突然有人叫道:“是什么人?”

那声音很响亮隔得很远也听得清清楚楚。队伍停了下来我探到囚笼边向外望去却见前面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火把光映出一带城墙。

终于到了。

我心中却突然一沉喉咙里也象堵了些什么又酸又涩。

喊话的那人嗓门特大不逊于以前武侯军中的雷鼓二太子的随从中却没那么大的嗓门我是在队伍尾部了只能支离破碎地听到几句“二殿下”之类大概是说明我们是谁。停了一会队伍又开始行进想必已经交待清楚现在我们要进城了。

二太子果然是要趁夜入城啊。看着马车驶入城门我居然也没有太多的感想。本来还以为多少总会感慨一下但事到临头却又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只是一些失望。

我本以为会骑在马上以一个有功之臣回来的。

“统领。”

陈忠突然小声叫着我我抬起头却见他骑着马正在我边上我道:“怎么了?”

陈忠咬了咬牙道:“统领我会马上却向文侯大人通报的。”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如果文侯出面来向二太子要人二太子只怕也无法顶着。但是这样他们两批人势必马上决裂连表面上的平静也维持不下去了。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下将军文侯为冒大韪去做么?

队伍已经进了城听得身后的城门轰然一声关上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太子称东宫二太子虽不称西宫但二太子府也是在城西的。我本以为二太子会先把陈忠他们打了再来带我走没想到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带着一大队人到了他府邸前。

一到二太子府门口里面已出来了几十个家兵他们居然连二太子的一些行李也不搬便到了我跟前有个人手持斧凿要来凿开封口的铁锁。囚笼是用相当粗的铁链缠着一把很大的铁锁锁住铁链锁孔里已灌满了铅。远路押送重犯或名贵的东西都这样到地方后再用凿子把锁凿开。那个家兵正要来凿锁陈忠道:“不用了我来吧。”

他抓住铁锁另一手抓住铁链猛地一用力“嘣”一声铁链当中有一节环立被拉断。

他拉得行有余力那个本要来凿锁的家兵却看得眼都直了半晌才回过味来道:“多谢将军。”陈忠的神力一定让那家兵叹为观止。如果以力量而论陈忠说不定是帝国的第一了。

只是这个神力之士却沉沦下僚如果不是为了押送我他大概连军官都还不是。

“楚将军古人说世事如潮顺之者昌逆之者亡顺天应命方为豪杰你想好了么?”

二太子的声音突然从一边响了起来我走出囚笼跳下地来道:“多谢殿下末将领会得。”

十多天没踏上过泥土脚底也已习惯了原木的感觉现在站在地上也好象是种享受了。二太子看着我脸上也浮出一丝笑意道:“那就好带楚将军入内更衣。”

这十几天来我一直被关在囚笼里也没洗过澡身上已经有些臭。我跟着二太子的亲兵进了他的府邸陈忠突然道:“统领保重啊。”我回头看了看见他牵着马站在一边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二太子话中的含意我当然明白陈忠说的“保重”我也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此时我的心中却只是乱作一团也实在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做。我转身向里走去耳边听得二太子笑着道:“陈将军忠勇无双孤定要重重赏赐。”

二太子除了刚愎自用倒也不算太名下无虚他是要收买陈忠吧。可是我不禁有些想笑如果他要收买别人甚至是收买我都可能成功要收买陈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洗完澡我换上了一身新的军服只觉身上舒服了许多。要不是那两个亲兵身挎腰刀与我形影不离连我在洗澡时他们也立在一边看着我真要以为自己一步登天也成了个公子哥。

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回到帝都我也必须要拿定主意了。如果转投二太子门下的话也许也并不太坏吧路恭行是我的老上司二太子本人也是武人比太子好得多更重要的是在人材济济的太子一方我想要出头也难得很而二太子实在很有点求贤若渴之意。如果我回到帝都时先碰到的是二太子大概我想都不会想就会投向他这一方了。

冥冥中一切都有天意吧。

我不由叹了口气。

“楚将军想什么呢?”

二太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吃了一惊连忙从座位上站起。二太子和他剩下的两个侍卫正走进我这屋里来。我跪倒在地道:“罪将楚休红见过殿下。”

二太子扶起了我看着我的眼睛他也叹了口气道:“楚将军委屈你了明日的三法司会审孤已要他们尽量不动用肉刑。”

还要会审我啊?我心头凉了半截但脸上仍不露出来:“多谢殿下。”

“三法司会审你不论说什么有孤在旁我保证你绝无后顾之忧。”二太子的语气大有深意。他自然是盼着我说出对毕炜不利的话来。

三法司是刑部、督察院、大理寺三司刑部尚书是名臣列正伯卫宗政。兵刑吏户工五部尚书是朝中名位仅在太师与文武二侯之下的大臣卫宗政尤以铁面无私著称当初做督察院御史时有“铁面御史”之号升任刑部尚书后虽然没有被称作“铁面尚书”仍是公认的正直大臣。按以往惯例一件案子要出动到三法司会审必是件通天要案会审结案后除非帝君话连太子和文侯也无法翻案了。二太子跟我说不让他们动用肉刑那是要我放心转向他那一边吧。只是以卫宗政的脾气他会听二太子么?

我跪在地上低声道:“罪将明白。”

二太子干笑了笑突然挥了挥手道:“你们出去。”

一个侍卫转身向屋外走去另一个侍卫却仍是站着不动正是先前我在船头上大打出手时称赞我好本领的那个侍卫。二太子怔了怔道:“林秋为何不出去?”

林秋直直地站着高声道:“微臣有护卫殿下之责不敢怠慢。”

二太子斥道:“食古不化楚将军不会对我不利的出去吧。”

我心头一震几乎要落下泪来二太子这话已经将我看作自己人了吧。在途中时我遭人伏击时二太子也来看过时那次我也大为感动看来二太子虽然刚愎了一些也不算一无足取吧。

等那两个侍卫出去我张了张嘴道:“殿下我……”话还没说完二太子又叹了口气道:“楚将军有些事我们还是心照不宣吧。”

我道:“末将明白。”

我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这种感觉有点象当初在高鹫城的情景。那一次武侯我是蛇人的内奸当我洗清嫌疑后武侯对我重新信任我激动得无以为报。尤其是二太子不象武侯那样明察秋毫能得到他的信任实在难得。

二太子拍了拍我的肩头道:“楚将军一旦事情已了孤就将你的下将军之衔重新还给你不必担心。”

他的话中隐约有点市恩卖好之意我不禁微微不悦但也不敢多嘴只是低着头道:“谢殿下。”

“明日卫尚书面前你想好该如何说了?”

我道:“末将当以实言相告。”

二太子皱了皱眉:“邵风观派人来刺杀你这话你可不要忘了说。”

邵风观摆了二太子一道现在二太子对他已是恨之入骨了吧但是又抓不到他的什么把柄虽然夜袭之计是邵风观所出但也获二太子肯。何况夜袭战果不小本身并不能说失败只是二太子贪功冒进这一切尽入邵风观算计结果二太子一败之下虽然逃得性命却被蛇人擒获以至于在军中成为笑柄。

毕炜和邵风观的本意也并不是一定要取二太子的性命吧只是要打破他“知兵”的名声。可是如果二太子真的死在蛇人营中的话邵风观难道能置身事外么?

我心头猛地一凛。怪不得是让任吉行刺啊任吉并不是邵风观部属……我又打了个寒战。这么看来邵风观和毕炜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如果这计策是文侯所定让毕炜执行的话本来的意思该是准备把邵风观牺牲掉的……那就是说怪不得邵风观愿意救我了我是适逢其会替他顶了一回灾殃吧邵风观对我存了一份感激之情。那么路上的那个刺客……

我摇了摇头二太子还在说着什么他对邵风观和毕炜都已极为痛恨尤其是对邵风观已是恨之入骨。看着他我也不禁有些同情。二太子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才能如果他的地位和我一样未必不能成长为一个颇为得力的中级军官只是因为他的身份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可是一方如此深谋远虑以二太子这点实力能与他们相抗么?

本来我已经有些决定要转向二太子这方了这时又是浑身一凛以前不曾想到的方方面面一下涌入脑中。二太子也没注意我在想什么说了一通后道:“楚将军若是卫尚书要动刑你也要挺一挺。”

我道:“多谢殿下末将自有分寸。”

“你咬咬牙就能将邵风观和毕炜两人扳到到时我向大帝要求封你为偏将军。”

我不禁有些想笑。二太子如今手中掌握的只有禁军一系了他就算要加封我那也只能让我进入禁军。只是我这样的平民出身在公子王孙遍地的禁军中大概连小兵都做不下去别说是偏将军了。二太子为了拉扰我真的有些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真想知道他拉拢陈忠有没有成功。

二太子大概觉得已经把我说通了微微一笑道:“好吧楚将军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上三法司。”

“谢殿下。”

我又跪下来行了个大礼心里却不禁对二太子有些同情。他说过“顺天应命方为豪杰”我也的确该顺天应命只是不能跟他说。

这一晚在二太子府上虽然仍然被人看着但吃住着实不错。晚上二太子还派了个家妓来陪我被我回绝了。不是因为自己如果不好女色而是因为她。

她也在帝都啊。只是不知在哪个深宫内院里了。一想起她我心里又有些隐隐作痛也想起了白薇、紫蓼、苏纹月。虽然和她们相处的时间都不过十几二十天的时间可是她们在我的记忆上象是深深地刻了一刀再也抹不去了。

抹不去的还有心里渐渐堆积起来的伤悲。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人叫醒要我马上穿戴好今天是三法司会审的第一天。

三法司会审不是件容易的事能这么快法自然该是二太子的力量。二太子要抢在文侯有反应以前把我这件案子定案到时太子就算想翻案也有心无力了吧。这一次如果能把邵风观和毕炜扳倒那么东平城的守御之责自然又会落到二太子身上。

这样的计划不能不说很周密我不知道文侯能不能应付。

三法司会审是在大理寺进行。我在大理寺里等一会听得两边站得整整齐齐的衙役突然出了一声呼喝有个人高声道:“带罪将楚休红。”

那是要开审了。我跟着两人衙役进去在阶前跪下后我道:“末将楚休红见过各位大人。”

卫宗政身材不高整个人看上去也象方的一样。看着他我不禁有些胆战心惊。卫宗政也看了我一眼喝道:“楚休红你可知罪?”

“末将无罪。”

卫宗政冷笑了笑:“在东平城中你伙同罪将任吉谋刺殿下此事可是属实?”

“任吉谋刺是实末将与他绝无瓜葛大人明察。”

卫宗政盯着我他的眼神象是利刀似乎要把我刺穿。我有点惴惴不安但不敢把眼睛移开。半晌他又道:“你将此事从头讲来越细越好。”

二太子在一边盯着我眼神很有些古怪。现在卫宗政问到了正题就看我怎么说了。我清了清嗓子开始源源本本说了起来。

“……任吉点燃平地雷后向殿下冲去此时末将有一位参谋飞身上前一刀砍断任吉手臂又将平地雷抛起被殿下的两个侍卫击出但平地雷还是炸开我军死伤甚众。末将冲上前去救人但因尸太多误将任吉救出殿下反而落入蛇人掌握。”

卫宗政沉吟了一下转头向二太子道:“殿下事实可是如此?”

二太子点了点头道:“正是。后来孤落入蛇人营中便一概不知了直到楚将军将我带出来。”

他现在也不再说我是“叛贼”了也许已是满心希望我能按他的要求说话。卫宗政道:“既然如此楚将军至此尚是有功无过?”

二太子道:“只是孤在蛇人营中时楚将军曾被毕炜将军以叛逆之名先行关押过后来却又由他来与蛇人谈判换俘之事卫大人可问问此事。”

卫宗政又转向我道:“楚休红殿下所言你有无异议?”

“殿下所言是实。末将因误将任吉救出毕将军将我关押。而蛇人因其中一个重要人物被末将擒来”说到这儿我顿了顿也不知道那个“百卉公主”能不能算是“人物”但我总不能说那是个“蛇物”吧?“故有换俘之议然那蛇人已被末将属下斩杀军中无人敢去蛇人营中谈判毕将军只得再命末将前去换俘。”

“毕将军在命你出时可说过什么?”

问到正题了。我的心猛地一跳马上让自己尽量平静地道:“毕将军要我入蛇人营中谈判务必要带回殿下。”

二太子这时猛地站了起来道:“卫大人孤在回来时曾落入一个陷坑这陷坑八成便是毕炜命人挖的。”

卫宗政“噢”了一声道:“竟有此事?”

我道:“殿下所言不错。”这时我看见二太子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他大概觉得我终于要顺着他说了。我咬了咬牙又道:“但毕将军对我说的只是要末将将殿下带出。因为蛇人的战俘已死到时务必要抢在蛇人觉以前动手那个陷坑只怕是本来就在战场上的。”

卫宗政点了点头道:“这也不错。”战场上有个陷坑并不奇怪自然说得过去。二太子却一下子站了起来喝道:“楚休红你不想活了么?”

我低下头但声音却大了些:“殿下末将不敢隐瞒也不敢妄语事事都是按实说来。”

可是我说的虽然都是实话却不会把实话都说出来的。

卫宗政道:“殿下请稍安勿躁微臣自会让楚将军将实情合盘托出的。”他转向我又道:“楚将军本官在殿下还不曾回帝都时接到了邵将军的羽书将此事前因后果尽皆说明与你说的大致无二。只是有一事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听殿下说在路上你曾遭到刺杀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我道:“当时末将在囚笼中虽然躲过一劫但此事直到如今我仍不明所以实在想不通。”

二太子在一边已惊愕得目瞪口呆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会这么说的。卫宗政“哦”了一声又道:“此事虽然似乎无关紧要却实是本案要点到底是谁遣刺客刺杀你只要找到幕后指使人自然明白了。”

二太子象是如梦方醒道:“对啊弓箭都在随行的百夫长手里卫大人可命他拿来。”

卫宗政道:“好请殿下命他呈上来。”

二太子脸上又多了点喜色向身后那个侍卫道:“林秋你马上去将陈忠叫来带着那把弓和箭。”

林秋答应一声转身向外走去。一会儿他已走了进来在我身边跪下道:“禀殿下卫大人随行的东平城百夫长陈忠到。”

二太子把陈忠叫来了?我看了一眼却见陈忠背着一张弓进来也跪下道:“末将前锋营百夫长陈忠叩见殿下、卫大人。”

二太子道:“陈忠你那日找到的那面刺客遗下的弓还在么?”

陈忠道:“末将知道此物其是重要故收在此处请殿下与大人明察。”

他将弓连弓鞘呈了上去有个衙役接了过来递给了卫宗政卫宗政从弓鞘里将弓抽了出来还没看二太子却一下站起来道:“陈忠你竟敢欺君瞒上!”

卫宗政看了看二太子道:“殿下你还不曾见过这弓吧?请您先看过。”

他走了下来将弓放在二太子的案前二太子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了下来一脸怒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被他们搞得糊涂了二太子和卫宗政这两句话都没头没脑的陈忠人虽然粗鲁不文但礼数周到好象没有失礼的地方二太子骂他“欺君瞒上”又是什么道理?

这时我的眼角扫到了二太子案上的那张弓象是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一下子又想了几件事。

这张弓是刺客所用刺客逃走后丢了下来被陈忠那一队人现那天我也看到了。但是我现在才现到底有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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