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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莫辨敌友(1 / 1)

知道了隔壁有人我哪里还敢安睡一晚上只不敢闭眼。春燕睡在我怀里倒是一下子睡着了还打着小声的鼾。我搂着她身体动也不敢动只是按打坐的方法调均呼吸。

虽然没有练成读心术但我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只要全神贯注可以察觉到郑昭对我用读心术的。但一直到天亮我仍然没有感觉到脑子里有剧痛。

天蒙蒙亮时我翻身起来又进浴间洗了个冷水澡。天本来就很热冷水洗过后更舒服一些。我洗完后出来却见春燕睡眼惺忪地在床上爬过来道:“楚将军你起来了?”

我笑了笑道:“我要去练练拳了你想睡的话再睡吧。”

前锋营便是在天驰号上仍然天天不废操练现在上了岸我这个统领更不能睡懒觉。春燕脸颊微微一红道:“那将军我也走了。”

她披着毯子坐在床上极是诱人我不敢再看只怕自己会把持不住。我转身下楼到了底层前锋营众人都已经起来见我走下楼钱文义迎上来道:“统领前锋营集合完毕我们正要出操。”

他虽然一本正经但边上有几个士兵脸上都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大概觉得我这么早起来有点不可思议。我道:“好一起去操练。”

慕鱼馆占地甚大我们先绕着小道跑了两圈活动开了然后练练拳脚。这时朴士免也带着水军团出来我们干脆在一起练习。前锋营的士兵向来操练刻苦这些水兵更是在五千人中精选出来的个个大为不凡如果不在前锋营任何一个人都足以担任百夫长以上的职务。军中对拳脚并不很注重我的拳术也不见得高明我见唐开的斩铁拳威力甚大便向他讨教唐开倒是知无不言带着我们练了一趟斩铁拳的起手拳法。和他们练了一趟拳后马天武才打着呵欠从他们那楼里出来见我们正在练拳大声道:“楚将军你们起得这么早。”

我收了拳势走过去道:“马兄你也不晚。”

马天武看着前锋营的练习叹道:“军人真是辛苦。楚将军你们天天如此么?”

我道:“是啊。马兄你也来练习一趟吧活动一下筋骨。”

马天武笑了笑道:“好吧你教我练拳吧。”

我笑道:“我这拳法罢了。那位唐将军才是高手我也在向他学呢。”

这时唐开正在向人示范让一个士兵拿了根树枝他一掌掠过“嚓”一声将树枝斩为两段。马天武看得目瞪口呆道:“我的天!他的手跟刀子一样!你也会么?”

我脸上微微一热道:“我还不会。马兄你不妨也去学一下吧。”

马天武笑了笑道:“好啊。”不过看来也不是很热心我略略有点失望心知他这样的官吏对武艺并不上心。这时马天武忽然轻声道:“楚将军你觉得何城主到底在想什么?”

我道:“你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马天武皱了皱眉道:“我觉得他太客气了有点客气过分好象在敷衍。”

我道:“何以见得?”

马天武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在官场上如果不想做上司吩咐的事但又不能让人觉得你不肯做有‘推搪避躲’四子诀便是把上司服侍得舒舒服服然后把事情化解无形。”

我诧道:“可是五羊城主却是自己主动提出联手的难道他又出尔反尔了?”

马天武道:“我也不知所以。只是我觉得他现在招待我们未免太好了而且把我们安排在这样的地方有软禁我们之嫌。”

说软禁倒也未必我们来五羊城的消息一旦走漏对他和我们都没好处安排这么个僻静住处原本并不离奇。只是马天武这么一说我心中总也有个疙瘩。郑昭那么急着想窥测我们的内心到底是什么用意?

我正想着边上忽然走过来一个下人到了我跟前道:“楚休红将军么?”

我道:“我是。”他行了一礼道:“楚将军有两位客人来访。”

客人?我有点奇怪。会是谁一大早来见我?我道:“是谁啊?”

“是两位段将军。”

段将军?我怎么也想不到我认识什么姓段的人。我道:“好吧我去。马兄有点事失陪了。”

我跟着他出去转到了那丹荔厅还没进门便听得白薇的声音。

原来是白薇。我微笑了起来“两位”的话另一位肯定是紫蓼了。郑昭说过她们是仓月公手下七天将之一段海若之女自然姓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称她们为“将军”难道她们也是军人了?我大声道:“段姑娘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一走进门白薇和紫蓼同时站了起来敛衽施了一礼。他们姐妹两人长相一般无二但气质大不相同很好分辨。一见我进来紫蓼脸一红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才道:“楚……楚将军。”白薇却迎上来道:“楚将军你起得真早。”

我道:“惯了。你们早点吃了么?”

紫蓼惊叫道:“楚将军你还没吃早饭啊?姐姐我说来得太早了。”

我忙道:“没关系你们要没吃的话一块儿吃吧。以前不也一块儿吃的么?”

紫蓼脸上又是一红。当初在高鹫城里我的食物都是和她们均分的幸好开始时吃的东西还不算太少她们吃的又不多才不至于饿死。白薇道:“好吧我们再来服侍你吃早饭。”

我笑道:“这可使不得你们现在身娇肉贵哪有让你们服侍之理。要有机会我来服侍你们还差不多。”

这已近乎调笑了。紫蓼脸上又是一红白薇却已叫道:“喂你给楚将军上一份早点快一点别的不用你了。”

那下人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我也坐下来道:“两位段姑娘方才我听那人说你们是‘段将军’你们真的是军人?”

帝国从来没有女将如果共和军有的话白薇是女将还可信一点要说紫蓼是女将那我真想不到。白薇笑道:“跟楚将军这种英雄相比我们姐妹两个真的要笑死人了。不过我妹妹可是很不错阿在军中号称‘红粉枪’可以和你楚将军比比。”

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红粉枪”这种名字本也有调笑的意味大概是开玩笑的。紫蓼脸上更红了推了推白薇道:“姐姐你胡说什么让楚将军笑话了。”

我道:“哪里。我倒真想见识一下紫蓼的枪法。”在船上呆了一个多月对于我这种骑马惯了的人来说实在很难受也真想在跑跑马。

白薇道:“楚将军你真没什么变化只是成熟了不少。”

我笑道:“那时我还是个毛头小伙子现在成了中年人吧?”其实今年我也才二十三。只是二十一岁的我和二十三岁的我确实已如两个世界的人了。

紫蓼“啊”了一声白薇笑道:“原来楚将军和我们同岁啊。你是几月生人?”

我却是一怔说真的以前我还记得自己的生日但进入军校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我到底生于哪一天都记不起来了。我叹道:“好像是秋天吧我都忘了。”

她们同时笑出声来白薇笑道:“楚将军你可真有意思自己生日也会忘。”

“家父家母俱已见背也没人帮我记着。”我抓了抓头皮有点不好意思地讪笑了笑又道:“对了你们好么?”

紫蓼忽然道:“姐姐已经嫁人了楚将军还不知道吧?”

嫁给了郑昭吧?我心头隐隐一痛脸上仍是笑嘻嘻地道:“是不是郑昭?真要恭喜了。”

白薇只是淡淡一笑道:“去年就嫁给他了。楚将军你呢?还没成婚吧?”

我现她眼里隐约有一丝痛楚难道郑昭待她不好?可是郑昭在船上被我用摄心术制住时她又十分惊慌急着来看究竟似乎两人感情却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她明显不想说这个事我也不去多问只是打了个哈哈道:“我这条命都是过了今天就不知道明天在不在了谁肯嫁给我?”

苏纹月肯嫁给我吧郡主也肯嫁给我但都已经去世了。我现在虽然名义上是安乐王的女婿但实际上安乐王还不肯完全原谅我。一想到郡主我的神色黯然下来又道:“曾经有个未婚妻但还没过门她就去世了。”

白薇紫蓼两人一下动容半晌白薇才轻声道:“楚将军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我强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哈哈紫蓼嫁人了没有?”

紫蓼脸上一红白薇道:“她喜欢的有两个人呢……”

白薇还没说完紫蓼一推她道:“姐姐!”白薇道:“怕什么妹妹你生得好看喜欢你地任不也更多连那个法统的小真人看到你也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紫蓼更是大窘道:“什么呀。”我笑道:“原来法统的人也喜欢紫蓼啊那是谁?他们可以娶妻的么?”

白薇道:“那是真清真人的徒弟叫虚心……”

她还没说完我叫了起来:“什么?是虚心子?”

白薇和紫蓼都吓了一跳紫蓼睁大了眼看着我白薇道:“怎么了?楚将军和那虚心子有仇么?”

我道:“哪里。我是在天水省的符敦城认识他们的后来他们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原来到五羊城来了。”

世界真是小居然在这儿又碰到两个熟人了。可以说真清子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教了我摄心术我不知死掉几回了。他们离开符敦城后到了五羊城看来真清子是倾向于共和军的只是他对我又甚是不错不知是何用意。

到了现在我对任何人都起了疑心不敢过于相信了。

这时紫蓼道:“楚将军你认识虚心子啊那太好了。”

我道:“是啊真清真人和虚心真人我都认识。他们现在在哪里?我去看看他们。”

紫蓼道:“他整天在工房里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那地方旁人不能去的。”

我道:“为什么?他做什么呢?”

紫蓼正要说白薇横了她一眼道:“楚将军今天也没什么事我带你出去看看吧。城住说过你们不能随便外出不过楚将军一个人不要紧。”

虽然告诫自己不要太相信别人但是在我心底总觉得可以相信段氏姐妹。也许在高鹫城那短短的相伴段氏姐妹和我也结下了一种奇特的缘分。我可以怀疑别人总是无法怀疑她俩。

白薇和紫蓼带来了三四匹马一匹自然是给我的。那匹马虽比不上飞羽也甚是神骏我跳上马叹道:“五羊城并不产马居然也会有次等好马真是难得。”

紫蓼道:“这马也不希奇在五羊城外的马场里有六千多匹呢。在过两三年肯定可以过一万匹。”

一万匹!我不由一怔这等规模的马场只有军队才要用。五羊城在南方交战的话马匹并不是很有用五羊城主养这么多马想做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对付北面的帝**了。看来何从景已经在为将来与帝国争雄做准备了。

正想着白薇叹道:“紫蓼你这张嘴也真多事不说话要你死啊。”

紫蓼被她骂了一句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打了一鞭向前跑出一段。她与我初见面时极为腼腆现在却比白薇还要活泼一点。虽然她们两人是孪生姐妹但性情大不一样白薇性格沉稳许多象要大好多岁紫蓼却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白薇的性格倒是和郡主有点象。想到这儿我心中又是一疼。郡主对我那么好但我却并不经常想到她。

“楚将军。”

白薇忽然轻声说了一句。她已是与我并马而行我侧过脸道:“怎么?”

“昨天郑昭在舱中对你说了什么?”

我心头一震。白薇仍然对那事有所怀疑不过郑昭把自己有读心术的事瞒住了白薇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我是否把这件事抖露给白薇知道?

正想着白薇忽然颤颤地道:“你有没有把金千石的事告诉他?”

原来如此!白薇和紫蓼开始都被龙鳞君的金千石俘虏成为他的侍妾后来金千石才把她们送给我。金千石活着的时候最好女色段氏姐妹被送给我时自然也不是完璧了。可是郑昭有读心术他也一定早就知道了此事却仍然对白薇极为看重看来不管郑昭这人怎样他对白薇还是一往情深。我不禁对郑昭也转了些看法抛开我与他的分歧郑昭实在并不是坏人白薇嫁给他也不算辱没。我道:“我自然不会说。可是他知道你们曾经在我营中呆过难道不在意我么?”

白薇松了口气微笑道:“楚将军是个英雄不好女色的呵昭也知道。”

我有点苦笑不得。我哪里是不好女色只是看得并不太重而已。我不愿意把女子当玩物只想当她们是与我一样的人在一般人看来大概这也是不好女色吧。我笑了笑道:“在高鹫城时我生死未卜才没这个心思你可要知道我有个外号叫色中恶鬼怕不怕?”

白薇“咯咯”一笑。她很少露出笑容此时一笑真如春花灿烂:“不怕当然不怕我也有个外号叫斩鬼人你怕不怕?”她笑着用马鞭轻轻在我的坐骑上抽了一鞭我的马叫了一声只道催马快跑翻蹄向前冲去。

郑昭昨天的面色有异白薇见他见的是我一定前思后想一夜了。此时放下了心头一块巨石她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紫蓼在前面听得我和白薇打闹转过头道:“楚将军姐姐你们在做什么?”

我带住马笑道:“紫蓼小紫蓼没什么事。”

紫蓼嘟了嘟嘴道:“什么小紫蓼你从来不叫姐姐是小白薇的。对了我还比你大呢你该叫我姐姐!”

我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当然不叫!”说着加了一鞭又冲到了紫蓼头里。

这里还比较偏僻但转过一个街角便是个集市人来人往。到了集市里我不敢信马而行此时白薇紫蓼还没跟上来我站定了等她们。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市民心中无限平和。

紫蓼来得很快她看上去很是娇弱没想到马术甚高。她到了我跟前道:“楚将军你看什么呢?”

我道:“我在看这些做买卖的人。”

紫蓼诧道:“这有什么好看?”

我道:“是没什么好看平平常常。可是我想一个人活着最可贵的不就是为了这种平常的日子么?一旦烟火起来想过这样的日子都不可得了。”

紫蓼沉默不语。在高鹫城的日子她想必也记忆犹新。她们逃过了共和军最后的杀戮也幸亏走得早否则仍然会被帝**杀死。她叹了口气道:“是啊楚将军那时你待我们真好真的谢谢你了。”

我也叹了口气道:“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弱了。如果有一天世界上不再有战争每天都可以一大早上集市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那该有多好。”

这是白薇已经过来了她大概听得我最后一句笑道:“楚将军英勇无敌怎么志向这么小?”

我苦笑了一下道:“如果大志要建立在别人的尸上那这志向再美好也是可耻的。”

白薇和紫蓼互相看了看脸色同时一变。我本是顺口一说见她们居然反应这么大诧道:“怎么了?”

白薇看看四周小声道:“楚将军这些话你不要跟别人说。”

也许共和军的脑听了回多心吧。共和军宣称为了建设一个新的平等世界必须付出极大的牺牲所以仓月公会征召那么多么经过训练的平民入伍而共和军作战时一个个都悍不畏死。我刚才这句话虽然只是无心的感慨但他们听了却一定觉得是句讥讽到时只怕谈判都谈不拢了。

言多必失的确如此。我点了点头道:“是我知道了。对了我们要去哪儿?”

白薇道:“去马场跑跑去。还记得昨天与你一同赴宴的丁亨利么?”

我道:“那个金碧眼的将领啊。对了他到底是谁?何城主的宴席上六司主簿以外就是他了可他好像并不是君中将。”

丁亨利年纪很轻顶多必我大得一两岁。如果他是五羊城将就好像我替代了文侯的位置一样了。紫蓼听得我说抢着道:“丁将军是何城主爱将何城主最信任他了。”

白薇笑道:“紫蓼喜欢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个就是他了。”

紫蓼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嗔道:“姐姐!”说罢拍马便走。那集市里人甚多紫蓼骑在马上走得甚快却连行人的衣服都不碰到。我看着她的背影赞道:“原来紫蓼的骑术这么高明。”刚说出便知道也说得多余了。当初她两人离开高鹫城时便是自己赶车。她二人是七将中的段海若之女骑术想必出自家传。

白薇只是淡淡一笑看我要追上去她忽道:“楚将军你陪我走走吧小妹让她先走。”

我心中一动。白薇这话中似乎有点深意她是要和我说一些在紫蓼面前不能说的话么?我本要加鞭追上去闻言便松开了缰绳道:“好吧。”

我和她两人并马缓缓而行。这集市人头攒动喧哗不已走过一片人群白薇忽然低声道:“楚将军我想问问你昨天晚上你和郑昭又说了些什么?”

我道:“他来看我啊不是跟你说过了。”

郑昭也在宴席上!我心中猛地一震。春演说得没错隔壁一定有人而且八成便是郑昭。看来在船上他无法独到我的心思便想在演习上下手。只是他到底读到我的心思没有?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一下惊呆了。昨天晚上酒席间我听到过后面出一声惨叫那声音虽然有点变形外面也很吵我没听清但回想起来约略便是郑昭的声音。

他一定想隔墙再次对我用读心术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而出了惨叫怪不得何从景听到这声音后要亲自去后面查看!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抖。看来何从景是知道郑昭的所为的多半也是何从景授意。他为什么急着想知道我们的心思?他有什么打算?如果为了谈判的事何从景究竟是希望谈判达成还是想刻意破坏谈判?

白薇见我在马上一动不动轻轻叫了一声:“楚将军。”我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没有什么啊。”

白薇咬了咬嘴唇想了想才道:“酒席上你没有说……没有说金千石吧?”

我有些不悦道:“白薇我跟你说过了我没说。”

我不说郑昭其实也一定早就知道了。看着白薇猜疑不定的神情我想这样对白薇说但实在有些不忍。白薇对自己的贞节很看重而她拼命想瞒着郑昭郑昭也装作不知我实在不想去打破这个闷葫芦。有些事知道了也该装作不知道。

白薇的脸也红了红道:“对不起楚将军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昨夜阿昭回来得很晚回来时脸色难看得要命。”

我心中一动道:“他是几时回来的?”

白薇有点诧异道:“酒席结束后他就回来了啊。怎么了?”

如果这么说晚上我睡的地方隔壁就没什么人了。那么说来春燕说的“隔壁有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突然我又是一震。春燕这个人实在有些古怪她是何从景的侍妾如果何从景要她来套我的话那她也一定极其忠于何从景。如果只是充当陪宿的角色又实在不应该让她知道隔壁有人的秘密。这样的女子何从景怎么会让她来陪宿难道不怕坏事么?

不对。何从景精明干练此事绝对有内情。

我原本觉得春燕是个身世可怜对我也大有好感的寻常女子但此时一想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我已经吃过一次苦头了在符敦城里萧心玉就把我骗的团团转谁又敢保证这个春燕不会是第二个萧心玉?只是如果她真的是奉何从景之命行事那么她告诉我隔壁有人这件事到底是什么用意?

正想着白薇忽道:“楚将军你又想什么了?”

我抬起头笑了笑道:“没什么。”看着白薇我突然想到白薇和紫蓼姐妹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她们今天叫我出来真的只是散散心么?她们会不会也一样在给我布局?我现自己越想越迷茫似乎所有人都不可信了。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步步小心绝不能落入她们的圈套。此时我又有点担心自己和她们出来是不是对了。言多易失谈得多的话安知我会不会漏出口风。方才我和她们有点太不拘行迹了从现在开始我必须要小心尽量少说话。

白薇又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没有开口。这时紫蓼在前面道:“姐姐楚将军你们快点啊。”白薇道:“楚将军我们快点去吧。”

我道:“白薇我们到底去哪儿?”

白薇道:“其实是丁亨利想再见见你。”

“丁亨利?”我不由怔住了。丁亨利昨晚和我初次见面谈得也很少实在想不出他要见我做什么。

白薇笑了笑道:“他以前就听过好几个人说起你有点不服气吧。不过他为人很好紫蓼最喜欢他。”

我笑了:“那他的意思呢?”

白薇脸上闪过一丝愁云道:“可惜他喜欢的不是紫蓼。”

我正想问一下丁亨利喜欢的是谁白薇加了一鞭道:“别说了紫蓼听到又要不高兴。我们走吧楚将军。”

我也加了一鞭跟着白薇赶上了前面的紫蓼。丁亨利是五羊城后起名将也许有朝一日他会与我兵戎相见吧我也是在很想多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事。

可能丁亨利也在这么想。

五羊城占地很大以面积而论甚至比帝国都更大一些。西城是五羊城的兵营也是他们的操练场隔老远便听到那里传来士兵出操的声音。

到了营门口两个卫兵一见段氏姐妹举枪致意道:“段将军请进。”

紫蓼一直表现得像个普通的年轻女子一到营门口却登时凝重起来。进了营门我小声道:“紫蓼你带的是什么兵啊?”

紫蓼转过头也小声道:“是女营。”

女营!我又大吃了一惊道:“妇女也当兵么?”

紫蓼道:“是。男女平等女子也能保家卫国。”

这大概也只有宣称“人人平等”的共和军才想得出来。共和军宣称人人平等男女自然更要平等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要做不过我想直接原因是共和军被武侯南征军击败后势力一蹶不振为了补充战力才想出这等说辞。我虽然觉得男女的确应该平等但也从没想过女子也要拿起刀枪上阵。我过誓今生不杀妇孺如果我碰上的对手是女营难道我也不杀她们么?

这自然不可能她们要杀我的话那我自然也要杀她们这时已不能有恻隐之心了即使是段氏姐妹也一样!

这时白薇转过头笑道:“丁亨利可是很想看看你的枪法。楚将军你要是给我们丢脸那我可不饶你。”

她的话虽然有点凶但语气却是笑眯眯的极是温柔我刚下的决心登时灰飞烟灭。如果真的和白薇有战场对阵那一天我知道自己肯定下不了杀手的。我有些茫然地道:“是么?”

紫蓼有点关切地道:“楚将军你可别走神啊。丁亨利可是很想看看你的武艺他可是五羊城枪法第一的。”

我道:“那我可比不上他我看看就成了。”

紫蓼急道:“那怎么成你要和他比试呢!”

我吃了一惊道:“什么?谁说我要和他比试?我拒绝!”我正打定主意尽量不给人知道我的底细自然不想节外生枝与丁亨利比什么枪法。

紫蓼有些着急对白薇道:“姐姐怎么办?楚将军他不愿意。”

白薇拍马过来看了看我却只是低下头。我道:“白薇你们可没说让我来和他比试。”

白薇轻声叹了口气道:“楚将军我们瞒你到现在实在对不起。你知道今天何成主为什么让你们休息么?”

当然是因为昨晚给我和丁西铭陪宿的那两个侍妾了。但在白薇和紫蓼面前我也不敢说。我道:“怎么了?”

“那是丁将军的主意。丁将军说你是帝国君后起的将领如果你名不副实那帝**不值得与之联手的。楚将军这不是平常的比试是关系到你们使节团命运的事。”

我冷笑了一下道:“如果我不同意他能杀了我不成?我要回去了。”

白薇顿时语塞。她低下头似乎想着什么脸上已有痛苦之色紫蓼在一边忧行于色也不敢插话。看这她们两人这副样子我不禁有些心软。可能白薇在丁亨利面前打过包票说一定能带我前来。我正想说句软话还是答应她算了哪知白薇忽然抬起头道:“是对不起楚将军。即使谈判不成你们使节团的安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让你们安然回去的!”

她说得很坚定眼中泪光闪烁不似说谎。我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答应你。反正我也想看一看五羊城的实力。”

紫蓼尖叫起来:“楚将军你答应了?太好了!”

她叫道勒了一下坐骑一匹马几乎人立起来而她轻轻巧巧的控着马在地上打转。白薇眼里的泪水也滚落出来看着我喃喃道:“谢谢你。”

我道:“没什么。虽然我曾经杀过很多你们的人但眼下大敌当前我更希望能够靠丁御使来解决分歧而不是靠我。”

白薇一怔马上知道我的意思了。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楚将军。即使我们的理想不一样但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她说得有点语无伦次了而她说我是个好人春燕昨晚上就这么说我。我拍拍马道:“走吧趁现在肚里还有食不然过一阵饿晕掉下马来那不败也要败了。”

白薇“扑嗤”一声笑了出来马上道:“你不会败!我相信你!”

我跟着她们想前走去。走过一群正在走操的士兵前面一片空地上一些人正在你争我赶的跑马。他们的马虽然比不上飞羽也算百里挑一的好马跑得极快。马如劲矢人似游龙绕成了一个大圈子。只是他们并不只是跑马在跑道内侧排着七八个人形木靶他们跑过木靶时便出枪刺去。那些木靶做得并不大而且可以左右摇摆狂奔只是要出枪本就不容易那些人往往三枪里就有一枪刺不中。其中有一个人出枪却是极准枪枪命中。这人虽然戴着头盔但盔下的金在旭日下甚是耀眼正是丁亨利。

南人乘船北人骑马这是帝国想来的俗语。五羊城自然是最南边了没想到这丁亨利的枪马如此娴熟大是劲敌。我原本打算不把实力都显露出来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没用以至于影响道此次谈判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微弱的劣势败下阵来让他低估我但有不至于看不起我。可现在看来丁亨利枪法这等高强我使尽全力不输就很不错了。

紫蓼到了前面扬着手道:“丁将军!丁将军!”

丁亨利此时正出枪刺倒一个木靶那木靶被她刺的前后左右乱摇听得紫蓼的叫声他回头看了看举起手中长枪挥了挥身后那些骑士都带住马纷纷过来。看到丁亨利过来资料脸上红晕更甚倒不敢说话了。丁亨利到了她马前将长枪挂在鞍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紫小姐亨利有礼了。”

紫蓼看着他的样子正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看着意中人的样子。我不禁有点嫉妒这时丁亨利已向我过来到我跟前他跳下马行了个礼道:“楚将军您真的赏光前来小将万分荣幸。”

白薇和我都跳下了马。白薇道:“丁将军楚将军是我城中贵客你可千万不要失礼。”

丁亨利笑了笑道:“武者不拘成礼楚将军您说是么?”

他脸上虽带着笑意目光却即使锐利。我迎着他得注视看着他道:“丁将军取笑。在下看丁将军枪法如神佩服不已。”

丁亨利道:“楚将军在船上定不曾跑马吧?有无兴趣玩两手?”

我迟疑了一下眼角正看着白薇和紫蓼的神情。白薇眼中很是复杂既有期许又有点担忧紫蓼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似乎要从我嘴里挖出个“是”字来。我笑了笑道:“不知丁将军想怎么玩法?”

丁亨利笑了笑道:“自然点到为止。来人那两枝白垩枪过来再拿副练习甲。”

一个军官答应了一声丁亨利又对着我道:“楚将军确是一派英雄气概亨利得于楚将军把臂论交不胜感激。楚将军我的枪法是西土所传中原是没有的只以力量与度取胜请楚将军不要太过大意了。”

我也见过了他练习对他的枪法大致有了个了解。他的枪法确实与别的枪法有些不同没有太多的花哨每一枪都是实招。但也正因为去除了那些虚招枪枪真是中宫直进度反倒快了许多。

白垩枪和练习甲都拿了过来丁亨利递给我一套道:“楚将军请先休息一下吧看看我们的练习可好?”

我道:“不必了方才过来就是休息我们战决吧。”

丁亨利一怔又爽朗地大笑起来道:“楚将军真不愧为英雄好吧。”

他翻身上马举起一支白垩枪平放着举到眼前向我一低头。这是马上礼的大礼一般只有小辈对长辈或下级对上级才施的。我没想到他会施这么重的礼还没上马在地上还了他一礼。丁亨利道:“楚将军请慢慢来好了小将先去那边可好?”

他一句一个“可好”几乎是在请示。我道:“好的丁将军请便。”说着我解开了外套正要拿过练习甲来穿上白薇却先拿了起来解开了系绳给我披上了。我没想到她会自己来给我披甲边上几个五羊城的军官眼中几乎也有点妒忌地看着我。我不去理睬他们小声道:“多谢了。”

白薇也小声道:“丁亨利的力量大得异乎寻常你别被他的样子骗了小心点。”

丁亨利长相可以称得上“俊美”二字。如果单看他的长相我一定会以为他的枪法是走巧妙一路绝想不到他是以力量取胜的。我点了点头道:“好的多谢。”

“不过你也别担心丁亨利很有分寸你不会受伤的。”

我心中暗自冷笑了一下。原本我只想随便敷衍一下但既然丁亨利那么想看我的枪法我就让他看看武昭老师传我的那几路枪术。我下手可不会太有分寸虽然他不会又性命之忧但他身上的伤一定免不了。不知为什么也许是他俊美的相貌让我感到愤愤不平现在我最想的反倒是在他那雪白的脸上添一道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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