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是明面上，也就是在官方登记在案的世家中实力最强的四大家之一，传承完整的六术‘雷’，现任族长更是有‘雷神’之称，烘炉境界的神通境强者。
比较家族的强弱，一般都是从权势和金钱来看。而殉道者则不然，他们看的是族人的数量。血气如烟境界之上的人才能被称为强者，强者多了话语权自然就够了，金钱自是不缺。
白州是白家的嫡系族人，本身便是半步血气如烟的境界，只差意境圆满，但现在却死在了这里。
程漠和靳肃抽着烟，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季诩闻不了屋里的烟味儿，便走了出去。一旁的杨桃眼神闪了闪，也跟了出去。
店铺是坐北朝南的地段，这条街上就这么一家古玩店，虽然装潢古色古香，但一般这种店都在潘家园居多，虽然都在乾阳区，来这寻摸古玩的人自然不多。
但现在不同了，看警戒线拉着就知道这条街出了事儿，这么多穿着制式衣服的精壮男子守在这家店前，也知道了是这家古玩出了事。
警戒线拉的很长，调动的警力也多，警察分散在各处，毕竟这次是执行局和特事总部一起出动，或许这些站岗的警察不知道出勤的原因，但只要上面点头了就要执行，这就是他们的职责。
阳光并不好，还有些风，季诩站在古玩店的门口，他穿着的一身休闲打扮与逛街的学生没什么两样，在此时有些严肃静谧的环境里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看着同样站到一旁的杨桃，季诩也没说什么，对方既然对自己显露出了敌意，那就没什么交谈的必要。
“这案子你怎么看？”杨桃忽然开口问道。
“不知道。”季诩随口道。
杨桃看着身边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男人，喘了口气才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你不爽吗？”
“或许。”季诩看向对方，后者也露出倾听的样子，“是你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吧。”
“你！”杨桃咬了咬牙，看着不在意的季诩，这才说道：“大河是我未婚夫。”
季诩一怔，看向对方。
“就是那个去接你的司机。”杨桃冷冷地看向季诩，“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季诩闻言，忽地轻笑一声，淡淡道：“这句话，你应该去问苏耀先，我也不想高河死。”
说完后，也不再看对方，双手抄在兜里，转身走进店内。
……
“应该是熟人。”靳肃说道，“不然附近的人能听到响动。”
“也可能是高手，一击致命，让他甚至激发不出那道杀意。”程漠将烟头丢到地上，用脚蹍了蹍，“只能等监控那边看跟他一块儿来的是谁了，时间过了太久，我感觉不到残留的‘势’。”
靳肃当然明白这一点，程家的六术‘势’对追凶也有一定的帮助，不过现在现场过的时间太久，也察觉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两人在里屋推测着，季诩在前边的屋里瞎转悠，“这就是那个孕鬼葫芦么。”
柜台上摆着个暗紫色的葫芦，上面刻画着些不知名的鬼画符，或许是有塞子塞着的缘故，季诩在上面没有感受到很强的鬼气，只有一些残留的气息。
“抱歉，这个不能碰。”
就在季诩想要拿起来看看的时候，旁边的一个风衣男子阻止道。
“噢。”季诩笑了笑，毕竟是证物，也不在意。
“没事，季兄弟想看就看吧，不是外人。”程漠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季诩冲一旁的风衣男子一笑，随后拿起桌上的葫芦来。
入手的触感跟摸着块木头没多大区别，上面的鬼脸符状纹络倒是有些扎手，虽然足有半米长短却很轻，晃了晃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
“感觉就是个普通的葫芦。”季诩仔细端详了一下，要是不拔掉塞子的话，他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这大概是清代的东西。”程漠两人走出来，看着季诩手里的葫芦，“用一些特殊的法门吸收游魂恶鬼，以鲜血祭炼，诞生一只最强的鬼来孕养，是些不入流的手段。要不是这葫芦年代久远且保留完好，也不会有鬼将形成，不过堵上塞子它也没法出来。”
“特殊的法门？”季诩有些不解，辅修气血道的法门不是只有三门六术吗？
靳肃笑了笑，解释道：“三门六术是正统的道术，但毕竟流传不多，在古时更是被大势力垄断着。也有人能偶得几篇残章，便从中有了些不同的解析出来，形成一些旁门左道的小玩意儿。这就像是明明是同一篇三门六术，不同的人对此有不同的理解一样。”
“原来如此。”季诩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葫芦放下，心里倒是对这种前人钻研出的旁门左道有了些兴趣。
靳肃见此，摇了摇头，“你气血道能进展这么快，想来是通习三门六术之一，既然有了完整的道术，再想这些旁门左道倒是落了下乘。”
“我知道。”季诩笑了笑，他只是生出些好奇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人之卷他还未吃透，自别说再想其他。
“队里的兄弟来消息了。”程漠放下手机，脸色有些难看，“那人包裹的太严实，什么都看不到，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
靳肃眉头皱起，“本身这种殉道者的事就难办，调监控也是为了跟书院有个交代，但现在连一丝头绪都没有。”
“没错，殉道者想要逃跑实在是太容易了，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通知书院？”程漠显然也拿不定主意，向靳肃问道。
“瞒是瞒不住的，书院和白家都通知吧。”靳肃沉声道。
“只能这样了。”程漠有些无奈，挥了挥手，有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拿出手机来通知两方的人。
……
不多时，两辆黑色的轿车几乎是同时抵达。
走在前面的是两个身穿灰色大衣的中年人，另一辆车上走下来的是一老一少。
“白叔。”程漠迎上那两个中年人，当即喊道。
“嗯。”两人冲其点了点头，便要往里屋走。
那一老一少倒是走的很慢，此刻见众人往屋里走这才稍稍加快了脚步。
两人进到屋内，那老者环视一圈，“你们应该早点通知书院，时间过了这么久，留下的讯息不多了。”
程漠与靳肃对视一眼，显然是想到了什么，而那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个开口道：“老先生说的可是六术中的‘寻’？”
“冲儿，你去看看，看看是谁杀了你白师兄。”老者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对身后的年轻人说道。
被唤作冲儿的年轻人应了声，径直去了里屋。而程漠脚下一动，刚要跟上，那老者右手一挥，一道劲风凭空出现，把程漠直接推了回去。
程漠眯了眯眼，脸色不好，却也克制住了自己，因为对方是书院的人，他不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