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秦颂又要点烟,我皱眉问他是不是最近烦心事太多。w★wくw .★8√1くz√wく.他咬着烟蒂邪笑,单手掌心贴方向盘上,“老牌企业转型太困难,这世道还是科技创新时代啊,有些产业要不替换掉老旧的固有思想,迟早被市场吞掉。”
我认同的颔。秦颂不是爱好或擅长it,他预估到这行业的前景,努力开拓。但无奈他爸的公司还是传统企业,这段时间他要两头跑,加上往德国输出的仪器出问题,德国拒收,合同漏洞,全部麻烦朝他压过来。
“你爸爸他什么打算,毕竟他干这个几十年,资历深接触广。”
秦颂笑眯了眼,语调戏谑,“他?他看上江浙港口的老大女儿,才他妈十八岁,就张罗要跟老子先定个婚。”
联姻吗。
以前我当秦颂面提过这个,他大雷霆,怪我看不起他是父亲扶持下的二代,其实联姻这条路到现在也适用很多互补企业,比起一纸合约,在国内大环境下,还是沾亲带故更有用。
“你觉得老子该答应吗?”
我被问得无法马上说出话,嘴巴泛着苦,“你这脾气肯定不愿这样,你潇洒惯了,现在两肩头都是重压,抗得肯定苦。你要熬,熬过这段时间打过翻身仗。你熬不住走了捷径也没什么不对,无论手段方式,最终达到目的不就好了吗。”
秦颂脸色说不出好赖,他哼了声笑,阴阳怪气的,“妈的,老子是想听你教训?你说句软话撒个娇不行,你跟顾琛待多久,跟那小子学够多的,好的不学,全捡他那破脾气了。”
秦颂说得我哑然无措,细想好像真又是这么回事。这话要是放在我婚前问我,答案一定不是这个。
送我回去后秦颂离开得很快。我回家查了点秦颂家族企业资料拷进u盘了,准备带出去打印,无意中扫到手边碎了一块的玉白菜。
今天的车祸来得太突然。跟顾家闹得再大,他们再不如意,我也没遭过这样意外。车祸后牵扯出来的东西要伤到顾家本身得不偿失,他们多的是后路干净的法子对付我。
我又搜一遍陈国伟资料,这玉白菜的确出自他之手,我记下地址,当晚定了第二天去上海的机票,又趁过了晚上十二点,给顾琛打了个电话。
仔细听那边没异样,就问他这两天还有没有人保障我妈安全。
他回答令我踏实后,又淡声问我,“你明天要走?”
我怕说太多惹顾琛脾气,慌着解释要出去一趟,他不再多问,临挂电话时叫我千万注意安全。
这时听到安全两字,心里怪得很。
拜访陈国伟的确太突然,当我捏着地址敲开门时,跟照片出入不大的脸露出疑惑神情,我不好意思的把玉白菜放手心里递给他看,“陈伯,这是您雕的,对吗?”
陈国伟推了推鼻梁架着的厚框眼镜,仔细看完一番,咧嘴笑着,“没错没错,是我雕的。”
他开心的邀我到房间里坐下,还帮我掺了杯茶,细细聊来他这半辈子经历,又提到这玉白菜是赠予友人的。
我一听,赶紧问他是谁,他脱口而出个名字,刘氏。刘怡恩的爸爸?!
刘怡恩把她爸爸的东西送给我?!
陈国伟没注意到我表情有变,继续说刘怡恩爸爸的事,他提到刘怡恩爸爸那次破产的怪。
刘怡恩爸爸叫刘臣亮,是个很能干的人,做生意踏实,讲究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但就是在o7年的那一次栽了跟头再爬不起来。
照理说刘臣亮的性子是不可能一次翻盘的。
之后刘臣亮心疾加上身体不适,很快去世。陈国伟又提到了刘怡恩。
他说他看着刘怡恩从小长大,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很聪明,特别搞生意这块在很小的时候就有天分,可惜刘臣亮去世后,她就到个公司当小职工去了,以后再没怎么听说她消息。连刘臣亮去世当天,刘怡恩一滴眼泪都没掉过,懂事的招揽友客。
陈国伟道出的这些往事听得我心惊后怕。
假如刘臣亮事业问题真跟顾琛有关,更和进出口贸易的应晖公司联系紧密,那一切的问题迎刃而解。
大顾总向应晖下手,刘怡恩接近顾琛,都是为了从应晖入手,彻查当年刘臣亮破产真相。
应晖里一定还留有什么证据,能彻证此事。
刘怡恩塞来个玉白菜,顾琛又塞给我应晖股份。
这两个羁绊颇深的人,在因重重旧事牵扯,却都拽我进泥潭里,究竟安的什么心。
我从陈国伟家出去前向他连连道歉,不小心摔了他心血。但老人家是个客气人,提到有这份心他就高兴。
这事没有完全盖棺定论,我还对刘怡恩的做法抱有疑心,拿捏不准她为什么能隐匿这么久时间,刚好她打来电话,刘怡恩开口第一句就问说。
“小黎,你在上海吗?”
我捏着话筒的手臂抖了一下,太阳穴犯痒,“在,我在。”
“哦,真的啊,那太好了,小琛说你今天去上海,刚好我家就在上海,能麻烦你帮我回去拿点东西吗?”
我应了。可是我昨天却没跟顾琛具体提到去哪。
我到了曾经来过一次的房子,再来时心里滋味复杂,找刘怡恩一早打过招呼的物业拿到钥匙开了门,再看里面精心布置,总感觉有婚房味道。
到二楼的房间,该是刘怡恩的,出差那次顾琛就住在这里。在床头找了她要的小塑料盒子,里面堆积的药都是刘怡恩每天要吃的,在国外的刚好快吃完,想我回去时顺便带上。
拿了东西下楼,到客厅后再挪不动脚。上次就在这地方,我碰到禁区惹怒顾琛。
好奇心驱使,我渐步到沙上坐下,小盒子放手边,弯腰拉开茶几抽屉,照片还在里面,正面朝下。
我伸手去捡,紧张的翻过来一看,是一张阖家照,有父亲母亲和女儿。
是刘怡恩一家!
我恍然确定了内心的迷惑。
顾琛一早就知道这照片内容,他不让我碰,也装自己没看见。而刘怡恩,她深爱父亲也深爱整个家庭,当她知道她爸破产可能跟顾琛或者大顾总有关系,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一个从小展露商业头脑的千金,到另一家公司底层当员工,她不是心甘或认命。
是在忍。
我慌张的重新把照片背面朝上放回去,起身去机场回去市里。
这一切仅是我单方面猜测,还有很多谜团未解开,现下定夺还为时尚早。
当天我刚回家,刘怡恩就打来电话,俨然还是邻家姐姐的温柔和善,一直不停冲我道谢。
没多久叶九拉着我挑婚纱,她在镜子前一件一件试,露出欢喜微笑。叶九本来就漂亮,身材很好,店员频频夸她,她笑损说,店员嘴甜就能挣钱,真好命。
店员听完笑笑没什么,我倒替她心疼,但好不容易修成了正果,往后的一步一步就是另样人生。
至少她从婚后起就比我命好,而去年陪我挑选婚纱的温白住院到现在,终于出院了。
他没回项目上,在俄罗斯镇上像没事人一样玩乐。但这一次顾琛这么整他,他俨然记在心里,要怎么动顾琛,他也懂。顾琛的软肋正在顾琛自己身边。
温白又在谋划什么,是顾琛找来替我传消息的人说不出的。
温白再横短期内也闹不到我头上来,我倒想看他再作死的场面。我面前摊开一早打印出来的秦氏资料。厚厚一沓,和秦颂最近跟我聊过的只言片语。
是企业转型上面临的难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