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运营的事我不懂,查完相关资料也头疼,想想秦颂父亲干这行半辈子,耳濡目染的秦颂也犯了难题,我一个门外汉,能帮上多少忙。wくwくwく.く8√1★z★w√.
天真是我居然还有这想法。
真荒唐。
关上电脑,我捏着泛酸眼角边的鼻梁,又不禁想,秦颂究竟堵在哪条路上?
面前摆了一盘盘菜,明明饿,胃口却小。我妈突然冒了一句,“小西你这两天怎么吃上鱼来了。”
“什么?”我眼神晃动两下。
我妈筷子头指着其中一盘,“现在喜欢上吃鱼了?”
我笑笑,拨动碗里的米饭,没直视她,“妈,秦颂跟你聊天还提过什么没有?”
再见到秦颂是又过了几天后快到饭点时。他脸通红,扯着领带浑身散着酒气,没进门,拽我到门口外,朝我手里塞了个东西,“这个还给你。”
是个小吊坠,莲花瓣上游着条小鱼。
转过古玩市场一圈多少开了点眼界,也想到这个不菲,也笑秦颂这个鱼痴,买吊坠也要沾上它。
就要还给他,他却紧紧裹我手,掌心的吊坠硌得慌。
“是年年有余。”
我耳根子像被小兽咬了口,痒。
他打了个酒嗝,松开手,胡乱抹自己脸就说要走了,刚转身被我扯着衣袖停了,他眼眸微狭,意味深长的盯着我。
“秦颂,你要去干嘛?”
他笑得转了转眼睛,“去卖命。”
我咬着下唇,让他等我一下,换好衣服又推关了门,迎上他打探视线,“你放心我在顾氏就陪过不少酒局,知道拿捏酒桌分寸不会乱说话,你见的肯定都是厉害人物,顺便帮我引荐下好吗?你知道我刚拿了应晖股份,总有天要独当一面。”
“哈哈,你他妈这时候都要利用下老子,行行,顾琛那小子不在国内,你就知道找我了。”
一路上秦颂低窝在车椅上,大着舌头骂咧咧的,我放轻动作,帮他调整领带进度,牵扯他西装边角至整齐,抬着视线角度,指腹再轻轻推开他聚拧的眉峰。
陪了秦颂几场酒,都是他疏通关系的人脉。每次走不到门外他就要大吐一场,飘忽的眼神乱转,双手死死扯着我衣袖,我蜷了点腿才勉强扶好他。
秦颂多狼狈,是他人前光鲜的点缀,也渐变成他战果的光辉。
但我要的,还没等来。
离叶九结婚没几天,她拉我陪她疯玩,说她没经历过婚后生活,总觉得就不自由有束缚了,而我马上又要去国外,到时候又很长段时间跟我联系不上。
她哀凄凄的抱怨,搅动面前玻璃杯里的果汁。
“对了,陈珂怎么样,不错吧,他跟老宋提了好几次你,但他说上次……”
“他看见我跟秦颂了。”
叶九一副恍然神色,连连点头,“老板,你跟秦颂隔得远啊,别真下去心。”
“恩,不会,是他误会了。陈珂那边你先帮我道个歉,他人是真不错,跟其他人没关系。是我这边怎么都还跟汪文没彻底离婚,内情如何不重要,等我拿到离婚证,会联系他的。你也别跟陈珂说多,不要耽误人家。”
“噗,行行,那我先去帮你解释解释。”
聊天聊着,叶九突然伤感,她说自己错就错在出身,她干那个的的确不光彩,每次见宋景辉的朋友都提醒吊胆,万一真的以前见过她干活,多给宋景辉添堵。
她苦笑说还好宋景辉自己有个女儿,也没有再生个的打算,不然她真觉得配不上宋景辉,又怕耽误他。
我抚着叶九愈渐低垂的脑袋,“你啊,是犯了婚前综合症,既然决定了就别想太多,这是你往后走一定要过的门槛,你不也在努力改变吗,以前的改不了现在踏踏实实往下走就行了,你说的还没真的遇上,对吗。”
叶九破涕而笑,但情绪反复。她这情况也不罕见,到人生大关头上就是会想太多。我安抚着送完叶九回去,当天晚上却没接到秦颂电话,我赶紧给他打了过去。
秦颂明说这次带不了我。
我抓紧了手机着急解释自己不会添任何麻烦,拼命表现自己这次多好奇渴望。
“你真他妈要榨干老子啊,忙正事呢,滚滚。”
秦颂敷衍的骂两句,但他没挂电话,我赶紧一通游说,他估计是真烦了,妥协无奈的说了个“好”字。
车上秦颂不停叮嘱我,这次要见的人物是外经贸委的副主任。
难怪秦颂重视,自古士农工商,当官的至今都排第一位,要经商最关键还是打通这层关系,事事都能行个便利。
今天的秦颂穿着打扮格外谨慎,到包厢里早早入座,等近二十分钟,6续进来三个人,秦颂赶紧站起来,歪腰伸手和人相握。
坐主位的是个叫宁阳的男人,大腹便便,带了两个助理来,往座位上一坐一靠,看谁都是斜着眼。
我默默埋着头,喝水杯里的清茶。
饭间秦颂收起了平日玩世不恭的姿态,眉宇中央的谨慎明显。
秦颂说了一大堆,宁阳都一脸不在乎的吃自己的面前的菜,在秦颂站起来要敬他酒时,宁阳把筷子轻扔在桌面上,双手挂在扶手上,仰着脸不屑的打量秦颂。
秦颂还举着酒杯僵持,脸上刻意保持的微笑越来越开。
宁阳才摆摆手,不停晃着脑袋,“那你喝吧。”
我心一紧,侧脸看秦颂已然端着酒杯喝干又重新坐下,权当一切没生。
敬不到酒的难堪自喝的羞辱,我懂,秦颂也明白。
宁阳是故意要损他面子,秦颂认了也忍了。
中途秦颂去上厕所,门缝刚刚关上,我陪着笑脸举杯朝宁阳走,微微曲上身,说了一番打官腔的话,宁阳连看我眼都不看,举着桌上未沾过的酒杯到我脚尖上悬空,他手一斜,酒水如细柱的往下撒,啪啦啪啦的浇在我鞋上和地板上。
“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敬我酒?”
我依然笑,直了身,连连抱歉的退回座位上,等秦颂回来,俨然不知生过何事。
整个饭局下来,秦颂把自己灌得半醉,宁阳让两个助理陪他喝,自己滴酒没沾的上了秦颂拉开的车门,走了。
我站在后侧,看秦颂颓然的背影定在原地,一直目送车消失在视野里,多久了,他才转身,眼神迷离又自嘲着笑,招手示意我上车。
看得我太心疼,却收着情绪随他进到车里。
车上秦颂洋洋洒洒的解释了他这次见这批人的原因。之前的每一步都是在找人联系上宁阳。
快喝穿了胃才走到今天这步。
他们运去德国的货一来没过德国质检,二来回送时被宁阳卡住了,这批货要是就这么白费对他爸公司来说是笔巨大损失。
这次损失了不说,他爸的顽固思想肯定不会再继续打通市场,秦颂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他爸公司被他爸老思想给败了。
他要拿回这批货。
我没说什么,轻轻拍着他背顺气,都暗自记下了。
秦颂扭脸戏谑的看我,“是不是你觉得老子特别狼狈了,跟狗一样。”
我摇头,口吻认真的回他,“秦颂你很了不起,是独当一面的男人,比迷恋花天酒地的你更迷人性感。”
“呵,你就是哄老子高兴好继续带你是不是?你现在手还伸不到这上头,打通别的关系都够呛,以后叫你别跟就听话。”
他不信我的话,转头去看窗外,再没转过来过。从我这角度能见他脸颊染着点绯色,像喝酒喝出来的。
我垂了垂眼皮,“嗯,知道了。”
已经够了。